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原表情和煦,眼含笑意地看着岑言朝他走来。
【恭喜】
岑言看懂了祁原的口型,心里一热。
走到祁原身边的岑言莫名有些拘束,移开对视的目光,身体却离祁原更近了一分。
近到微微转身,衣服就可以相互碰撞。
“这么激动吗,奖杯都不拿呀。”祁原戏谑的声音召回岑言的思绪。
大脑迟钝地接收到话语中的意思,岑言慌乱地接过奖杯,耳朵发红。
祁原笑得更开怀了,垂下眼睛,微不可察地看了眼拿着奖杯的双手。
之前视频里装拆模型的手指修长有力,青筋明显,手掌宽大。
喉结微滚,他悄悄在内心喟叹,真是,死死戳中我的点。然后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岑言也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地接过话题。
只是不自觉又伸展了伸展手指。
瞬间收获了祁原的余光。
很奇怪,岑言对所有的关注或者目光都很迟钝,除了祁原。
其实敏感才是虫族正常的属性。
但不知怎么,到了岑言身上,这种敏感独属于祁原。
整个流程两虫都非常客气,规范又礼貌,甚至都没有过多的眼神接触。
不过,易今看着岑言手上缠着的流苏尾垂落,与祁原的袖□□缠难解,偏偏是咂摸出一丝暧昧。
全程躲避对视。
这是崇拜?
岑言这小孩的情感好像没说的那么简单呀。
冰冷的流苏尾摇晃,晃着晃着碰到了祁原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每个细微的瞬间,留待每次回顾时,提供新的发现。
舞台上的虫冷静自持地按流程走,直播室前的虫却像是抛却了理智,迎来新的狂欢。
【男神和男神,联动了啊!虫生无憾了。】
【月山庄,穿好衣服!衣摆开那么大,再不穿好今晚别想进门!】
【被祁原采访,能采访岑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
【这道题我会!已经变成山哥手上的流苏了,被山哥紧紧握着,还纠缠着祁神的衣服。】
【在现场,我是山哥脖子上的项链。此处美景超乎你的想象。】
【山哥太会了,银质项链倚锁骨,冷调耳坠映黑发,银白流苏缠玉手,靠,这辈子的文化就在这了】
【真绝了,这配饰选的,又冷又涩。】
【流苏很冰的吧,如果,是不是会很刺激】
【没有虫夸镜头吗!!遇到这样的导播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吗。】
镜头好像是知道直播前观众的渴求,远远近近,从同框拍到被流苏缠绕的手。
即使是存有对来宾的尊重,不敢带有暗示意味放大镜头,但聚焦到耳坠或是流苏缠绕的手的图片已经足够引起新一轮的关注。
在岑言领奖这短短几分钟,直播间已经获取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但不同于难以置信的观看人数,弹幕量虽然多,但与观看人数并不相匹配。
至于在干什么?
热搜里像火箭般蹿升的词条或许会告诉你答案。
直播还在进行中,但是衍生出来的剪辑视频,同人文等相关作品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
永远不要怀疑虫族的效率。
从战后废墟到科技文化双开花的现代社会,虫族用了不到百年。从这里也可以一窥虫族极高的建设效率。
不知道外界的热情,或者说,没有心情去猜测。祁原极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让自己偷瞄岑言双手的目光太过暴露。
我本来没想看。
但他不好好拿着奖杯,手一直在我眼下晃,这谁把控得住欸。
祁原又瞟了一眼,然后正对上岑言认真的目光,心下一跳。
被发现了?
岑言冲他温柔笑了一下,便转回目光,正视前方。
手上的流苏微晃,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因为突如其来的对视,产生被抓包错觉。祁原一阵慌乱,心跳加快。
啊,当初见面的时候惊讶年轻了,还没来得及看就分开了。现在就是想补回来,不行吗。
好像不行。
沉睡的罪恶感复苏,祁原唾弃自己失了魂的举动。
太罪恶了,小学弟认认真真地来领奖,自己却贪图别的东西,太不正经了。
唾弃着,却不由发散思维。
流苏的手链好好看,之后买来戴戴看。
所以,小学弟为什么躲着我呢。
祁原表情仍然得体,看似专注地聆听岑言的发言,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认同。
虫族天生自带敏感属性。
在岑言上来不久,祁原就感受到他在躲着与自己对视。
太紧张吗。
祁原无端猜测,但看向旁边虫落落大方的发言,也不像紧张的样子。
那为什么?
祁原开始较真。
之前颁奖,也是公事公办,不会总是看向嘉宾。
但本着照顾学弟的想法,祁原打算得很好,开始时通过对视传递一下自己的鼓励和安慰,然后等他不紧张了
第一步就没有完成!
除了上台时还有刚刚不经意间的对视,就再也没有过了!
