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石被劈开,千载城的校场之上发出一声巨响,碎裂的石块散落在校场之上,此刻,校场之上表演歌舞的舞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四散奔逃。
寅将军坐在最高处的宝座之上,他身材魁梧、满身横肉,当看到几人出来之后,他握住怀里侍妾的手一用力,瞬间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侍妾痛得尖叫,下一刻,便被寅将军甩了出去。
陈赢看着此刻校场四周围满了妖兵,正中央的宝座之上,寅将军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他现在恨不得当面问问巽门掌门,好好的出口为什么要设置在校场上!
寅将军此时低吼道:“就是你们几个,胆敢闯进我千载城!今天就让你们几个又来无回。”
听到寅将军这话,场上的妖兵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着架势,反正是一定要开打了。索性陈赢出一口心中的恶气,骂道:“呸你个老虎妖,什么叫你的千载城,占人仙府,为祸一方,你个作恶多端的死妖怪,还敢自称寅将军。好不要脸啊!”
这话骂得,可比陆临的诗要直白的多。
果真让寅将军火冒三丈,暴怒道:“大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拔了你的舌头!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场上的妖兵一拥而上。
柳晚恩用藤蔓攻击着涌上来的妖兵,还要一边护着陆临,分身乏术,眼看着陆临被一个妖兵抓在手里,陈赢唤出斩黄泉,一剑劈向妖兵。
自从昨日和豹大人交手之后,他对斩黄泉的操控越发得心应手。只见他用意念操控斩黄泉一个横劈,劈开了周围的妖兵。
可是四周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妖兵涌上来,寅将军坐在宝座上看着校场上此刻宛如修罗场,狂笑道:“区区几个杂碎,还轮不到本将军动手,你们就等着被妖兵撕碎吧!”
李万里看着越打越多的妖兵,一个飞身闪至半空,掐了一个万剑诀,顿时手中的孤痕在半空之中幻化中万把之多,随着李万里手中的孤痕挥出,其余飞剑也都落向校场。
霎时间,校场上的妖兵被飞剑击中,陈赢和柳晚恩配合再给出一击,场上妖兵瞬间灭掉大半。
见此情景,寅将军怒火中烧,只见校场上空的天色刹那昏暗下来,寅将军手中握着红缨□□,那红缨如同鲜红的火焰。
校场上传来寅将军狂妄的声音:“多少年了,都没人能让本将军使出赤焰枪,今日,我就让你知道老虎发威的厉害!”
寅将军手握赤焰□□向李万里,李万里飞身躲开,赤焰枪打在校场之上,留下了一个大坑还伴随着火焰。
一击不中,寅将军迅速转身横扫一枪,李万里急忙闪躲,却还是被这一枪划到衣袍,外袍下摆划落半截,留下被灼烧的痕迹。
寅将军又是几枪过去,眼看着李万里要招架不住,陈赢对柳晚恩道:“柳兄先应对这些妖兵,我去帮李万里。”
场上妖兵已然不多,柳晚恩点了点头道:“好。”
陈赢手执斩黄泉,与李万里配合,一人躲避,一人攻击,虽然陈赢每次攻击对寅将军造成的伤害很低,但两人配合默契,纵使打不过,也能耗着寅将军。
寅将军见此,有种被戏耍的恼怒。只见他双手合十,赤焰枪立于他两手之中,继而慢慢腾空,□□横扫一圈,枪意四散带着烈火,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向二人。
被击中之时,陈赢只觉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灼烧一般,连同丹田都如同有烈火在烧。李万里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呢去。二人被击退数丈,喷出一口鲜血。
寅将军得意的看着二人被打趴在地,又将目光转向了柳晚恩和陆临。
陆临只是一介书生,根本躲不开寅将军的攻击,就在寅将军的赤焰枪即将刺中陆临之际,柳晚恩甩开了身边的妖兵,挡在陆临身前。
赤焰枪直直地从柳晚恩的背部贯穿,他的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陆临的衣衫。
寅将军拔出赤焰枪,大笑一声:“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
在枪拔出的那一刻,柳晚恩闷哼一声,趴在了陆临身上。
陆临的声音已经颤抖:“柳……怎么会……不要……”陆临用手去堵住柳晚恩的伤口,控制不住地眼泪落在柳晚恩脸上,他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徒然地哭喊着:“不要流了……不要再流血了!为什么止不住,为什么!不要再流血了!”
