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家许久不出的金太太也是今日才听家里的管家无意中道出,那继子金振暄,竟然背地里搭上了县令夫人这条路子。自个儿的婆婆,金老太太更是悄悄避着她准备了礼物让那金振暄上门儿去探路子。
金太太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
话说这金太太李氏原先不过是城里一个破落户人家儿的姑娘,无意中叫金老爷金惟光看中后带进金府做了个妾室。
熬了十来年,终于叫她熬死了前面儿的夫人,更是凭借着自己一身狐媚功夫,哄得金老爷将自己扶了正。可偏生金老太太瞧她不上,只道她担不上金家的主母,连带着死死把持着家里的管家权不肯给自己。金太太自是知晓,那老太太怕自个儿当了家便害了他金家的宝贝嫡长子,只她却是不急,她既然能熬死那个小的,难不成还熬不死这老的不成。
“老爷,既然那县令大人如今这般厉害,咱们可得想个法子将人笼络住才是。”
将将才酣畅淋漓一场的金惟光摩挲着金太太那白嫩嫩的小手,笑道:“哦?如何笼络,夫人有甚主意,说来我听听。”
金太太扭着水蛇腰,道:“妾身能有个甚么主意,不过就是想着,这男人嘛,哪里有不喜爱那风情款款的多情女子,那县令夫人据说美则美矣,只这有些子的功夫,怕是不及咱们平城万花楼的姑娘们呢。”说着,那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手轻轻在金惟光发了福的肚皮上画着圈圈。
金惟光捏了捏肚皮上不停作乱的细肉,若有所思,这周大人现下已然把持了整个儿平城,他们城内这些老家伙短时间内怕是无人敢掠其锋芒,确实得想法子将其笼络,不然那下了大狱的黄家便是他们的明日。
自然,他也听说了儿子给县令夫人送礼的事儿,只在看来,这县衙终究还是男人做主的地儿。
……
翌日,天还蒙着一层神秘的黑纱,孟夏早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绕着平城耍了一圈回来,到得院子时,已是瞧见苦大仇深的周随安,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练着五禽戏。
“夫人……这是……去哪了?”周随安不悦道。
“唔……趁着天气好,去城里头转了转,”随即便转开话题道:“夫君,那赵梓豹果然不错,整个城里秩序井然,不错不错……”孟夏也是心下吐槽,这成了亲的老男人怎得起这般早,居然还有兴致打这五禽戏。
老男人:呵……大清早地去城里能有甚么好瞧的,不过是那些身材粗壮、行为粗鲁的汉子罢了,不过是仗着比他年轻些罢了。
吃完早饭后,周随安终于将昨日辛苦了一日的成果递给了孟夏。
一张百亩良田的地契。
“我爹娘那边儿都办好了?”
“放心吧,都办好了。”随即又小声八卦道:“大哥和明朗的奖赏那可都是以他们自个儿的名义办下来的。那一百亩的地写的也都是爹和二叔的名字,各五十亩呢。”
嘿,这倒还真是她没想到的,她爷一辈子没管家中事儿,没想到啊,这不是管得挺明白。
“这一份儿是金公子的地契。”周随安又拿出一张来。
“唔……一会儿叫张叔送去便是。”
“成。”
随即,夫妻二人便赶至正院儿里请安,周随安再次被周老太太拉着说了会子的话,若非周随安道称赶着上衙,怕是还有得说呢。
至于孟夏,周老太太倒是想让她立规矩,奈何周随安称,他一个县令都忙得脚不着地,作为县令夫人,如何能在家安心享福,可不就得忙活起来。
至于这话,自是孟夏出门前早早便嘱咐好的。
县衙。
看着门口站得整整齐齐的衙役们,周随安自是豪情万丈,孟夏却是总觉得缺了些甚么。
“侍书。”
“夫人。”侍书赶忙上前听差。
“你去咱们县城里的针线铺子,给咱们县衙里的衙役们一人整两套衣裳鞋袜,不拘甚么花样子,简单就好,最重要的是……要一模一样。三天,不能再慢了。”
听得衙门里的衙役们各个下跪感恩道谢,一时间,不过半柱□□夫,二百个衙役,各个都风闻其声,便是城门口的守城官,以及领着衙役们在外巡视修路的高回春亦是有所耳闻。
若这还只是开胃菜,那下面的消息才是真正叫所有的衙役们振奋欢呼。
