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自己府上的仇绮辰忙换了身衣服,将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今天晚上的御林军可不一定只是冲着陆承熙的,她要做好准备,说不定皇帝那只老狐狸抽了风突然发难。
果不其然,就在仇绮辰刚刚躺下时,就听到花莲的敲门声:“郡主可睡着了?”
仇绮辰闭眼当做没有听到,晚上是没有带面纱的,看来那几个见过自己脸的人不用留下了。
花莲再一次敲响了门:“郡主?”
仇绮辰这才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说话都有些沙哑,她轻声回道:“嗯,进来吧。”
花莲推门进来就看到仇绮辰正穿鞋往下走,连忙冲上去,扶住她:“郡主,我来就好。”
仇绮辰微微点头,轻咳两声,半晌才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说是有刺客,奴婢担心郡主安危,就擅自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仇绮辰眉头轻皱,看向门外,花莲贴心地为仇绮辰解释道,“这时皇上的御林军,现在专门来调查刺客的,郡主放心,他们是受皇上之命来保护我们的。”
“皇上对我如此恩义,花莲你改日替我好生谢过皇上。”仇绮辰有气无力地说道。
花莲替她穿好披风,将她的头发梳好,还贴心地为她拿来了面纱替她带上。一切收拾完毕仇绮辰出了门,正好看刚刚在质子府见过的御林军首领,他依旧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见仇绮辰出来,上前鞠了一躬,知道这是新封的郡主,虽是亡国公主,但她却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模样,并没有寄人篱下的局促感。可是这个郡主也实在是弱不禁风,不过才出来片刻,就冻得有些难受,需要花莲从房中找出一个暖手的才能勉强开口。
“将军辛苦。”仇绮辰语气轻极了,给人一种随时就会呜呼哀哉的感觉,首领自觉不能为难她,便供一拱手,表示对仇绮辰的感谢。仇绮辰微笑着点点头,月光下,趁着灯火,面纱拂面,首领觉得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实在哪里见过。
“臣等奉了皇上之命保护郡主,请郡主放心,有臣在必然不会让贼人钻了空子。”
“那就有劳将军了。”
首领点头,摆摆手,带着所有人守在郡主府门口。花莲送走了人之后就回到仇绮辰面前,劝道:“郡主请回屋吧,夜太深,在外面待得太久莫伤了身子。”
仇绮辰垂首,依言被扶着进屋了,花莲收拾好一切便离开了。
原来有刺客是假,想要借着这事光明正大地监视我是真,花莲恐怕早就知道了。这要动手杀了那几个御林军还真不好办了,还有那个质子,仇绮辰微眯眼睛,她直觉这个人很危险,可能会坏了自己的事,越早解决越好。
窗外,月光正明,御林军在一夜之间包围了两座王府,说是为了两位主子考虑,实则是为了替皇帝监管这两人。半夜里风声渐渐,十月份的京城,已经有些凉意,刚来的御林军小伙估计又是哪家大人塞进来的,吃不了这守夜的苦,靠在墙边上睡了一宿,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仇绮辰还没有大亮就醒了,按照规定,她是要到陈贵人宫中学习礼数的,可是一道圣旨愣是让她拖到了日晒三竿。圣旨无非是对昨晚上凭空捏造的刺客的慰问和安排御林军严加看管郡主府的旨意,仇绮辰叩谢完皇帝后诚心诚意接了旨,并将其供起来,任由十来个皇帝派来的人守在自己府门外,本来清冷的府邸,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侍卫被人两脚踢醒,起来还心不甘情不愿,半晌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忙连滚带爬地到了仇绮辰跟前,低下头:“郡主恕罪。”
仇绮辰已经走到了府邸门口,马车就在眼前,她摆摆手,扶着小侍卫的手便上了车。花莲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责备那个小侍卫道:“误了主子的事,你就赶紧回你自己的府上去罢。”
小侍卫连连道歉:“花莲姐姐,就饶了我罢,父亲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贪睡被赶了回来,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还不正好,省得让主子不高兴。”
“花莲姐姐……”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花莲上了车,转头说道,“我们主子心地善良,定不会同你计较些的。”
小侍卫眨眨眼,透过被花莲掀起的门帘看到安安静静坐在里面的仇绮辰,面纱微动,身上不知是哪一只白玉碰撞发出伶声。一时之间,竟让小侍卫看得呆住了,连花莲什么时候放下门帘都不知道。
花莲坐在小侍卫面前,看他走神,笑道:“你个小混蛋,是在看什么?”
“郡主为什么会带着面纱?”小侍卫木愣道。
花莲轻笑:“夏小侯爷这是对我们郡主感兴趣了?”
