那男子一爪落空,又见此刻李万里杀气腾腾的眼神,知道情况不妙,连忙召出一阵黑烟,带着其他三人遁逃。临走还不忘放狠话道:“等着,我胡昌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赢看着这个胡昌,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呸了一声。
李万里将陈赢扶起,问道:“受伤了吗?”
陈赢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忙道:“没事没事,多亏了这两位兄弟出手相救。”
刚刚那位放出藤蔓的少年淡淡道:“无妨。”
一旁他的同伴也笑道:“不必言谢,他就是举手之劳,对吧?”说着,他用手肘撞了撞少年。
少年颇为无奈地轻笑道:“嗯。”
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约莫十五六岁,打扮似书生模样。少年身量高些,眉目清冷,同伴则是秀气活泼。
李万里看了看少年,意味不明道:“这位刚刚施展的法术……”
少年挑眉道:“当今世道,学些法术防身,很奇怪吗?”
陈赢看出李万里眼神中的防备,想来是少年刚刚放出的藤蔓让李万里以为他是妖。不过少年说得也对,这世道,修习法术防身并不稀奇。
想到少年刚刚救了自己,陈赢冲李万里使了个眼色,连忙道:“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在下陈赢,这位是我朋友李万里,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少年道:“在下柳晚恩”
一旁的同伴道:“在下陆临。”
这一闹正巧也到了饭点,陈赢道:“柳兄,陆兄,可否给个请客的机会,让我表达一下感谢。”
陆临道:“怕是要扫陈兄的兴了,我二人今晚还要参加一场诗会,咱们有缘再聚吧。”
“如此的话,那就不强求了。”
陆临又笑道:“今晚风都有盛大灯会,二位可以去游玩一番。”说完比了个告辞的手势。
陈赢同样回了一礼,看着二人走远,他问李万里道:“你刚才可是感觉到妖气了?”
李万里摇头道:“没有。”
陈赢道:“我看这二人也没有恶意,估计这个柳兄就真的如他所言,只是练法术防身。”
李万里出神地看着二人走远的街道,不置可否。
陈赢手在李万里眼前挥了挥,道:“好了,别多虑了。快来帮忙把摊主的桌椅摆好。”
他们将茶摊收拾差不多,摊主对着他们一番感恩戴德,临走时硬是不愿收他们的钱。陈赢想着那摊主受了伤,估计好几天不能出摊,自己还把板凳用劈了,便非要塞给摊主一锭碎银。
摊主惶恐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摊主再三推脱,拗不过陈赢,收下了钱又是一番老泪纵横,铃铃也在旁边一个劲道谢。
离开了茶摊,夜幕已至。看到风都的夜市,再对比吉祥镇一到夜晚四处黑灯瞎火,陈赢不由感慨道:“风都的夜市可真热闹啊!”
长街灯火通明照得夜空恍若白昼,一眼望不到尽头。酒楼茶肆语笑阑珊,秦楼楚馆笙歌不断。
唯一一点就是,这街上根本不见妙龄少女。
一眼看去,街上来来往往的除开男子,便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连那青楼揽客的都是徐娘半老的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位寅将军造成的。
两人随着人群向前走,走着走着陈赢突然停了下来,李万里问道:“怎么了?”
回头看去,这一看见陈赢站在一个糍粑摊子前,眼睛都看直了。
摊主吆喝道:“糍粑糍粑,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陈赢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刚才把钱给了茶摊主,现在他又成了一个子都没有的穷光蛋。
李万里看着陈赢这样,他觉得陈赢可能下一秒口水就会流出来。
陈赢这些年过得那叫一个穷困潦倒,是以现在看到美食就有点走不动道。
糍粑诶!
他都没吃过诶!
摊主说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陈赢可怜兮兮地看着李万里,李万里心领神会地掏钱,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等陈赢吃上糍粑,总算想起来正事,问李万里道:“你说这巽印到底在哪啊?为什么我的坤印完全没有感应?”
李万里道:“我的乾印也没有感应,应该是距离太远了。”
陈赢吃着糍粑,香甜是很甜,不过有些粘牙,一点都是不入口即化。
他边吃边道:“这样在大街上边逛边找也不行啊,你可知道巽门曾经的掌门是谁?我们找人打听打听。”
李万里回答道:“少时我爹曾和我讲过八大门派的掌门,巽门的掌门叫做陆传辛。”
陆传辛,陆传辛……
陈赢在心里反复念这个名字,突然说道:“姓陆,你说会不会和刚才那个陆临有关系?”
