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恕罪,车内乃是应国公家眷,末将不敢放肆!”
李嵬连忙解释道。
“无妨,告知她们,可跟在我等车队之后回长安!”
李世民眼神闪烁,摆了摆手,也没深究。
“是,陛下!”
李嵬连忙应了一声,便快速往不远处的车队而去。
同时,车队继续前行。
不过,一路上李玄却是满脸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玄霸,你为何在听到那是武士彟家眷之后,一路上都是这般神情?”
李玄:“……!”
陛下,我等估计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且,还是可以将我大唐李唐宗亲杀了个遍的狠人!
当然,这句话李玄并没说出来。
只是微微沉吟片刻后,便说道:“陛下,我在想那武士彟今年刚刚离世,家中女眷便这么寒酸来长安,还没有任何护卫,是否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嗯?”
李世民脸色一沉,“玄霸之意是武士彟刚刚离世,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欺负他的女眷?”
“陛下,此事乃是我胡乱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李玄连忙说道。
“哼,不管如何,此事既然让朕遇到了,朕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要是真有人敢欺负武士彟的家眷,朕绝不轻饶!”李世民怒声道。
李玄没有吭声,他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哪怕是李世民查清楚了,也不好去处理!
马车内又恢复宁静。
一直快到了长安城,外面喧闹声才让李玄精神一震。
“李嵬,外面出了何事?”李世民有些不愉道。
“回主上,有一群应国公府上的下人拦住应国公家眷的马车,想要带走那辆马车,但应国公车内那位夫人好像极其不愿!”
李嵬连忙禀报道。
“哼,好一群恶奴!”
李世民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直接起身,钻出马车,往后方走去。
见此,李玄与李孝恭俩人,也都紧跟着出去。
一出马车,李玄便看到,一大堆的青衣下人,将车队后方的那辆破旧马车团团围住。
虽然这些下人们都没有动手,但看起神情,对马车上的武士彟家眷没有任何尊重之情。
而那个年老的牙齿都快要掉光的车夫,手握钢刀,满脸悲愤,但面对着面前那数十个青壮,又是一脸绝望!
“尔等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压妇女?”
李世民直接怒斥声道。
“这位贵人,小人乃是应国公府上的管事,奉府上郎君之命,接杨夫人回去!”
一个尖嘴猴腮的管事模样之人,看出李世民的不凡,连忙上前谄笑着行礼解释道。
“尔等觉得本王眼瞎,尔等这种强抢的嘴脸,哪里是接府上夫人?要是不听尔等解释,本王还以为是谁家的恶奴在强抢民女呢!”
李世民怒声说道。
“大王?”
那管事脸色大变,连忙再次拱手行礼。
“小人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大王,不知大王是……?”
“你管本王是何人所?那武士彟刚刚死了半年,尔等这些恶奴竟敢这般欺压其女眷,真是该死!”
李世民满脸寒霜,“来人,将这些给本王恶奴杖责四十,死活不论!”
“是,大王!”
李嵬与一众禁卫都十分配合的应道。
随即,迅速围上去,将那数十个应国公府上下人都给夹起来,然后熟练的将其平趴在地上。
还有一些禁卫,抡起长枪,便朝着这些晋王打了下去。
“啊……”
当着李世民的面,一众禁卫都十分卖力。
再加上,这些禁卫也对这种欺凌自家主母的仆役们很是气愤。
因此,仅仅只是一枪杆子下去,这些应国公府上的仆役们,便是惨叫连连。
“大王饶命啊,小人真是应国公府是下人,请杨夫人与几位小娘子回去的!”
那个管事一边惨叫着,一边求饶道。
“谁家奴仆的敢这么对待自家的夫人?”
李世民怒视着管事,寒声问道:“武士彟这才刚刚死了不到半年,尔等就敢这般欺凌他的妻女,谁给你们这些恶奴的这般贼胆?”
