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纷纷议论、夸赞的戚沐斐正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的在京都城外驻扎的大营中听着副官的报告。
“将军,那日出现在代城马市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了。”
“说。”
“符合北燕探子所说的年轻男子只有十一位,我们找到了十个,这是十人都没有审出问题。”副官低着头脸色难看,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探子都交代了都找不到人!
“还有一个呢?”戚沐斐翻看着递上来的供词,逻辑严谨,确实没有问题。
“那人很快离开了,我们开始找人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到金城了,我们要不要联系金城那边的……”
“你说的是褚砚?”戚沐斐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距离北地千里之外的金城人在那样特殊的时期出现在那里确实有问题。
“对,就是他,那小子跑的忒快了,主要是代城也没什么人认识他,寻他踪迹可不好寻,等找到他一定得好好审问,让他尝尝我们的手段!”
“你忘了他是什么身份了吗?”戚沐斐合上面前的资料,神情平淡,不似副官那样气愤。
“啊?”
“刑不上士大夫,他是举人同样适用,你可以审他,但是所有手段在没有证据之前,都不可以用,你的律法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属下知错,可是……”
“没有可是。”戚沐斐沉思,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解释道,“我知道褚砚这个名字,他父亲是出了名的清官褚修文,他母亲是吴家商行的掌舵人,不缺名不缺利,他没有理由通敌卖国。”
“那就没别人了。”
戚沐斐又翻了一遍供词,问道:“你说找到了十人,怎么只有九份供词?”
“哦,还有一人是荣将军麾下的卫志,也问过了。”
“他那天去干什么?”
“卫志护送荣夫人和荣小少爷回京,不能动用军中马匹,去买了两匹马就离开了。”
“他们一起去的?”
“是。”应该是吧,副官回想了一下卫志说的,买完马匹直接出发,都没回去接人,肯定是一起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戚沐斐揉揉额头,还是没有头绪。
情报的泄露,让北燕知道了他们已经在代城设埋伏的消息,一力降十会,大军压境,戚沐斐紧急之下只能匆忙撤离一城百姓,请君入瓮,用焚毁一座城埋葬了北燕五万大军。
战争结束,他们抓到了北燕的探子,但始终找不到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
“那褚砚怎么办?”
“等面见圣上之后我亲自处理。”
“是。”
到底忽略了什么?
副官临出账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将军,发现他又开始看几人的调查信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这一座城,快成了将军的心病了,这个人一定得找到!
这边褚砚大手一挥点了好几个菜,和褚斫兴致满满的听八卦,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八卦的主人给盯上了。
“味道还不错。”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褚砚,整个金城属鹿茶楼的饭菜味道最佳,等菜上来,褚砚一一品尝过,发现和记忆中的味道没什么区别,看来不是记忆滤镜在作祟。
“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褚砚给褚斫象征性的夹了菜,两人就开始埋头苦吃,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这话没错,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胃口极佳,没过多久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就只剩盘子了。
“好吃是好吃,就是量太少了,这么多道菜也才将将吃饱。”褚斫吃完擦擦嘴角,评论道。
“切,没见识的土包子。”褚斫的话被隔壁桌上的锦衣男子听去,得到了对方毫不客气的嘲讽。
褚斫被说了也没什么感觉,他说的是事实嘛,自己本来就是没见识的土包子,再说这些年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但是褚砚忍不了啊!
“阿斫,今天交给你一个道理,年河东,年河西,莫要狗眼看人低。”
“你骂谁是狗!”锦衣男子听到褚砚居然在骂他,拍桌而起,气愤的吼道。
“这位公子,我在叫我家弟弟做人的道理,怎么就是骂你了呢?”褚砚无辜的看着那人,一脸疑惑。
“你骂我是狗,我都听到了!”锦衣男子是金城一富商之子,从小被宠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很是委屈,“没见识还不许人说了?怎么动辄骂人呢!”
