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秦楚的话, 袁哲栋迷茫地抬起头看向了她。
眼神里闪过犹豫，挣扎。
“什么爱，其实他只是毁掉你人生的刽子手而已。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你还要保护毁掉你人生的人吗？”秦楚嗤笑道。
“袁哲栋，你说你, 为了这么个人渣, 你何苦！”余乐在旁边哭着锤了袁哲栋肩膀一下。
袁哲栋缓缓把头转向旁边的余乐。
看见余乐，袁哲栋内心涌上浓浓的愧疚之情。
要说做出这种事，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自己的经纪人余乐。
他并不是余乐带的唯一一个艺人，余乐手下还有其他艺人。并且在最开始他被分配给余乐的时候, 他其实算得上是余乐的负担。
因为他很自卑，从来不会自己争取机会，上综艺也是全程沉默。别说趁着综艺圈粉了，整个综艺镜头时长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分钟。
像他这样浪费资源的艺人在别的经纪人那里早就被舍弃了。
但是余乐没有，他知道袁哲栋的经历, 家里也有孩子的他对袁哲栋十分怜惜和照顾, 尽管袁哲栋浪费了好几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也依旧尽量把好的资源留给袁哲栋。
在袁哲栋好几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余乐一直在鼓励他，一遍遍告诉他他是有能力的, 他相信他。
可以说如果没有余乐的照顾和支持, 袁哲栋根本不会获得现在的成就。
在出演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一号的时候, 袁哲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为自己自豪, 而是他终于可以给余乐赚钱了。
在袁哲栋心里, 余乐已经是等同于他爸爸的存在了。余乐填补了他内心中父爱的空缺。
只是后来, 在方染的蛊惑下, 袁哲栋居然渐渐疏远了余乐。只因为方染告诉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对袁哲栋都是虚情假意。
甚至方染跟他说，袁哲栋在他的心里是最重要的，因此他也要成为袁哲栋心里最重要的这才公平。
在方染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和洗脑中，袁哲栋和余乐渐行渐远。
直到今天，在听到秦楚给他播放的那些音频，看清了方染的真面目后，袁哲栋的脑袋里那层一直笼罩着的纱雾被拨开，他才终于看清，想清一切。
看着旁边哭得比他还要厉害的余乐，袁哲栋的心浸泡在无尽的悔意中。
明明当时的梦想是做一个好艺人，为余乐赚更多钱，让他为自己骄傲。后来怎么能够忘了呢？
他怎么能让余乐为自己失望呢？
“都是方染的错，如果不是方染，你以后一定会如愿成为影帝，让余乐为你感到自豪，你可以为他赚很多钱，报答他一直以来的恩情。”秦楚适时开口道。
“对，都是方染，都是方染的错。”袁哲栋喃喃自语道。
其实袁哲栋的内心本来就很脆弱，很容易受到人蛊惑。
此时乍一得知方染欺骗他的真相，袁哲栋本就脆弱的内心更是崩裂开来。听见秦楚的话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他现在急需一个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秦楚给了他这个理由。
“我该怎么做？”袁哲栋看向秦楚问道。
“帮我稳住他就行。”秦楚微微一笑。
方染有些心神不宁地再一次拨通了袁哲栋的手机。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袁哲栋到底有没有成功。
节目应该在昨天就已经录制完成了，怎么今天袁哲栋还没有给他发消息。
难道，是袁哲栋出了什么事？
方染内心发紧。
按照自己对袁哲栋的pua成果来看，就算袁哲栋搞事失败被抓到，他应该也不会把自己供出来吧。
他顶多会说是因为他单方面暗恋自己，所以才一时发疯做了这样的事情。
方染对于自己的pua成果还是很有自信的。
突然手机嘟了一下，接通了。
“哲栋？是你吗？”方染连忙温柔地问道。
“是我，阿染。”袁哲栋回道。
“哲栋，你怎么才接我的电话？”方染关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只是我的手机在昨天出节目后出了问题，我回来后才买的新手机，刚弄好，没想到你就给我打过来了。”袁哲栋轻轻一笑道。
“因为我太担心你了，所以这两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方染深情款款地说道：“不过这也说明了我们就是有缘分，我们是天生一对。”
“嗯，我们是天生一对。”袁哲栋羞涩地说道。
秦楚满脸惊叹地看着袁哲栋表情冷漠地对着电话说着各种甜蜜爱语。
袁哲栋在演技这方面果然很有天赋，被方染这个渣男毁了真的可惜了。
