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弯一下,向祁原的魅力表达敬意。易今不着调地想。
祁原是月山庄的偶像,粉丝早就知道,但易今了解得更深也更早。
在岑言做视频的早期阶段,易今给过他不少真切有用的指导。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视频是解读大学机甲战,祁原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那场。
持续两周的大学机甲战,比赛场数多达百场,还不算在正式比赛之前的筛选赛。但好在岑言所做视频的重心是在冠亚季决赛场。
崭露头脚赢得冠军的新手祁原,剑走偏锋的亚军,经验老道却爆冷拿下季军的机甲老手。
那时候岑言做视频干货噎得要死,易今硬着头皮啃完整个视频。
同为机设专业的易今一边感叹后浪推前浪,一边给视频挑毛病。
他也记不清前前后后改的次数了,单单记得在做视频时,岑言展露出来的对祁原的偏爱。
祁原在第一次大学机甲战便拿下冠军后,其实也有不少争议,甚至引来了不小的非议与谩骂。
祁原机甲战斗成长于专业机甲竞技场选手的指导,在比赛风格上多多少少带有竞技场的风格。
原始残暴,不留余地。
而这种风格,又偏偏不适应于大学机甲战。
他太年轻,比赛场上风格凌厉不留余力,莽撞地携带着另一种战斗风格闯入大学的比赛场上,对习惯了之前作风的虫造成巨大的冲击。
再加上亚季军无脑粉丝的推动。即使是亚季军都出台平息事态,祁原在赢得冠军后还是受到了不少没有根据的争议。
好在不少机甲圈的up战队祁原,即使他们大多并不认同祁原的竞技场风格。
易今看着大屏幕里锋芒尽收的祁原,一时感慨时光终究是磨圆了棱角。
记得当初看完视频,易今就去问岑言是不是祁原的粉丝。
岑言诧问道,【我对祁原的观点还不中立吗?我已经尽量客观了。】
易今无奈回复,【观点客观是客观,但是大篇幅解读祁原的机甲成长史,与机甲竞技赛对比对于你的视频,并不必要。】
易今相信岑言自己不会不知道这点。
不合常理那就会合情理。
除了机设本身,岑言向来不在意外界纷扰,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的虫的,更遑论会给别的虫解释。
除了偏爱,易今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最终岑言也是没有删掉那段没有必要的,对祁原的解读。
易今的思绪止于热烈的鼓掌声中。
岑言的笑容不加掩饰地浮现,激动地转过头去看。
到现在为止,岑言当时所做的视频还是市面上,对祁原战斗风格来源剖析得最好的一个。易今这么评价。
就是可惜,关注量并不高。易今还是蛮可惜的,那个视频再怎么改,干货都太干,观看性太低。
现在嘛,祁原早就混出头来了,也没虫再关注祁原的风格来源了。
*
会场倏忽暗了下来。
聚光灯交集在黑暗的入口,迎着刺眼的亮光,祁原走进会场。
灯光,镜头紧紧跟随着祁原的脚步。
祁原官方的笑着,扫视整个会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对视的那一刹那,岑言呼吸一滞。
在聚焦的中心,他望向了你。
岑言望着光明随祁原而行,不可言说的激动在皮肤下蔓延,意图冲破桎梏,引得他一阵战栗。
岑言一直向往灯光,追求关注。
但当他真正身处其中时,才发现往昔在不被关注的感觉已经成为刻入灵魂中的习惯,不安抵触的心情像针一般扎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他习惯于没有存在感,却依旧渴望关注。
即使不安。即使抵触。
但他也害怕站在关注之中。
而当祁原,身处聚焦中心的祁原,与回归黑暗的他遥相对望,岑言内心的占有欲无法控制地升腾、膨胀。
祁原接受关注,如此自在又理所当然。
如果自己无法站于光下,那就占有站在光下的
灯光昏暗,没有其他虫注意到,岑言眼睛在渐渐剔透化。
就连与岑言对视的祁原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没有发现异样。
岑言依旧笑着,剔透化的眼睛异常冰冷,违和陌生。
他看着祁原,像是恶龙在打量自己的宝贝。
思考着应该藏在哪座山洞。
岑言此刻并没有察觉自己极端的想法,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
直到,
“岑言!”易今压抑的喊叫从旁边传来,不复之前的从容,语调奇怪。
小孩受什么刺激了?雄虫的气味越来越浓烈,离岑言最近的易今首当其冲,不由出声提醒。
易今咬着牙坚持不迷醉在雄虫的气味中,看见旁边的雌虫也受到轻微的影响,正在回头看。
操,再不控制住,局面将会很不堪入目。
易今看戏的心情荡然无存,暗骂道。永远不要相信虫族的控制力,也不是所有雌虫都有像我这样的自控能力的。
岑言在易今的喊声下清醒,大脑空白一瞬,突然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祁原的目光刚好移走,岑言尝试回忆未遂,就此作罢。
偏过头好奇地看向易今,小声回应,“怎么了?“
清醒后的岑言无意识地回收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气息瞬间消散,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回头看的雌虫也没有发现异样,以为是错觉。自我否定地想,怎么会有雄虫不受控地散发气息呢,会场里可没有未成年雄虫。
这样想着,又偷偷瞟了一眼岑言,脸色微红。
只见易今身体微颤,双手无力地撑在椅子的把手上。
没有回应。
岑言有些担心,探过身子去,担忧地问,“怎么”
“别靠近我!”压抑的声音尾音颤抖。
岑言不明所以,听话地把身体回正,仍然偏着头,眼神更加焦急。
星博之夜已经正式开始,祁原和相步初等人落座,主持人在台上插科打诨,引得场内一阵阵发笑。
易今无心关注其他,深呼吸几次,感觉力气逐渐恢复,才有心情搭理岑言。迟迟到来的火气升腾,正要转头拎着小孩的耳朵骂,就对上岑言慌乱的动作。
易今连忙制止岑言正要去按椅子上紧急救援按钮的动作,又飞一般的收回手。
看着岑言焦急担忧的神色,易今的火气被浇灭。
台上灯光聚集,嬉笑打闹。台下灯光昏暗,没有虫注意到角落里的异样。
易今崩溃地低声问道,“你刚才发什么疯!”
