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日没什么任务,自那之后除了去医院看望仍在住院恢复的桃叶,漩涡鸣人便窝在家里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吃食就紧着他宝贝不已的杯面,唯一的消遣便是将雏田的相片拿在手里,时不时发出痴汉的笑容。
少年的心事萌生希冀,满腔的热情无处倾诉,相较于十九年来的孤寂,近日的独处时光他竟也不再感到难捱。心绪似久盼外出觅食的燕儿归巢,漩涡鸣人一门心思扑在雏田的身上,期盼着她能早日完成任务归来。
他已经等不及要见她。
三天后,他从佐井那里听闻原第八班已经完成任务回村,但雏田似乎受伤现在人在医院。得到消息后,漩涡鸣人立马不淡定了,他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正好遇见一同候在手术室外的牙和志乃。
“雏田怎么样了?听说她受伤了,怎么回事?”
还没等牙先询问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漩涡鸣人就一脸担忧地凑上来。
“雏田正在里面手术呢,樱也在,想必没什么大碍。”
赤丸也跟着呜咽了两声,望着手术室上的“手术中”仍发出刺眼的红光。
“我听佐井说这次只是一个简单的搜查任务,雏田怎么还会受伤?她一向很强的…”
漩涡鸣人接二连三的问题砸过来,牙又耐着性子解释道,“昂,本来进行地都很顺利,不料中途和敌人对峙时,其中一个人抢了雏田背包里的红围巾,结果雏田突然就激动地冲了上去,抢夺过程中就不幸受了伤。”
“红围巾?”
“雏田似乎很宝贝那条围巾,我见她连续几天晚上都偷偷在织,许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吧。”
志乃推了一下墨镜,幽幽地开口。
漩涡鸣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只是一条围巾而已,雏田为何会如此在意,竟还为此导致自己受伤。他皱着眉头站在手术室外,直至樱陪着雏田一同走出来。
他曾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到雏田的场景,可那些却没有一帧描摹着医院。
心心念念的女孩本应该如往常般恬静地朝他露出微笑,而此刻却虚弱地躺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眉头轻皱,双目紧闭,如蒲扇的睫毛因病痛微颤。
漩涡鸣人有些激动地扯住樱的手臂,急忙询问雏田究竟伤势如何。
樱大概也没料到他会反应如此过激,被吓得连忙往后撤步。
“下巴脱臼,轻微中毒,好在雏田及时封住了自己的穴位才没让毒素扩展,手术也一切顺利,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牙和志乃听到樱的话后便安心回去复命,等改日再来看雏田。
漩涡鸣人守在雏田的床前,金色的眉宇拧成一团,先前填满胸腔的某样心绪哽在他的喉间,他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咽下想即刻倾诉而出的思念。
直到木叶丸的突然出现,才让他有片刻暂缓自己复杂的心情。在樱向他保证她会看护好雏田后,他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木叶丸离开。
樱心里默念,他虽是个榆木疙瘩,但如今表现喜欢的方式却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直男原来也有开窍的一天啊。
……
日向雏田再次睁眼时,周围是病房白茫茫的墙体,偌大的病房里只她一人,空空荡荡,扑面而来的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被手术麻醉前都经历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便本能地去摸索背包里的红围巾,当她指尖触及到毛线的柔软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只有一处轻微勾线。
忆起昨晚形势之危急,事后她并不敢想象自己无脑暴露行踪的做法会换来什么样的下场。
但当时,鬼使神差,身体自己就行动起来了。
红色的围巾从她背包滑落出来,在空中漂浮着划出一个圆弧,眼见它就要落入敌人的手里。她不顾身后牙的劝告,就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所幸最后有惊无险,只是带毒的苦无擦伤她的手臂,敌人一拳打中了她的下巴。
“日向雏田啊日向雏田,一条围巾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它对我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她的唇边不禁浮现出一抹安然的笑意,遂将围巾整齐叠放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枕边。
因为中毒的副作用,她浑身有些虚脱无力,但心思间的兴奋却让她无法入睡。她不禁开始构思起自己的告白,最重要的红围巾大功告成,接下来只需要自己尽快恢复好身子,然后寻找合适的时机出现在鸣人君的面前…
就般想着,雏田彻底失眠了。从床上坐起,她摸了摸有些酸痛的下巴,又抬头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只有点点星光,寒风携卷着片片暗云飘过天际,月色晦明,忽隐忽现。
盯着月亮看了良久,直到视线开始涣散无法聚焦,她也毫无睡意。又忽拍脑袋,似是想到了什么大事,急忙起身去翻找纸和笔。
……
从木叶丸家离开时,天色已晚。荡在热闹的街市上,漩涡鸣人似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机械般地挪动着步子,双手却紧紧攥住一条青色的毛线围巾。