“综艺里的事，怎么样了？”跟袁哲栋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后，方染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
“成功了。”袁哲栋笑着说道：“我把粉末泼在了长颈鹿身上，长颈鹿把我踢飞了，证据也被我消灭得干干净净。我说秦楚指使动物来攻击我，她百口莫辩。”
“真的吗？太好了！”方染兴奋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只要秦楚指使动物攻击同综艺嘉宾这件事坐实了，秦楚靠着天生受动物喜欢这一点吸引的粉丝们分分钟就会对她粉转黑。
粉转黑的攻击力可比路转黑的攻击力强多了。
到时候秦楚就会彻底被大众厌倦，名声会比之前更狼藉。
这一次秦楚是绝对翻不了身了，而他又可以踩着秦楚再次收割一波同情他的路人粉丝的红利！
“那节目组那边怎么说，这一段视频什么时候发出来？”方染急切地问道，连问一问袁哲栋伤口做做样子这件事都被他抛之脑后。
“节目组这边好像不是很想把这段视频放出来。”袁哲栋为难地说道。
“呵，我就知道，这个节目组里肯定有人和秦楚有一腿。”方染恨恨地说道：“秦楚她既然能来勾引我，就一定还能去勾引别人！”
“不行，必须得让节目组把这一段给放出来，不然哲栋你岂不是做了无用功？”方染说道。
“我已经找了余乐哥帮我跟节目组协商这件事，要求他们把这一期节目给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放出来。”袁哲栋坚定地说道。
“没错，就应该这样！”方染肯定地说道：“哲栋，你发个微博，让你的粉丝们逼着节目组把这一期节目放出来。催得越紧节目组那边就越没时间剪辑。”
“可是阿染，我不能发微博，余乐哥不让。”袁哲栋为难地说道：“余乐哥不让我把这个节目组的导演得罪得太狠了，说这个节目组的后台很硬的，会影响我以后的星途。”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呢？”方染温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他只是把你当成他的摇钱树而已。哲栋，除了我，还有谁是真心对你的呢？”
袁哲栋的电话是开着免提的，方染说的这段话被他旁边的余乐听得一清二楚。
余乐当场气得撸起袖子就想冲到方染面前揍他一顿。
妈的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可是这一次我觉得他说得有点儿道理，阿染，难道你就不担心闹得太厉害了会影响我的星途吗？”袁哲栋问道。
方染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找补道：“当然不是了，我也很担心。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余乐而已。哲栋，难道我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吗？”
“你当然是。”袁哲栋轻笑一声，内心却越发冰冷。
恢复理智后他才发现方染的话里全都是破绽，方染根本不在乎自己怎么样，他只在乎能不能够利用自己达成他的利益。
他以前真的是蠢得要死才会相信方染是真的爱他。
“我会努力跟节目组协商的，让他们把视频原版放出去，你再等等好吗？”袁哲栋柔声问道。
“好，我等你。哲栋，谢谢你。”方染温声回道。
虽然他还是感到有些不满，不想夜长梦多，快点解决掉秦楚这个大麻烦。但他也知道不能逼袁哲栋太紧，就算是pua成功了，也要小心维护。毕竟袁哲栋对他现在还有用，他不想一不小心袁哲栋清醒过来坏了他的好事。
两人又说了些情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方染兴奋地又打给了夏兰。
“袁哲栋那边事情成了，但是节目组那边不肯放原视频出来。”方染说道：“我们得逼节目组一把。”
“我明白。”和方染狼狈为多年的夏兰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染的意思：“我会让水军下场，爆料袁哲栋被秦楚指使动物攻击这件事，逼迫节目组放原版视频出来。”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方染满意地说道：“不过可以再等等。剧组那边已经快要剪完成片了。你可以等到剧组宣传期再把这件事放出去，这样可以配合着剧组那边，把我的热度炒得更高一点。”
“我明白。”夏兰笑着说道：“不说别的，这一番炒作下来，你和电影肯定都能爆火。最佳男配的提名是稳稳到手了，得奖的概率也很大。我可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最佳男配算什么？我要的是最佳男主角。”方染意气风发地说道：“我的演技并不比男一号差，差的只是一个男一号的机会而已。我之前得的那个影帝分量还是太小了，比不上他的影帝含金量重。”
“等我踩着秦楚彻底大火，资源排队送上门来，下一个影帝就是我！”
卸掉了心里的重担的方染扬眉吐气，眼里全都是野心以及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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