“啊?”岑言一脸无辜,不明所以地发问,“是我的原因?”轻微的声音带着惊诧,带着不解。
易今脸一热,好在古铜色的皮肤遮掩,才没有让岑言发现什么异样。瞪了他一眼,易今低着头拿起星脑,操作了一会。
岑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咬了咬下嘴唇。
“回去了好好看看。”
岑言低头拿起星脑,看见易今给推送了一篇文章。
《气息控制失调!未成年雄虫的青春期还有哪些表现?》
岑言不可置信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念哥,我刚才,失控了?”
易今瞟了他一眼,然后观赏着台上已经开始的颁奖典礼,深深叹了一口气,“是。”
虫族的青春期不仅体现在心理的成熟,还有在生理上一系列的变化。
雄虫青春期最主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对散发气味的失控。
雄虫自身的气息天然吸引雌虫,而另一些气息则带有自身情绪。
而失控的意思是,雄虫受天性影响,散发出带有原始暴虐,冰冷占有的气息。
不过虫族青春期或早或晚,都是在未成年之前。
易今想到这,脸色一变,“你不会还未成年吧?”
未成年雄虫都要进行系统监控乃至药物调理等一系列控制手段。
“成年了!”岑言紧急反驳,然后心虚的说,“我之前,没有过青春期。”
易今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更加不解。第一次遇见没有过青春期的雄虫。
本着对刚成年虫族的关心,易今不好意思再向岑言发火,又问道,“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医生说看情况,可能之后会没有,也可能推迟。”岑言想着医生的叮嘱,有些心虚。
自从医生说要观察观察情况之后,就被自己抛之脑后,没有再管过。
岑言前世记忆虽然模糊,但在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自己是人类,所以没把虫族的病症当回事。
看着不省心的小孩,易今又叹了一口气,“回去再去看看医生,告诉他你开始无意识地散发气味了。”
“哦哦好的。”岑言深深点头,承诺道,“回去就看,回去就看。”
易今没有再回应,岑言也就将思绪放回正进行中的颁奖典礼中。
易今叹口气,感慨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费心过。
幸亏碰见得是三年前的自己,易今为岑言再一次庆幸。
看得进去岑言早期烂得要死的视频,也会因为岑言展现出来的机设天赋而起了惜才之心。有闲心逸致主动联系,无偿教了岑言小一年。之后也是亦师亦友,有问题也会教。
虽然自己可能也教不了多少。
当年认真教学的自己,第一次看不懂高二的小孩做的初稿时,也是神情恍惚了好一阵儿。
天才的存在,对于普通人,甚至在之前可以称得上是学霸的自己,都是无差别的打击。不管是实力,还是心理。
幸亏碰见得是三年前的自己,如今已经遭受社会多年毒打的易今变得越来越淡然,早早在心理上退了休。
要是现在再有个月山庄出现,我理都不理。真是麻烦死了。
不过,易今坐正身体,思绪回归到舞台上。
“他让我们重新认识了机设,也让我们以更多元的角度认识机甲让我们欢迎,月山庄!”
灯光打在岑言身上,他笑得眉眼弯弯,站起来,自以为隐秘地偏头对易今眨眨眼。
易今失笑,真诚地为岑言鼓掌。
看着小孩成长的感觉还是不错。
岑言步伐如风,一点儿都不留恋地走到负责颁奖的祁原身边。
易今鼓掌的节奏微不可察地慢了一瞬。
得,老父亲的心刚升起来,就立马感受到孤寡老人的心情了。
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倒贴过去。
易今闭了闭眼,没眼看岑言脚步欢快了不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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