管事不敢言语。
李世民冷哼一声,怒喊道:“给本王狠狠的打,武士彟生前如此英豪,没想到死后,家眷逃到长安,都还要被一群贼子追着欺凌!”
“是,大王!”
一众禁卫们手中的力道不由再大了几分。
见此,而这会,管事的也没了气力乞饶,只能一声一声的惨叫。
“妾身多谢这位大王出手相救!”
忽然,一道声音从马车上传了下来。
李世民与李玄下意识转头看去,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带着三个相貌出众的小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家子都是美人胚子!
李世民眼睛一亮,随即想起什么,神情一正,微微拱了拱手。
“可是应国公夫人杨氏当面?”
“回禀这位大王,妾身正是杨氏!”
那老妇人一脸凄苦的回道。
“本王记得武士彟逝去才不到半年,杨夫人身为武士彟的继室,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李世民有些疑惑的问道。
“唉,家门不幸,让大王见笑了!”
杨氏无奈的叹息一声。
闻言,李世民眼睛一瞪,随即也下意识微微叹息一声,便再也没有多问。
武士彟的这个夫人,他也听过,是武士彟原配去世之后,另外纳的继室。
由于武士彟娶她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高龄。
这件事,在大唐一众勋贵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这位杨氏进入应国公府上十多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下一子。
武士彟逝去之后,没了依靠,杨氏母女被人欺凌也是正常之事。
这种肮脏之事,李世民不知见识过多少。
“如此,你母女几人这般来到长安城可有依靠之处?”李世民问道。
“回大王,妾身身上还有些嫁妆,足以在长安城内买上一座小院。另外,郎君虽然逝去,但郎君生前还有些好友,只要妾身进了长安城,这些恶奴便不敢放肆。
另外,妾身娘家在长安城内还有些家业,也会照顾些妾身!”
杨氏缓声解释道。
“如此,尔等一会随本王入城!”
李世民说道。
“多谢大王!”
杨氏带着三个女儿,满脸感激的对着李世民再次拱手道谢。
“不知大王可否告知,大王是大唐哪位宗亲?好让小人回去可以给郎君交代!”
这时,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应国公府上管事,趴在地上,沙哑着嗓子问道。
“咋,武士彟不在了,留下的那几个畜牲还敢来找本王麻烦?”
李世民瞥了一眼地上的应国公府上管事,还是说道:“尔等回去告诉武家那几个畜牲,本王乃是李玄霸,他们要有胆子来寻本王给尔等恶奴报仇,本王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李玄:“……”
一旁的李孝恭与房玄龄等人,也都是满脸怪异。
而一众恶奴在听到李玄霸这个名字之后,都是一颤。
“竟是晋王殿下当面,小人有眼无珠,真是该死!”
“哼!还不快滚,要是让本王再次在长安看到尔等,定要了尔等狗命!”
“是,是……”
李世民话落,这些原本都被打爬不起的奴仆们,一个个都像是吃了仙丹一般,利索的站起来,快速往远处跑去。
“多谢晋王殿下相救!”
杨氏目光一闪,又连忙对着李世民拱手感谢。
“无需如此!”
李世民摆了摆手,“大冷天的,尔等快上车吧。随本王车队进了城,杨夫人就尽快找个院落安家吧!”
说完,李世民便直接往马车走去。
李玄则是特意看了一眼杨氏身旁那个小娘子,随后便拉着李承禄往马车上走去。
只是,他却是没注意到,有一双明亮的小眼睛,一直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陛下,您还嫌我的名声不够烂啊,还当着我的面,冒充我殴打武士彟府上恶奴?”马车内,李玄一脸无奈道。
“玄霸,那你觉得当时周围有谁的名声可以镇的住那些个恶奴?”
李世民一脸轻笑道。
“貌似只有我!”李玄无奈道。
“是极!”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头,“反正你晋王早已恶名远扬,多一件少一件都一样!”