此刻,在祁原这边,对视的含义已经变了。
和紧张不紧张没有了任何关系,不能按计划走的现状让他难受。
祁原偶尔不着调,但在他已经确立好的计划上,祁原出奇的执着。
脱离计划对于祁原来说,太过残忍。
让他忍不住想改正回来。
祁原逆反心理被激发,眼神专注又温柔地看向岑言。试图通过虫族敏感的属性,让岑言感知到。
台下易今察觉到祁原的变化,挑了挑眉。
巧合吗?
瞧着台上看似一无所知的岑言,易今撇撇嘴。
巧合才奇怪了。
这小孩弯弯道道多着呢。
多得他自己都不知道。
认识了岑言三年,教了他一年的易今极具发言权。
易今此刻有种虫族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看着憋着劲的祁原,不由感叹,小岑同志,还是有点手段啊。
*
直到岑言下场,祁原都没有迎来他们的第三次对视。
祁原眼睛隐含震惊,不甘心地看着岑言下场。
这种计划彻底被破坏的感觉,祁原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所以,出奇的难受。
看我啊。
为什么不看我?
很难受哎!
祁原梗住,感觉难以接受。计划落空的感觉让祁原不能呼吸。
余光紧紧盯着岑言安心落座,和旁边的雌虫说起话来。祁原压下不适,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走流程。
易今斜眼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岑言,轻声说,“故意的?”
“?”岑言不解地看向他。
“呵。”易今轻嗤一声,表示不信。
专业的机甲战解说员是能通过战斗风格来判断一只虫的性格。
而机设专业,对机甲的分析早已成为习惯。在此基础上,进而通过战斗风格对机甲主人性格的判断,练一练不比机甲解说员差。
而且他又那么关注祁原。
易今的虫族敏感属性体现在对目光的分析上。
或者说即使对目光不敏感,只要瞟一眼岑言,就知道他眼神专注,看得却只有祁原。
虽然祁原很少在星网上活动,但单凭历年的战斗视频,岑言就能把他的性格猜得八九不离十。岑言有这样的能力。
巧合?易今才不相信。
不过,易今也知道岑言并没什么坏心思。
相处这么久,他对岑言也了解不少。毕竟机设虫的分析习惯会体现在生活方方面面。
他不知为何掌握着远超年龄的知识。不单单指机设知识,还有包括为人处世在内的所有的需要积累、历练的知识。
但除了机设,岑言很少主动运用其他方面的知识技巧,所以表现在外的还是符合年龄的天真懵懂。
除了机设,岑言总是凭感觉生活,随心所欲。
而就在这种下意识的,甚至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举动之中,易今得以窥见岑言所掌握的,超出年龄的经验。
“那,我成功了吗?”轻微到只有易今两只虫能听到的声音传来。
易今明知故问,“成功什么?”
“不太清楚。”岑言依旧执着地看着祁原,沉默片刻后说道。
易今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甚至到偏执地步的岑言,轻声开口,“嗯,算是吧。”
岑言笑了,眼眸中的璀璨光亮甚于舞台灯光。
只聚集在祁原身上的光。
易今眼神复杂,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句。
这小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养成这个性格。
凭感觉生活,像是一种对生活的逃避。
真让虫心疼。
自己是被社会毒打得佛系了,但刚成年的岑言却比自己还要洒脱,不考虑后果地顺从心意过活。
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的目的,甚至不去探究。
当初易今闲聊时好奇地问岑言,为什么要做机设视频,当up主。
毕竟机设专业,从学校奖学金到工资,丰厚得令人咂舌。来做视频,真的是费力不讨好。
更何况是一个高中生。
同为机设圈的自己,来舞蹈区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兴趣爱好。
易今以为他会说什么为了让更多人认识机设,或者其他理想化的回答。
可岑言说,不知道,因为想,就做了。
他盲从着心意过活,像是认为明天不再到来。
最初易今得到这个结论时,不可置信震惊无比。作为严谨的机设虫,易今得到分析的结论后,又屡次暗中验证。
也是不信邪,所以屡次试探高中生的岑言,甚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证实之后,易今心痛的无法呼吸。这是对雄虫虫崽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怎么了?“
像是感知到易今的心痛,岑言转移目光,偏头看向他。
“没事。有点无聊,想起自己昨天做坏了的实验,有点心疼材料。”易今睁着眼睛瞎胡说。
“哦。”岑言闻言,又重新注视祁原。
就是这样。
明明对其他虫的感知能力极其微弱,但对负面情绪敏感到了可以精准把握的地步。
易今对他了解得越甚,心疼就越多。
那段时间,易今天天嘘寒问暖,照顾他的心情。又各种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处在并不好的环境下。
幸运的是,那时候的岑言已经过上了正常雄虫的生活。
这才让易今放了心。
自打认识了岑言,我真是操碎了心。易今按按眉头,再次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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