“应该……不会那么巧。”
陈赢小声嘀咕:“你碰见我不也是很巧。”他也不管李万里有没有听见,又道:“反正找他问问也行,总比我们这样子瞎感应要强,说不定是他陆传辛就是他什么亲戚呢。”
李万里也觉得现在的找法有些不切实际,点头道:“那好。”
两人正打算先去找陆临,前脚刚走两步,李万里的衣袖被人猛地拽住。
李万里下意识防备,反手打掉来人拽他衣袖的手。
只听到一声千娇百媚的“痛死奴家了!”
李万里冷着脸回头,只见是位脂粉厚重、皱纹纵横的烟花女子,此刻她正娇滴滴道:“这位公子下手可真重,痛死奴家了呢。”
陈赢在一旁看戏只差没笑出声,忍着笑说道:“就是啊,万里兄怎么下手这么重,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是吧,姐姐。”
女子一边揉着手,一边娇笑了声,道:“还是这位小公子会说话。”
李万里此时脸黑得堪比锅底,冷声问道:“你拽我做什么?”
女子本来是看李万里俊逸不凡,想着揽到这样的客人真是赚了,这才去拽他袖子,谁知揽客不成还挨了他一掌。她瞧着李万里语气不善问出这样的话,心底直道不解风情,便懒得纠缠,开口搪塞道:“认错人了。”
哈哈哈哈!
陈赢在心里把李万里这个木头嘲笑了一百遍。
随即又挂了个讨喜的笑脸,对那女子道:“这位姐姐,认错也算有缘。不知可否问姐姐一个问题。”
女子看向陈赢,也是个清隽的公子,还这般嘴甜,直后悔自己拽错了人,说道:“小公子,问吧。”
“不知今晚何处有诗会?”
女子打量着二人,手指了个方位,说道:“原来二位公子也是读书人啊,诺,那个方向江畔有座微云台,那上边今晚就有诗会。”
陈赢乖巧道了句:“多谢姐姐。”说要一手拉起李万里往微云台走去。
徒留那女子在原地后悔地捶胸顿足。
江畔无数百姓言笑晏晏,将花灯放入江中,满江花灯熠熠生辉,映得江面如同天河。
微云台上,美酒佳肴,少年书生把酒言诗。
难得今日不是在学堂,没有教书先生约束,陆临兴致上来,多喝了两杯。他本酒量不佳,此刻酒劲上头,脸上两团明显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
他歪着头靠在柳晚恩肩膀上,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柳晚恩半句都没听懂。
柳晚恩将陆临的身子扶正,无奈道:“等下,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陆临手支着脑袋,直直点了点头。
柳晚恩叹了口气,起身下了微云台。
几位同窗还在继续着行酒令,有人说道:“陆临,到你了。”
有人将签筒送到陆临面前,陆临随意抽了一支出来,那人一看,笑道:“请以美人为题作诗一首。”
美人?呵呵。风都的美人都进了那寅将军的魔窟。若是平时,定然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怒骂寅将军,被他的爪牙听到,可是要被抓进千载城的。
可偏偏,陆临此时上了头,借着酒劲,豪迈地念了一首怒骂寅将军的诗。
此诗一出,周围学子皆是冷汗淋淋。
微云台下的百姓,听了此诗,无不是一阵喝彩。陈赢和李万里站在人群中,正好赶上听到陆临的这一首诗。
饶是陈赢书读得不多,也听出了此诗中的慷慨愤然,赞叹道:“好诗。陆临兄好胆色。”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话音传了过来。
“大胆!”
说话的人是突然出现在微云台上的。陈赢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来的人正是胡昌。
胡昌指着陆临大喊道:“真是大胆,居然敢诋毁寅将军。寅将军心善,掌管此地后对你们那叫一个仁慈,没想到你们居然不识好歹,我这就把你抓到千载城等寅将军处置你。”
陆临被胡昌这一吓,酒醒得七七八八了。奈何他不曾学过功夫,刚没走两步被胡昌一手抓了回去。
听到这动静,柳晚恩端着醒酒汤的手一抖,醒酒汤撒了一地,他也顾不了这些,连忙上楼。
人群中李万里拔出孤痕,一个飞身跳到了微云台上。
孤痕寒光乍现,晃得胡昌心里发毛,他嚣张:“有本事你们就来千载城找我。”
说要,又是一阵黑烟,他与陆临齐齐消失,柳晚恩的藤蔓出袖,却只缠到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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