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究竟也是没有说话,怕气氛更加僵持。听见易今解围,主持感激地看向易今。
易今没有接收到,他正歪着头看着岑言。
岑言像是被易今的话逗笑,身体随意倾倒,虚扶着易今搭在自己椅子上的肩膀,冲着他不住地笑。
笑容灿烂得有些刻意。
【这个侧颜!!!真的是无死角的帅啊】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想在临死之前看看这个笑的正面】
【二傻你为什么愣住了!!!不是不喜欢年下吗!!!!】
【易今:我也不喜欢年下,可是他是月山庄欸】
易今明显愣住。
因为彼此倾着身子,原本的距离大大缩短。近距离的颜值冲击打乱了易今的思绪,雄虫的吸引力小钩子一般撩拨着他。
原始的本性占据上风。
直到岑言转过头去,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易今才略有回神。
端庄地坐直身体,易今攥着手深呼吸,安抚着心脏里尥蹶子的小鹿。
完蛋,动摇了,
突然就感受到年下的快乐了。
思绪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易今拒绝三连。
不可以,不行,不能。
他才大一!
太小了。
幸好原始的吸引只是令虫瞬间迷醉,还上升不到难舍难分的爱情。
思绪混乱的易今猛然回过头,正经地目视前方。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岑言笑完转过身体后,瞬间落下的嘴角。
镜头里的岑言捂着脸,像是在平复笑意。
实际上,岑言遮盖的,是笑不出来的表情。
好累,突然好累,想回家。瞬间的窒息感无意识爆发后就消失殆尽,现在留下的,只是疲惫。
无法逃避,岑言揉揉脸,调整表情,感觉笑得不那么难看后,就放下了手,在镜头前低着头笑。
可是没有力气笑了。
两虫在移开视线后都陷入了沉默,像是在调整心情。
这次沉默,直播间的粉丝明显地感知到了。
【别沉默了!本来清清白白的对视笑,让你们的沉默搞得很暧昧欸!!!】
【?主持说句话啊,别放任啊。拜托,我真的会想多】
主持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诡异的局面,“非常感谢二位的配合”
是打破了沉默,
直接结束了。
【???】
【不是,我让你说句话,没让你结束】
【我错了我错了,还是别说话了,我就静静地观看我山哥的美颜,我闭嘴,别结束啊!!!】
【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别啊,可怜可怜孩子吧,山哥视频直播都不露面,好不容易参加次活动,给孩子们一点快乐吧】
【我真想揪着导播脖子问问,这么大的热度为什么不抓紧!】
其实导播也不舍得热度。
看见主持按照指示结束采访,幕后的导播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转头看见通话已经结束,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
多好的热度,真是可惜了。
祁原看着采访结束,也就挂断了通话。作为资方老板的儿子,祁原还是有些特权的。
在岑言恍惚的第一秒,祁原就意识到了。后来主持不作为,什么都没说时,祁原就打算打电话了。
科研所和大厂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让学弟光是听见就这么抵触?祁原想不明白。
这么天才,搁谁谁不得各种让步,哄着顺着。
这还是得让家里边努力一下,把小学弟签到自己家。
祁原的忧心忡忡里写满私欲。
*
主持走了后,岑言仍然维持着浅笑的表情,只是眼神涣散,没有聚焦点。
没有了镜头,但还在虫群之中。岑言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没有多余的力气控制,疲惫的感觉席卷全身,感到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更没有力气想为什么这么抵触思考未来。
岑言就静静地呆着,任由情绪浮动。表情慢慢空白。
在雄虫明显不想社交的时候,也不会有雌虫上前。所以等到活动到了最后一个环节,都没有虫前去打扰。
“岑言。”易今轻轻拍了拍他,“该拍合照了,跟着我走。”
星博之夜的传统,拍合照。
岑言慢慢站起来,茫然地跟在易今身后。易今不时偏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看着乖乖走在身后的岑言,易今不由叹气。
过于平常虫族的敏感能力,让易今在岑言还未散发出情绪气息时就及时察觉。所以在岑言沉默的时候解围。
好在是制止了。易今一边庆幸于制止的轻易,一边又担心。
仅仅是窥探到一角,那种绝望就足够令易今难忘。雄虫不会无起因地产生情绪气息,那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曾经探寻所知的寻常生活显然与诡异的情绪不匹配。易今对岑言的不可控状态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医生。
