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砚让褚斫先回房休息,自己直奔正院。
“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褚砚知道自己溜出门这件事谁也瞒不住,也没想着瞒,但找了大腿抱抱就能免去一顿毒打,谁会不干呢~
“我看你是找庇护来了。”吴宜嘉早已看透褚砚的小心思,戳戳他的额头没好气道。
“谁说的,我这是出门玩耍都把您放在心上,我爹他想要都没有呢!”褚砚嘴硬,献宝似的把买来的口脂在桌子上一一摆开,示意吴宜嘉过来选,“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这是把人家的铺子都搬回来了吗?”
只见窗边喝茶的小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都是口脂,一眼望去各不相同,褚砚把颜色相同包装不同的都买回来了。
“这不是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吗,怕买来您不喜欢,下次我就知道了。”褚砚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好像,是有点多了。现在的口脂都在盒子里装着,显得很大,不像现代的口红细细小小的一支,买几十只摆在一起才能看出规模。
“我看是给你的钱太多了。”
“娘,看您说的,今天我花的可是白糖分给我的利,这也算是我挣的吧。”
是的,亲母子也要明算账,褚砚算是技术入股,吴宜嘉每年给褚砚分三分白糖的利,同时支付了一笔技术买断费。她给褚砚的是她愿意给,但是她现在还年轻并没有打算把商行交给褚砚,商行除了吴宜嘉还有一部分掌柜的需要分红,所以在这方面也不想褚砚吃亏。
“行行行,算你有心了。”吴宜嘉当然开心了,她还没收到过除了丈夫以外的人送的呢,自家儿子之前送的礼物真不如这份合她心意,尽管这里面大部分她都有,剩下没有的是她不喜欢的颜色。
“我选好了,剩下的留着我也不用,你去给退掉吧。”吴宜嘉满足的挑选出自己常用的颜色,喜笑颜开,挑出一个打开,对镜装扮好,问褚砚,“好看吗?”
褚砚一直知道自家娘亲好看,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消瘦的身躯也养了回来,这会看着她笑靥如花,更是深觉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了。
“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真是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秋水伊人、远山芙蓉、蛾眉曼睩……”
“好了好了,哪是让你夸我,我是问你口脂好不好看。”吴宜嘉被夸的不好意思,连忙制止褚砚的油嘴滑舌。
“这口脂再好看也比不得您的分毫。”
褚砚夸的很真诚,就算是被儿子这么夸,知道有夸张的成分,吴宜嘉也被哄的眉开眼笑。
“说吧,你想要什么?”
“看您说的,我是那种为了好处才给您送礼物的人么?”褚砚将吴宜嘉挑剩下的口脂收起来,“这剩下的我就先带回去了,退什么,我自有用处。”
“你莫非也想涂脂抹粉?!”
“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这些是怎么做的,我觉得这些颜色太少了,配不上您,我想看看能不能做出些其他的颜色。”褚砚也被说的一愣,哭笑不得,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不错的想法,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过来问我或者桃红她们,这个我们可比你了解的多。”吴宜嘉也没有阻止,她现在想开了,人各有志,只有人好好活着,不作奸犯科,做什么都行。
“对了,瞒着点你父亲,别再刺激他了。”
“嗯嗯,那娘您得帮我,不然我怕是还要被打~”褚砚惊喜,有食物链顶端的吴宜嘉在,褚修文就能再打他了,太痛了。
“就知道你在打这个主意,知道了,快走快走。”
“那您好好休息~”褚砚被嫌弃的很熟练,身形矫健的翻身离开。
耶斯!搞定~褚砚离开正院立刻原地跳了起来,拭了一下鼻尖,乐得不行,这一趟简直不能再顺利了,以后褚修文再拿棍子威胁他,他就找人!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吕双站在东厢门口望眼欲穿,生怕先回来的不是褚砚而是过来查岗的褚修文。
“放心,你少爷我心里有数,再说被抓了挨罚的也是我,我爹不搞连坐那一套。”褚砚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悠哉哉,这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和苦着脸的吕双形成鲜明的对比。
“您要用膳吗?”吕双看到褚砚手中拎着的包裹,想要接过来。
“不用,我这会不饿,不用管我了。”褚砚摆摆手,拎着包裹进门,随手扔在桌子上,从中掏出一罐口脂,用手挖出一部分,放在鼻尖轻嗅。
“这是口脂?”吕双也跟着进来了,好奇的问道。
“对,我想知道这都是些什么做的。”
“您钻研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女子用的吗?”
“吕双你知道什么钱最好赚吗?”
“什么?”