夏铭泽脸红了红,半晌才说道:“我们魏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女子自然也是不拘小节,怎的这北国女子却是这样小家碧玉,惹人怜爱?”
花莲揪住他的耳朵,满脸嫌弃:“你是说我们魏国女子不好?”
“哎,疼疼疼!”夏铭泽捂着耳朵求饶,“好的,好的,花莲姐姐自然是这天底下顶好顶好的女子。”
花莲哼笑一声:“油嘴滑舌!郡主那是因为先天体弱,受不了风寒,等到在京城将她的身体养好了,便不会戴了。”
“原来是这样。”夏铭泽若有所思地往马车里瞥了一眼,花莲见状忙撞他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可不要节外生枝,这郡主再漂亮也是北邱公主,是亡国公主,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皇上做主。你要是去插上一脚,不仅是你,就连你们夏侯府都得为了你这红颜遭殃!”
“花莲姐在胡说什么,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夏铭泽的脸简直红得不能再红了,他垂着头,将手里的缰绳抖了抖,马车随之加快了速度。
花莲还在苦口婆心:“就怕你见到美人就做不动路——你个小兔崽子,说上你几句还不乐意,把郡主颠着了看你怎么办!”
夏铭泽这才勒住马,缓缓地向前走。
皇宫与郡主府的距离不算太近,等到马车已经停下的时候,仇绮辰已经休息过一轮了,她的觉浅,刚刚停下她就睁开眼睛。花莲进来将她扶起,夏铭泽也已经搭好梯子准备接仇绮辰下车。
谁知道刚刚下车的仇绮辰脚步一顿,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陆承熙也正好从马上翻身下来,正大步往皇宫里去。
“离国质子?我这是出门没有看好黄历吗?”仇绮辰心想,“得找个机会避开他才行。”
谁知道仇绮辰想要避开这个祸害,正打算开口让他们先行,却被那个祸害逮个正着。陆承熙背着手踱步过来,与昨天晚上上吊的人完全是两个人,仇绮辰眉头微皱:“看来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
陆承熙这纨绔伸手勾住仇绮辰脸上的面纱,见她半天不反抗,才笑道:“公主倒是好本事,让皇上实实在在教训了我一顿。”
仇绮辰退后半步:“王爷误会了,我不过一介女流,哪里来的本事让皇上替我出气?”
陆承熙得寸进尺,跟着仇绮辰后退的步伐上前,直到仇绮辰已经退到马车前退无可退时才停下来,垂眼看着眼前人,突然放下姿态,道:“昨日是本王唐突,公主莫要见怪。”
仇绮辰微微笑着,伸手抵在陆承熙越靠越近的胸膛之上:“我待会儿要去陈贵人宫中学习礼仪,王爷切莫让我误了时辰。”
陆承熙哈哈大笑两声,后退两步,让出一个极有礼貌的距离,向仇绮辰微微鞠躬:“是本王无礼了。”
“王爷客气。”
花莲刚刚从守宫,门的地方回来,就看到陆承熙从自家郡主面前离开,忙冲上去,眯起眼睛打量仇绮辰,问道:“郡主,他可有为难您?”
仇绮辰摇摇头:“我们走吧,再不去便是晚了。”
花莲抿嘴,冷眼看向了陆承熙。虽说这质子王爷长得十分赏心悦目,但是若是这质子老实一点,说不定还会在京中有一席之地,但是……花莲扶着仇绮辰,轻声说道:“郡主可不要同离王爷来往,他不过是质子,哪里配得上您郡主的身份?”
仇绮辰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质子身份、亡国公主的身份,这两个身份到底有什么差别,不过都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罢了。仇绮辰突然心动了一下,可怜人有何止她一个?
这天的阳光不大,温度却很高,绕过弯弯扭扭的小道,等到了陈贵人宫中时,仇绮辰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郡主,身体还好吗?”陈贵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任由仇绮辰站在堂下。她脸色苍白,连站着都有些虚晃,花莲被屏退在外,身边连一个扶她的人都没有。
“回娘娘的话,绮辰尚好,有劳娘娘挂心。”仇绮辰照样微蹲半身,然而陈贵人却久久没有让她起来,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这才假意起身,扶住仇绮辰:“郡主这是客气什么?您现在已经是魏国郡主了,同往日身份就不一样了,你,你这实在是……”
仇绮辰低下头:“娘娘折煞我了,若是没有娘娘教导,我在京城必然是不好过的。”
陈贵人一听,立马变脸,喜笑颜开道:“好孩子,还蹲着做什么,赶紧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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