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流过碧山头,空山澄鲜一色秋。
蔚蓝的天空,在初秋时节,一尘不染,大雁南归,枫叶似火,在树木的包围下有一处河流,不远处隐隐能看到一座小城镇的影子。
这条河流在云溪镇的外围,名为云溪河。处在北部的云溪镇不像南方有丰富的降水,整个镇子的用水依赖着这条河流生存,每天早早的到河流边吃水洗衣。往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溪边,如今寥若晨星。
云溪镇最开始并不是如此的安静寂寥,这个城镇位于北燕和南齐的边境,本是两国互市繁华的地方,然而半个月前北燕毫无预兆的对南齐发动攻击,处在两国交界的云溪镇首当其冲。
尽管南齐反应迅速,抵住了北燕的南下,但是对于云溪镇的打击没有消散,这半个月来,大多数人都拖家带口的往中原地区逃难去了。
云溪河边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没了气息。偶尔有三两人结伴从他旁边经过,但是没有人停下来看他的状况如何。如今在这个小镇,死在荒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没有精力去拯救无关紧要的人。
这时有一对母子沿着溪边走来,母亲看起来很年轻,脸上被尘土遮住看不清面容,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身形比较瘦弱,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看起来和往内地逃难的百姓没什么不同,唯独不同的是两人的眼睛,不像其他的逃难者一样死气沉沉,还残存着对生活的希望。
“娘亲,你看那里有一个人!”男孩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男子,扯了扯母亲的手臂。
“阿成,不要看了,他应该是在逃难的过程中掉河里淹死了,我们继续走吧,这里不安全。”
“但是娘亲他好像还活着,我刚刚看到他动了。”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男孩上前去查看情况,将趴在地上不动的男人费力的翻过来,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他好像真的活着,阿成搭把手,和我一起把他拖到树下吧。”
男女有别,加上在荒郊野外也不好检查男子身上有没有伤口,只从外观上来看衣衫破损、浑身湿漉漉的,是狼狈了些,但只是有些擦伤,没有大量出血的地方。
林菀指挥着阿成按压男子的胸口,在他吐出两口水,咳嗽几声后,两人合力将其拖到树下,守了一会,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男子有了动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个倒霉蛋就是褚砚,褚砚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全身都疼,第二眼才看到面前的女子和小孩,一时间褚砚没有搞清状况。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拍美食视频吗,怎么会出现在荒山野岭,这是什么恶作剧吗?下一秒,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片段,那些片段是连续的,仿佛是一个陌生人的一生,又很真实,仿佛那个人就是自己,这种情况下5g冲浪选手褚砚很快反映过来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你醒了?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躺在河边呢,好危险的!”发现人醒了,阿成第一时间扑了过去。
“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是被山匪伏击,我跑出来之后体力不支掉进了河里,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必铭感五内,结草衔环,必报此恩!”褚砚来不及仔细整理脑海中的回忆,根据一些片段先回答了男孩的问题,在阿成的帮助下挣扎着起身,向女子深深鞠了一躬。
尽管自己有原身的记忆,不能融会贯通的自己就是一个废物点心,很难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中活下去。争取能够得到两人的帮助,不被抛下。
“我姓褚,名砚,临城城人,跟随表哥来边关做生意,不幸遭此横祸,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我叫荣文成,这是我母亲,姓林。”荣文成对于褚砚的好感度很高,一直扶着褚砚没有放手。
“你可以走吗?天快黑了,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林菀看着褚砚能够自己坐起来,催促道。
“可以,麻烦您了。我知道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我们可以先躲一躲。”褚砚回忆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发现原身在前几天来云溪镇趁着表各一手掌握买卖的时候,闲来无事出来溜达的过程中误打误撞发现的一处山洞,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那你为什么没有躲进山洞里?”