现在的岑言显然是被情绪气息影响了。易今也不敢妄然唤醒他,只能等他自己解决。好在周围虫并没有发现岑言的异常,只是感觉他有些高冷。
雄虫嘛,高冷也不奇怪。
岑言不笑的时候显得异常冷漠。
多情的眼睛里满是凉薄,抿紧嘴唇,无情至极。像是在厌倦了腻死人的甜蜜亲近,计量着如何抛弃你。
把还没回过神的岑言戳到他的位置上,易今就与周围认识的雌虫聊天。刚刚一直看着岑言,没有和相熟的虫打招呼,现在离的近了,也不能视而不见。
雌虫朋友们倒是没有介意,反而非常理解。雄虫在侧,懂得都懂。
易今对他们眼里明显的促狭之意非常无奈。真是解释不清了。
嘉宾陆陆续续往上走,颁奖结束后就去了后台的祁原再一次出现。
黑色西装裹着细腰,一举一动都带着锋芒。表情张扬凌厉,泰然自若地站在聚光灯下。
风衣被脱下了。
西装也好看。
岑言像是把眼睛黏在祁原身上,在他露面的瞬间,就成功捕获到他的身影,然后干巴巴地盯着他。
虽然累得不想动,但还是执拗地跟随着祁原的身影。
可能也正是累,才不加遮掩地盯着。
岑言眼神炙热,像是草原上盯准猎物的捕手。
也像是疲惫的旅者得到甘露滋润,岑言的心情稍有舒缓。更确切的说,疲惫的心情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所替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好近。岑言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曾无数次像现在这般盯着祁原,什么也不想,全身心地关注着。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近。
没有镜头内外的阻隔,距离近得可怕。
微垂着头,身处阴暗的岑言眼神从下向上,冒犯般地捕捉住祁原。
祁原站在璀璨的灯光下,毫无察觉。侧着头对旁边人说笑,偶尔侧过身子让出空间。没有半点感知到来自身后的凶恶目光。
第一次认识祁原,是他第一次参加大学机甲战的时候。岑言高一,在寄宿学校里冲刺期末。那是直播,决赛场。祁原凌厉的打风给岑言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因为少见,而是给了他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熟悉的感觉。
可岑言认定他输,即使祁原攻击迅猛,前半局尽占优势。
机设必修课就是研究机甲实操,岑言的预测结果少有出现错误。岑言看时还蛮可惜,能力确实不错,可惜太过激进。
但是老师准许看直播的时间不长,岑言没能看到结束。
不过,通过与老师的闲聊,岑言意外地得知祁原夺取冠军。
这给岑言的冲击不小,莫名熟悉的打风,结果预估的错误,这使得岑言好奇无比。等假期到来,岑言第一件事就是看决赛场的转播。
此刻岑言的瞳孔中倒映着祁原的身影,周围喧嚣归为乌有。曾经印在瞳孔里的,难以数计的祁原的身影此刻交叠,相似的意气风发。
那场战斗如火如荼,祁原锋芒尽露,意气风发。岑言认为会导致失败的激进,却在场上坚不可摧。
激进必然会留下致命的弱点,岑言知道,对手知道,祁原也知道。
他丝毫不遮掩,谁都看到了弱点在哪。
可他就硬是用迅猛的攻势阻隔了对手的意图
张狂、锐利。
岑言为这种不加展示的疏狂疯狂心动。
战争结束时,祁原从机甲中跳出。表情张扬,眼眸满是骄傲,野心写在脸上。
祁原身上的芒刺像是透过屏幕,扎在岑言心中。
岑言自从获得新生以来,并没有激动或是庆幸。他按部就班地活着,没有激情,没有向往。
可当他看到在灯光聚集中,祁原矜傲地接受万众瞩目,眼神中写满了少年意气时,深埋内心的原望被激发。
想被注目。
想要被关注。
岑言此刻的眼神逐渐凶恶难言,满布占有欲。不自觉中,心跳逐渐加快,圈养的冲动在内心叫嚣。
为竞赛场中央被鲜花喝彩包围的祁原所心动,岑言试图取得祁原一般的荣誉。然后三年厚积薄发。
但真正被关注时,却发现事情也不是他想的那么愉快。
但祁原一如既往,疏狂依旧,张扬依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盯着祁原,大学机甲战总是在期末考试前几周,学校根本不放人。而在假期,祁原也少有露面,大多是在训练。
如今距离的大幅度拉近让岑言微微战栗,隐秘的思想得到助力,翻腾更甚。岑言说不清思想的具体内容,只是有种冲动。
祁原毫无察觉,站在原地,像是有些无聊,偏着头目光渐渐发散,开始走思,垂在身侧的手活动着指节。
一会儿又像是被什么吸引关注,侧过身子,好奇地张望。等小伙伴将手搭在他身上,祁原就偏过身体,和别的虫有说有笑。
岑言看着搭在祁原身上的手,眉头紧皱,莫名感到扎眼。好在片刻后手就落了下去,岑言才舒缓眉头。
岑言抬头,阴影掠过脸颊,也遮盖了极具侵略的,初步竖瞳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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