孟夏仿似忽然提起道:“夫君,咱们县里的衙役们到底是屯子里的汉子,来往不便,咱们得给他们准备些屋舍才是,现下天气好倒也无妨,若是到了九十月,大雪纷纷,道路不通,怕是更为不易了。”
“夫人,为夫也考虑过,可咱们两手空空,总不能又要空手……套白狼吧……”
“看夫君说得,这可是咱们县衙自个儿的事儿,如何能叫旁人掏银子,咱们自个儿盖。”孟夏笑眯眯道。
吓得周随安当即一个踉跄,显没摔上一个大跟头。
“夫人呐,咱们刚学会走路,倒也不必急着跑。”周随安抹了抹额上的汗。
孟夏好笑道:“夫君莫要瞒我,昨日里收了不少银子吧,现下咱们平城的这些大户那可是各个没了田地庄子,夫君何不放话出去,便是其他府也能来咱们平城购买这上等田地,便是普通百姓也同咱们平城家里无田的百姓一般,连租三年便可直接送与他们,到时候您可瞧着,这些子的人可急不急。”
周随安顿时醍醐灌顶,“夫人大才,小生佩服得紧。”
话完赶紧吩咐下去,更是自个儿又琢磨出了个磨人的法子,向那梁成与王平章道:“若是其他府里的百姓们来吝地倒还罢了,赶紧给他们办了,若是那些大户们整百亩的买,一日里只给他们放五十个名额,若是错过了春耕,咱们自己人把那地给提前耕种了,到时候就不是十两银子一亩了,直接往上加价。毕竟,咱们也得给人付些工钱不是。”
至此,其他府里纷纷听闻这平城里竟是有白送的土地,那些日子过得不甚宽裕的百姓们纷纷前来打听。这一打听还得了,不仅如此,甚至闲下来的功夫,居然还可以到城外修路打短工,一个月付一回工钱,既不会拖沓,更不会克扣,这般好的事儿,十府八城也没有啊。
周随安更是未曾想到,自个儿不过无意中出了个损招儿,竟是为自己招揽来了无数的百姓,更是迎来了大魏建国以来头一次的迁徙高潮。
更是惊得其他其他县城府城官员惊吓连连,要知道,这辖下人口可是衡量他们三年业绩的重大指标之一,纷纷上折子告状。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说回到给衙役们盖宿舍的事儿就得马上提上日程了,孟夏可不是能拖则拖的性子,尤其有她大哥高回春的对比,更觉如此。
就是这县城外能用上的人那可是几乎各个都已是用上了,好在衙役们都不是矫情的性子,又是给他们自个儿谋利,高大春道:“夫人妹子,要不咱们趁下值后自个儿来盖,不过就是盖屋子罢了,咱们屯子的汉子,谁还不会了。”
孟夏觉得有理,“大春哥去统计统计,问问大家伙儿愿是不愿,若是成的话,今日咱们便着人去买青砖,黄沙。”
听得众人各个摩拳擦掌,皆呼道:“夫人,咱们自是愿意,若这都不情愿,咱们头一个不饶他。”
孟夏随即便叫来侍书,“彩蝶,你回去问彩蓝,让彩蓝将我屋里柜子下的漆木盒子里,先取出二千银票出来给侍书。至于侍书,日后也不必总是跟着咱们,你先盯着他们将这屋舍盖完,仔仔细细地学扎实了,日后我还有大事儿托付你呢。”
那侍书本就看着大家伙儿越来越忙碌,惟有自己,依旧无甚重要大事儿,如今夫人说重大事儿托付,如何能不激动。心下更觉,当日的推波助澜果真叫他得了福报,哪里还能等,当下便跟着彩蝶回了后宅。
待得诸事完毕,夫妻二人领着身后抹了半瓶梅香膏子打了鸡血的赵梓墨直奔高家屯儿。
实在是大清早,早早便去早点铺子里买了新鲜的吃食去了之前灵秋所在的铺子,谁成想,人竟是没在。
此时一听要去高家屯儿,可不就是抓心挠肺。一面赶着车,一面还有功夫摸摸油量发光的头发,时不时还要问问自个儿的顶头上司,今日的头发还算顺溜不,看得周随安一阵牙疼。
作为过来人的周随安更是早已忘了当初为了见自己的夫人,一遍遍地在家试穿衣裳,踌躇不已的情景。
“大人,怎么突然要建书院了?”
如此,周随安便将昨晚孟夏说的话也说了一遍。
赵梓墨终于放下了捋头发的糙手,瞧了瞧他身边的周随安,心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多是狠心人,古人诚不欺我啊。瞧瞧,以前如兔子般心思单纯的大人,不过几日,如今已是学会算计人了。
完全忘了自个儿也是正经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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