看着林菀疑惑的眼神,褚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和吴海,也就是我的表哥,在北燕发起攻势时已经逃离云溪镇,是在云溪河的上游遭遇了马匪,掉到河里被冲到下游来才得以逃脱,并不是在此附近被袭,这个山洞倒是也派不上用场。”
林菀和文成两人轮流搀扶着褚砚,三人跌跌撞撞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里要比外面黑很多,冷风嗖嗖的,趁着太阳的余晖还是能够隐隐看清山洞的状况。褚砚让林菀和阿成两个人待在洞口,自己扶着墙壁进去探查一番。
山洞里面积不大,仅有五六米深,另一面内有出气口,地上很多碎石,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山洞,不是人为开凿的,也没有熊瞎子居住的痕迹,面积不大但容纳三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里面没有问题,可以进来了!”探查完毕,褚砚瘫坐在地上,大声的喊他们两个进来,身体的疼痛加上长时间未进食饥饿感让褚砚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为了让林菀他们母子俩放心一些,褚砚主动挪到了山洞里面,将洞口的地方让了出来,尽管洞口在晚上可能比较冷,但让出仅有一个的逃生口附近的位置是褚砚唯一能做的了。
“你先吃点东西缓一缓,我和小宝去附近找一些柴火,这样晚上也还过一点。”林菀看出了褚砚的窘迫,打开包裹,递给了他一个饼,就拉着阿成出去了。
狼吞虎咽的吃下拉嗓子的干烧饼,才感觉活过来了。趁着母子俩不在,褚砚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整理自己的思绪。
褚砚自己是活在21世纪的新青年,从小也是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从小不为钱财发愁,长大后跟上了网络发展的步伐当了一名博主,拍摄一些手工视频,从制作美食到徒手造纸到手工编织,没有一个固定的类别,只要他感兴趣的都干过,不为赚钱,只为了好玩,就这样也断断续续积攒了近百万的粉丝。
这次穿越前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开车在路上有一辆大货车车胎爆炸,失去控制向他的车砸过来的画面。
那是褚砚刚刚拍摄完徒手造纸的视频回到家中,和妹妹定下了下一次的拍摄主题,打算做一个家庭版佛跳墙,自己开车出门准备拿订好的材料,在路上出了车祸。
爷奶爸妈,孩儿不孝,不能再在身边照顾你们了,褚沫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也要替哥哥照顾好爸妈和爷奶。褚砚眼角划过两滴眼泪,又很快被抹去,仿佛没有出现。
褚砚收拾了一下心情,不让自己沉浸在难过之中,将注意力放在了原身身上。
从记忆中发现这具身体也叫褚砚,父母俱在,父亲任一地知州,母亲是富商之女。两人年少订亲,成亲后父亲科考中举,赐进士出身,出京外放,‘褚砚’从小也是饱读诗书,年纪轻轻考中了举人,本来应该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只是少年的叛逆,加上表哥吴海的教唆,‘褚砚’起了逆反之心,放弃了来年三月就要举行的会试,自觉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偷偷地跑出家门,跟随表哥带领的商队来到了边关,没想到边关的战事说起就起。
‘褚砚’他们的警觉性还算高,在北燕发起攻势之前就意识到不对,着手准备回程,在北燕军队打到云溪镇下之前逃离了这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回程的路上又遇到了土匪伏击,吴海果断的抛下褚砚,不止如此,还将褚砚推上前去让马匪以为‘褚砚’才是商队头头,身负巨款。吴海趁此机会利用马匪重点的转移,带着自己的心腹们逃之夭夭。
‘褚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信任的表哥并不可靠,甚至包含祸心。而当下的情况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剩下的没有及时跟上吴海逃离的都是临时雇佣的,这种局面下四散逃离,大多都被马匪控制了起来,甚至是原地斩杀。
‘褚砚’果断的抛下所有的货物,从怀中抛出银两和银票,趁着马匪争抢银两的一瞬间,策马奔腾,冲出包围圈,最终也只是一头栽进了河里,失去了意识。
褚砚仔细回想了一下当今的天子,和褚砚所知的历史对不上号。
今天下南北对峙,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燕朝和南方庆朝双分天下,南庆朝国势较强,将北燕的势力遏制在草原与平原的接壤处。
双方已有几年没有发生战争,而今是由于今年北方夏季干旱没有雨水,大量牲畜死亡,北燕百姓难以生存,只能背水一战,打算着就算打不下来多少城池,能够抢些粮食也好过冬。
褚砚还没有想好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林菀和荣文成母子二人已经抱着一些枯树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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