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孤独的等了半天。
当下面的人过来汇报说那栋房子里终于有了人为活动之后，他一开始得知季霄厉秘密进入基地后的兴奋激动已经逐渐消退了。
不过好在一个多系异能者能够到来还是让人振奋的。
沈轩打起精神来，想了想，找了张任务单子。
“书记，不让他过来找您吗？”助理疑惑。
“人才总是要有特殊待遇的，古有三顾茅庐，今我三顾小楼也不为过。”沈轩却想着，季霄厉踏遍整个c市所有基地，不免有种比较哪种基地更宜居的心思，亦或是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旅游”，没关系，他总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只是，他必须先确认季霄厉和他的爱人是不是值得被留下来。
沈轩坐着车来到小楼房，正巧碰上季霄厉两人要出门。
“稍等……厉先生，陆先生。”沈轩上前打了招呼：“我叫沈轩，是长明基地目前的管理者。”
“你好。”季霄厉不意外会有人找上来，只是有点意外这人的身份。
沈轩道：“方便聊两句吗？”
季霄厉便请人进屋坐坐。
他眼神扫过那辆车上的司机，是个身姿挺拔的士兵，心里对沈轩的身份肯定了几分。
没有电无法烧热水，陆凡便翻出一瓶矿泉水来招待客人。
沈轩道：“谢谢。”
登记薄显示他们是昨晚来到长明基地的，只有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厨房便堆了两副碗筷，连沙发上都铺上了柔软漂亮的沙发布，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红薯的香气。
沈轩对自己之前的小心眼而感到抱歉，事实上他在亲眼见到季霄厉和陆凡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没有多大野心的人。
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满爱意，这是野心之辈无法伪装的东西。
沈轩一瞬间收敛起所有的试探，认真道：“两位，我直接开门见山，不兜圈子了。”
季霄厉颔首道：“请讲。”
沈轩道：“很抱歉，在来之前，出于某些原因，我对你们做了一点调查，老实说，我很意外，两位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至少，季先生并不是个简单的五阶冰系异能者。”
他直接说破，并没有打算在名字这个环节上推拉试探。
季霄厉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看破。”
沈轩微笑：“季先生的伪装未免太不走心。”
季霄厉直接道：“那您的意思是？”
沈轩道：“我想知道，季先生和陆先生的异能究竟是什么？有几种？”
这是个好问题，他问陆凡的异能就代表他们并没有发现陆凡是个丧尸的真实身份。
季霄厉思忖了几秒，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全盘告知。
沈轩便道：“季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面对末世天灾，我们人类应该通力合作。我不知道你的顾虑在哪里，或许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解决。”
季霄厉问道：“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可以。”
“这么长时间以来，沈先生有没有注意过外面的丧尸进化情况？”
沈轩知道他走过整个c市，对丧尸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便没有隐瞒道：“我们时刻在注意着，在经过三次大进化后，目前的丧尸在防御和攻击方面都有大幅的增加，可以说，我们的热武器拿出来对上他们也占不了上方。”
所以军队里的训练方式已经改为以异能为主了。
季霄厉道：“只有这些？”
沈轩继续道：“不止，我们还发现有个别丧尸的进化更快，只不过以目前的范本信息来说，还得不出具体的规律，似乎有的体型巨大化，有的在速度方面有加成，还有的……”
沈轩顿了顿，还是直接道：“好像有了人类的思考。”
季霄厉有了兴趣：“这种有了人类思考的丧尸有过几个？”
“一个。”沈轩反问道：“怎么？季先生遇见过几个？”
“五六个吧。”季霄厉神色淡淡：“请问沈先生对那位丧尸的处理是？”
他们面对那一个就够棘手了，季霄厉居然遇见过这么多个？还平安在他们手下离开了？
沈轩：“……我们本想活捉了送往总都研究，但出了点意外。”
那位丧尸会召集附近低等的丧尸，如果不立即击杀他，他们队伍将会陷入永无止境的丧尸包围中，最后他们无奈的选择了将他击杀。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到“研究”两个字时，陆凡瑟缩了一下，朝季霄厉贴紧了一点。
季霄厉安抚地牵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怕。
沈轩一个回神便看到两人脉脉含情的对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某人一个激灵。