“而且,要是不镇住武家那几个孽畜,武士彟的妻女在长安城也不会安宁!”
李玄:“……”
对于腹黑的李世民,李玄也没有办法。而且,要是李世民不出手,他也会出手惩戒那些个恶奴!
马车一直到了大陆交叉口,李玄带着李承禄向李世民告辞,下车乘坐另一辆马车,带着郑孚等一众亲卫,往李家庄走去。
而在李玄下马车的时候,后面应国公马车上,也微微掀起一条缝隙。
“曌儿,你在看什么?”
“阿娘,女儿好奇些!”
“长安乃是大唐国都,勋贵犹如过江之鲤,我等虽然路遇贵人,但仍不可放松……”
“是,阿娘!”
车帘放下,马车内又恢复宁静。
……
李玄回到李家庄,并没引起什么轰动。
不过,第二天开始,晋王带着一众亲卫仗责应国公府上仆役之事,却是不知怎么的在长安城内传了开。
随后,不到两日,武士彟妻女遭遇,也都在长安城的那一众权贵之中传开。
有人惋惜,也有人目光闪烁。
毕竟,能让堂堂应国公娶一四十多岁的女子,身材样貌必然不错。
而且,现在一个六十所岁的老妇,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不遭家中郎君待见。
唯一需要多少考虑的便是,应国公生前的那一众好友,还有陛下与太上皇的反应?
想着,一些权贵不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收起心中小心思。
不过,还是有些不入流的权贵,则是开始四处活跃!
在李玄回到李家庄的第三日。
李家庄门口,来了一辆破旧马车。
“曌儿,你老实告诉为娘,你到底来李家庄想要作甚?”
远远看着李家庄那高大巍峨的大门,杨氏对着身旁的小娘子问道。
“阿娘,如今我母女四人被武元爽、武元庆那孽畜赶出应国公府之事,昨日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而大姐与女儿等人相貌又是如此,必然会遭到一些贼子的觊觎!
整个长安,或许只有这位晋王殿下才可震慑住那些饿狼,庇护我母女四人!”
名叫武曌的女子一脸认真道。
“可是传闻,这位晋王暴虐成性,动辄破宅灭门,我母女四人这般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杨氏一脸担忧。
“阿娘,前几日我等在城门口被那群恶奴围堵,要不是晋王殿下求救,我母女四人岂不是要被武元爽所派的恶奴给抓回去?”武瞾道。
“瞾儿啊,妄你自小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前几日我等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位晋王看其年纪,至少已经不惑之年,而相传那晋王在复生之时,仍是保持着之前面貌,那位晋王的样貌不得不使人怀疑?”杨氏说道。
“阿娘,在长安城,何人敢冒出晋王?”
武瞾狡黠一笑,“而且,阿娘放心,那晋王暴虐是暴虐,但从未听起贪恋美色,欺男霸女,只喜好黄金,并十分讲信用。我等携带二十斤黄金来感谢这位晋王救命之恩,这位晋王定然不会为难我等!”
杨氏愣了片刻,随后轻叹一声。
“如此,为娘便去陪你求见这位晋王吧!”
“多谢阿娘!”
武瞾脸色一喜。
随即,便吩咐那位年老车夫,驱车上前。
守在大门口的亲卫,早就看到停在远处的那辆挂着应国公牌子的马车。
只是,对于这些情况,亲卫们早已习以为常。
只要不上前堵门堵路,一般都不会理会。
不过,再听到是这几日,在长安城内外传的正火热的应国公家眷要来拜访自家大王,亲卫不由眼睛一亮,连忙往庄内跑去。
“应国公的家眷?”
北院主屋内,李玄正舒服的躺着,听到李昌的禀报,下意识的直接拒绝。
好家伙,为了这件事,他还专门给楼上那位晋王妃解释了半天,还拉着李承禄作证。
好不容易刚刚哄好,武士彟的妻女又亲自找上门来?
李玄连连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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