没有人知道这条围巾的来历,更没有人明白它对漩涡鸣人的意义。
某一刻,漩涡鸣人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天在医院听闻的“红围巾”,那时他尚不能理解为何一条普通的围巾,能让人如此珍惜。直到他拥有了这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青色围巾,他才读懂了其中饱含的所谓的那种奋不顾身。
寒风凛冽中,漩涡鸣人站在村子的某一制高点,将青色围巾郑重地围在脖颈上。
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他瞬移地往医院的方向跳去。少女苍白的面容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为之动容。
他能懂,这种感觉就是伊鲁卡老师所谓的“喜欢”吧,见不到她时会难掩思念,看到她受伤便会担心紧张。
他喜欢她,毫无理由地喜欢上了她。
夜晚的医院寂静一片,漩涡鸣人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时,抬眼不经意间瞥向玻璃窗里的女孩,此刻她正聚精会神地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立在门口看了良久,思忖着此刻还是不打扰她好些,遂又松开了手。趁无人注意之时,他的身影又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而是一下子窜到医院门前的那棵老树上,因为他发现自己蹲在枝干上的视角,刚好能透过房间里微弱的光观察到坐在床上写东西的雏田。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简直像个偷窥狂。
但至少比起这样,看不见她时的孤寂似是更能让他抓狂。
漩涡鸣人倚着树干,望着少女的侧影出神。她的长发如瀑般顺滑,散落至肩头挡住一半的侧颜,月色从窗外映射在她的身上,呼应着室内的灯光,给少女姣好的身姿添上一抹诱人的魔力。
他就这样出神地望着,没人能察觉到,少年钴蓝的双眸久久倒映着少女的身影,而嘴角含着的温柔笑意也只增不减。
真心爱慕一个人时,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她,便足以让人心满意足。
因为距离,漩涡鸣人的视力并没有好到能看清那纸张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他也不是个八卦的性格,会好奇到去窥探雏田的隐私。
直到雏田从背包里拿出一封信。
只看那一眼,漩涡鸣人突然挺直了身板,纵然他看不清纸上的字,但却认得出那信封,那是野泽临走前塞给雏田的信。
一股敌意,带着心底蔓延开的醋劲,侵染了漩涡鸣人身上的每个毛孔。
所以,她是在给他写回信吗?
这个想法一经萌生,漩涡鸣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又回忆起那天和野泽的对话,野泽是那样的直白,无所畏惧地道出“喜欢”。
而他呢?
甚至连喜欢是什么这种问题,都要求教自己的老师。
就在他大脑一片混乱之际,雏田将写的信塞进一个信封里放好。又转身拿起那条红围巾,开始了自己的修补工作。
野泽,回信,红围巾。
……
漩涡鸣人张了张嘴,他呆滞地盯着那条鲜红的长围巾在床上铺开,雏田麻利地缝补起来,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游刃有余,乐在其中。
野泽,回信,红围巾。
他脑海里一遍一遍默念着这三个词,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此刻试图将这三个词拼凑起来,尽管他内心并不想将这三件事扯上任何关联。
所以,那条让她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去抢救的红围巾,是给野泽的礼物吗?
人总是这样,总是会自我地去猜忌眼前看到的事物,却从未想过去亲自证实一件事的真相,于是误会之上添误会,如同一个不断胀大的气球,积攒到一定程度后爆炸。
漩涡鸣人不想想下去,也不敢在想下去。他承认,在感情方面,他对自己没那么大信心,他无法就能笃定,雏田会在二者中选择他。就像即使重来无数次,春野樱也只会喜欢上冷酷帅气的宇智波佐助而不是他。
他太懂这种感受了。
打漩涡鸣人六岁进忍者学校,他看不懂课本上繁琐的文字,学不会如何完美地抛出手里剑,更不会熟练地驾驭甚至对学生来说最简单的分身术。
自此,“吊车尾”的称号仿佛就跟“漩涡鸣人”这个名字彻底黏在了一起,儿时他那嚷嚷着未来要做火影的梦想是几乎所有人都鄙夷的存在,在人们看来那不过就是痴人说梦一般。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他那不服输的韧劲就彻底支配了他的行动。多年来他努力修行,拼命证明自己,直到最后,那个他心中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宇智波佐助,第一次承认,他输给了漩涡鸣人。
没想到自己拼事业时是个吊车尾,在感情上也是个吊车尾。漩涡鸣人的神色黯淡下来,苦涩地自嘲了起来。
尽管如此,但他依旧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绝不会服输。
因为,有话直说,说到做到,是漩涡鸣人毕生的忍道。
……
玻璃窗里的少女不知何时已将红围巾修好,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遂躺下进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病房窗外的那棵老树上,一抹黑色的身影在看到病房熄灯后,倏地随风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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