柳晚恩想要去擦掉陆临的眼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轻轻道:“别……哭。”
寅将军站在校场中央,猖狂大笑。陈赢和李万里对视一眼,艰难爬起来,重新拿起剑,二人的剑同时刺向寅将军,两剑之力汇与一处。
“中了!”
孤痕和斩黄泉同时刺中寅将军肋骨处。
此时的寅将军已经成了一只被愤怒控制的野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二人撕碎!
寅将军的手幻化为虎爪,转身就要扑在二人身上。
突然间,寅将军的虎爪停住了。此刻,千载城上空一女子白衣飘裾,手握长剑,一剑刺中寅将军头骨正中,随后用力将长剑送进寅将军身体。
随着一声野兽怒吼,寅将军倒在地上。
“娘!”
那白衣女子应声走向陆临,陈赢和李万里也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娘!你快救救柳兄!”陆临的哭腔透着极致的痛彻心扉。
陆母看了看躺在陆临怀中的柳晚恩,从他被赤焰□□穿的地方开始,他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灼烧。赤焰入心,已经救不了了,她对上众人希冀的目光,最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陆临的声音已经哭到嘶哑。
柳晚恩强撑着抬起手,轻轻擦拭掉陆临的眼泪,说道:“别哭……你还记得……十一年前你家门前的……那颗柳树吗?我就是……那颗柳树……”
十一年前,陆临才五岁,家门口有颗枝繁叶茂的柳树,柳树有灵,每日看着小陆临在他树下嬉戏,他便会开心地荡起柳枝。后来有天,来了一群人要砍了这颗柳树,小陆临哭着不让,又跑去求他母亲,于是他母亲无奈地给了这些人钱,这才保下了这颗柳树。
自从这天起,柳树拼命吸收日月精华,终于在陆临十三岁这年,修成人形。自此,陆临多了一个叫做柳晚恩的同窗。
彼时恰少年,同窗数载,情谊深厚。也曾泛舟江上,也曾一醉方休,也曾同乘游街,也曾许下宏愿一起考取功名。
“我记得!我记得!”陆临拼命抱紧柳晚恩,“我们说过的,要一起考取功名。”
“抱歉……我要……食言了。”
随着赤焰灼烧,柳晚恩渐渐消散,最后陆临伸手握住的,是一截枯木。
陆母看着儿子痛苦到近乎癫狂,此时,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她转身,看向这历经战火后狼藉一片的校场。
十七年了,她已经十七年没有回来千载城。
她看向陈赢和李万里道:“你们,拿到巽印了?”
“前辈是?”
“我是陆传辛的妻子。”陆母的眼神变得旷远,她道:“为了传说中的神器,无休无止的纷争从未停过,到头来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罢了罢了,年轻人,希望你们真的能救这风雨飘摇的世间。”
陈赢和李万里在陆家住了一段时间养伤,这期间,陆母将曾经巽门的疾风剑诀传给了二人。虽说门派不同,但疾风剑诀的核心是快,天下剑法,唯快不破,练了总归百利而无一害。
这些年,陆母遵循陆传辛的遗言,让陆临远离修仙界,未曾教过他一招半式,甚至连陆传辛的名字都未告诉他。可惜,如今世道,不是你远离,就可以平安。
院内,陆母拿着戒尺纠正着陈赢的动作,稍有不对,就是一戒尺。
以李万里的修为,练起疾风剑诀来得心应手,而陈赢根基太差,成了陆母着重教授的对象。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陈赢这段时间来进步神速,御剑飞行已经不在话下,用起疾风剑诀来还真能在地上激起一阵小范围的漩涡风。
于是兴致冲冲约了李万里比试,当看到李万里随便一式都能狂风骤起、卷飞沙走石之时,陈赢才知道什么叫做任重而道远。
临走前,两人以拜别师傅的大礼,拜别了陆母。
这段时间,陆临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盯着那截枯木发呆。陈赢想了下,决定喊上李万里去和陆临道别,总归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
今日倒有些意外,书房里传来了陆临念书的声音。陈赢敲敲门,没一会儿,陆临就把门打开了,道了句:“请进。”
又是一派温润书生的作风。
待到进书房后,陈赢道:“陆兄,我们今日就要启程上路了。”
“这么快。”陆临想了想,又道:“知二位有使命在身,我也不多留了。愿二位此去,一帆风顺,得成大道。”
“借陆兄吉言。”陈赢看向陆临的书桌,问道:“陆兄今后有何打算?”
陆临看了看书桌上被他悉心栽种的枯木,神色温柔道:“考取功名,然后……等待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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