“女人和孩子的钱。”
“啊?不应该是男子吗?他们不是一家之主吗?”
“贫苦百姓当然是,但是脂粉的目标本就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富商大贾和官宦贵族,谁家不是妻妾成群,哪个女子不爱美,这样的人家不缺钱,只要她们喜欢,有什么不舍得买的呢。”
“你要是有意中人,她喜欢一款口脂,你买还是不买?你家妹子初长成,有新款脂粉你买不买?你家姑娘想要你又舍得拒绝?更别说大家主母可不是靠丈夫的施舍过活的,谁手里能没点钱财呢。”
“那我们……”
“所以我想着看能不能研制出一些新的颜色。”褚砚说完,继续认真分辨其中的用料。
口脂的香味很浓,应该是多种香料的混合,掩盖了其他的味道。
好吧他不是神农尝不出百草,也没有狗鼻子分辨不出具体用料,复刻调整的法子走不通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你去打探一下这个的材料,其他的不重要,就问是用什么调配的颜色,只要知道是不是用的朱砂就行。”褚砚吩咐道,他突然想起来《齐民要术》中有记载过,要制成唇脂最后是加入制好的牛脂与朱砂粉末慢慢熬制。
朱砂有一定毒性,女子日日使用朱砂制成的口脂,总会有一些副作用,若真是如此,改良配方就迫在眉睫了,毕竟自家母亲也是爱美大军中的一员,不能剥夺她的快乐,更不能不顾她的身体。
“是。”
吕双走后,褚砚细细思索他看过的史书中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记载。口红发展史中,属唐朝的颜色最为眼里夺目,或许可以参考一下。
蜂蜡,褚砚圈出来了关键材料,不能使用牛脂制作,麻烦不说,腥味也不好掩盖,就它了。颜色用什么调呢?褚砚苦恼,宋的时候常用红蓝花来调色,但是红蓝花是什么啊!他只听说过但是没见过啊,还是得找人问一下……
若是找不到红蓝花,可不可以用其他花替代呢?
一张纸涂了又写,写了又涂,一直到太阳下山,褚砚都没想明白,自己从何处下手。
“公子,我没问到……”吕双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好吧,是自己想当然了,用来吃饭的手艺,谁会轻易告诉别人呢,现在可不是随意在网上分享各种做法的时候了。褚砚拍拍自己的脑袋,都学糊涂了。
“没事,这样,你去拿着这盒口脂去找一个大夫,就说家人用完觉得不适,怀疑其中有朱砂,家人不能碰,过来询问一下以防万一。”
褚砚知道自己辨别不出来,但是很多大夫在辨别材料上颇有天赋。
“还有,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一种可以入药的花,名为红蓝花。”
吕双气都没喘匀,又连忙跑出去,争取在药铺关门之前赶到。
“少、少爷,问到了,这里面确实有朱砂!”吕双跑的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完全。
“你慢点,先喝点水,喘口气。”褚砚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推到吕双跟前。
“我自己来!多谢公子!”吕双吓了一跳,自家公子是平易近人,对待下人态度温和,但也没像今天这样为他们倒过水。
褚砚也没坚持,拄着下巴等着吕双缓过气来。
“这里面确实有朱砂,量还很多,李大夫也说了,口脂主要就是在靠朱砂调颜色,要是不能碰朱砂,所有的口脂都不可以用。”吕双满眼惊奇,少爷这么厉害的吗?闻一闻就可以知道里面有什么!
褚砚知道吕双想差了,也不好解释自己何处知道的,就随他去了。
“这我知道了,那红蓝花呢?”
“李大夫说红蓝花应该就是红花的别称,红花子可以入药,但这花生于北燕境内,前朝时期才传入我国境内,但是种植很少,多为药材。”
“这样啊,那现在可以买到吗?”
“这个我问清楚了!”吕双洋洋自得,他就知道少爷需要这东西,“李大夫说,红花二月、八月、十二月都可以种,雨后就可以结子,现在可以买到红花子的!”
“我要的不是红花子,我想要它的花。”
“啊?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我直接休息了,晚膳就不用了,你也去歇着吧,换人过来守夜就行。”褚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午时和米宾白一起吃多了,还是直接休息吧。
“我可以的,不用别人……”
“乖,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呢,养好精神才行。”褚砚拍了拍吕双的脑袋,他的年龄比自己还小,性格也跳脱,褚砚一直对他甚是纵容。
“好~”
还特别好哄,褚砚看着瞬间变得欢乐的吕双摇了摇头,自家孩子都好省心啊,又能干还乖巧~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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