季霄厉继续问道：“之前在星月基地的时候，听闻国家已经在着手准备研究抗丧尸病毒的疫苗？”
沈轩微微一笑，回道：“是的，总都那里已经聚集了诸多在这领域的学者，假以时日，我们应该会有好消息。”
看来c市一直和总都有联系，那么长明的大多数理念应该还是总都能达成一致的。
这一个月来季霄厉也经常看到长明基地的人频繁出现在各大基地，想来c市的这位领导并没有放弃其他基地。
也就是说，国家一直在为人类的未来而努力着。
不论这个努力的过程有多艰辛，至少他们有目标且坚定地执行着。
季霄厉转头看了眼陆凡，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他缓缓道：“外面的大多丧尸除了有击杀人类啃噬的本能，还会迫切的想获取能量，即同类的体内的晶石。和我们一样，摄入一定量晶石的中级丧尸可进化为高级丧尸……”
“稍等。”沈轩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拿起笔记录着：“请继续。”
“……高级丧尸可以对中低级丧尸施压，可命令一方丧尸，其命令能力的强度与脑力开发的程度呈正相关，在此基础上继续进化，将拥有智商，拥有智商的前提是，必须恢复其为人的意识。”
沈轩道：“等等，我想问一下，对于中高级丧尸的定义是如何划分的？”
“体内晶石能量的大小。”
沈轩点点头，这也是他们目前定义一二三级丧尸的主要分辨手法，他又问：“你说他们的意识是‘恢复’的？为什么不是模拟人的意识？这是有什么确认方式吗？”
这是他们还没有研究到的地方。
“很简单，他们拥有从小到大的记忆。”季霄厉解释道：“沈先生也知道，初期的丧尸们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记忆的怪物，这一段失去记忆的空白期，若是进化后‘模拟’人的意识，应该后期生成新的记忆，而不是拥有化为丧尸前的记忆。”
“这样说来，季先生与高级丧尸交流过？”不然怎么会知道他们拥有之前的记忆呢？
季霄厉应声：“是的。”
沈轩翻翻本子：“你刚才说‘前提’，意思是，如果有的丧尸没有这个前提，即便他进化了，也不会拥有智商？是么？”
“正如你所说，有的丧尸会巨大化，有的丧尸行动如风，每个丧尸进化的方向不一样，一千个丧尸里面，未必会有一个可以进化出智商。”
沈轩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季先生好像知道什么样的丧尸可以进化出智商？”
季霄厉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用不确定的语气回道：“只是通过与高级丧尸的沟通有过一点猜想。”
“猜想也具有参考，请讲。”
“我猜想，丧尸恢复意识的方向与执念相关，越是执念越深，恢复的速度越快，执念可以是各种方式，若这只丧尸临死前没有任何执念，便会一直浑浑噩噩下去，哪怕摄取的能量再多，也不过是为生物的多样化提供案本。”
沈轩：“……”不好笑。
季霄厉沉吟道：“我们之前遇见过一个丧尸，他只攻击伤害了他女朋友的人类，在我们杀死他之后，他也要挣扎着用最后的力量倒在女友身边。还有一个朋友，他被陷害变成了丧尸，却因为要复仇的执念，而恢复了一半的意识。”
除了执念，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进化出智商，那就是让丧尸王“提拔”某个丧尸，特意控制他的进化方向，只是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副作用——季霄厉想想那个把他家小鹿当爸爸的郭山，就开始头疼。
沈轩记着，听见季霄厉停了下来，便追问：“还有吗？”
季霄厉想到了他家的小丧尸，他的执念……因为不小心听到了孙博易两人的阴谋被害死，再遇见他的时候，还是末世初期，他就已经有人的行为方式了，他的进化进程也比所有的丧尸要快，说明他的执念非常深。
从已有的线索来分析，他的执念应该是找孙博易和尤辉两人复仇才对。
可是他们去找这两人的时候，陆凡表现的……一般般，说是有敌意，却还不到执念那么深。
那么，他的执念是什么？是什么让他非要拥有记忆不可？
季霄厉眉头一厉，发现了不对劲。
沈轩久久等不到回答，抬头一看，发现季霄厉的表情有些异样：“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季霄厉很快的收敛了内心的疑惑，道：“没什么，想起来之前在北区基地遇见的一个高级丧尸，他的执念应该是贪欲……”
沈轩记得，那是个喜欢追着女性跑的丧尸，对男人不屑一顾，却纵使手下的丧尸劫掠女性，开始他们没有防备，许多觉醒异能的女性异能者也跟着出门，但最后死相凄惨，死后还要被那位高级丧尸凌|辱，导致北区基地不得不将所有女性集中在基地中心区，不得踏出中心区半步。
他们得知消息的时候正要派人去清剿，到了之后才发现已经被人抢先一步解决了。
沈轩听出了那么一点语气的不同，季霄厉对待那个北区基地的丧尸明显带着嫌恶，而对前面两个丧尸的态度却缓和很多。
沈轩惊疑：“你……你是不是不赞同对所有丧尸赶尽杀绝？”
季霄厉却反问道：“那请问沈先生，一个恢复了人类意识，并自认自己是个人类的丧尸，究竟是人还是怪物呢？”
沈轩：“我……”
他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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