“你说什么是你的自由,被你无缘无故的嘲讽我们也没找你要说法,那我们说什么也是我们的自由不是?”褚砚早就看出了这少年的色厉内茬,一看就是家里人宠溺长大,没什么坏心,就是嘴欠。
“……”好像是这样,确实是自己先惹事哦,米宾白一愣,第一次遇到被自己找茬态度还这么好的,就是这个话太不中听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米宾白也不好意思继续对着自己笑的真诚的褚砚凶,别别扭扭的坐回原位说道:“随便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噗嗤~”褚砚笑出声来,拉着褚斫做到米宾白的桌子前。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想打架我可不怕你!”米宾白下意识的往后撤。
“打什么架,我觉得和公子破有缘分,相逢既相识,厚着脸皮前来想和公子结交呀。”
“算你有眼光,我叫米宾白,还没有字,随你怎么叫好了。”
米宾白松了一口气,其实从褚砚和褚斫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他们了,看到褚砚的身姿的那一刻,他只能想到他爹曾经逼着他背过的一句话:“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直想找机会搭话,没想到自己没忍住一张嘴就差点把人得罪透了。
“我叫褚砚。”
“你就是褚砚?!”米宾白不可置信道,金城哪个少年不知道褚砚是谁!天天在家挨揍的时候,父母嘴里念叨的永远是能不能学一学褚家小少爷褚砚!他就是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阿白识得我?那倒是更巧了。”褚砚一手撑着下巴,偏过头来冲米宾白眨了眨眼,看着对方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笑的更欢了。
“是好巧啊……”米宾白脸都快要红了,这人怎么这样,仗色行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请米公子以后不要随意出口伤人了。”褚砚看够了米宾白的窘迫,收敛神色,认真道。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还请小公子多多见谅。”
“你其实说的也没错,我不在意的。”褚斫挠挠头,没想到米宾白会像自己道歉。
“我请你们吃点心吧。”米宾白不等两人拒绝,招来小二,噼里啪啦点了一堆。
“多谢米公子了。”
米宾白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阿白了?”
褚砚诧异,很快解释道:“我刚刚是在故意逗你,现在是怕你觉得这样叫太过亲密,我们初相识……”
“我不在意的!你可以叫我阿白。”长得好看的人,叫我什么都行!当然后半句没敢说出口。
“好的阿白~”褚砚站起身来,朝着米宾白拱手,饱含歉意道:“刚刚确实是我指桑骂槐了,深表歉意,还望公子海涵。”
米宾白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忙按住褚砚的手道:“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好了,那我们现在没有恩怨了。”
“本来就没有。”
……
两人东扯西扯聊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天南海北什么都聊,米宾白喜欢吃喝玩乐,倒是给褚砚提供了不少新的想法,只待一一实验。褚斫在旁边边听边吃点心,倒也不觉得无聊。
“阿白,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褚砚看着窗外,觉得不能太过分,总得在褚修文下值前回到家。
“偷溜?!”米宾白着实没想到别人家的孩子也会这么干,这不应该是自己这种纨绔子弟的专属吗?
“嘘~”褚砚示意米宾白小声点,发出邀约,“阿白有时间可以去褚府找我,我这段时间不太好出门,就等着阿白来拯救我了~”
“哦哦好,我一定去。”米宾白已经被忽悠的快找不着北了。
“告辞。”褚砚两人和米宾白告别,但并没有像和他说的那样回家去,而是又拐了一个弯,去了脂粉铺子。
“客官里面请,您是想买给家中夫人还是?”伙计一看是个少年前来,瞬间明白,这不是买给妻子就是买给相好的,又是一只大肥羊。
“买给我娘的。”
“啊?好,那您想要口脂还是妆粉?”这还是这个伙计第一次遇到来给自家母亲买的,这少年人要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意中人,要不就是什么都不开窍,很少有给母亲带脂粉的。
“都拿来看看吧。”褚砚观察着柜台中的物品,都不是很满意,妆粉主要是以戏粟米制成的,妆感厚重,口脂的颜色选择也比较少。
“就这个檀色(如今的肉色、裸色调)的,算了,所有颜色都包起来吧。”反正也没几个,就算母亲不喜欢,我也可以拿来研究研究,不算浪费。
“好嘞,您稍等,可还要看看其他的吗?”
“不必了。”
两人偷偷溜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除了买个吴宜嘉的脂粉还有买给褚斫的玩具,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回。
进门的那一刻褚砚还想着:走马游街的生活好快乐,真想每日如此,做个快乐的纨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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