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霜月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日历，“新一和小兰去多罗碧加乐园约会之后没多久是214情人节，过了好几个月，今天却是314白色情人节。”
就算她有魔法这样不科学的力量，也无法理解柯学世界的时间——尤其是工藤新一变小的那段时间里的日期。
而且她的生日是在39，现在她是又大了一岁吗？
瞥了眼面板，确认自己的年龄还是17（17）——她已经不在意后面那个数字了——霜月不出意外地得知新一和小兰又出去约会了。
即使是天才少女，松田也表示希望她继续上学，感受正常人的升学过程。
于是她听话地来到学校，课堂上早已掌握的知识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反而是课上悄悄和世良真纯传小纸条、课间和园子小兰聊八卦、中午与他们分享便当、一起上下学最令她快乐。
灰色帝国那边双开露比的身体有时也会让她突然切错视角，这时世良真纯会表现得最担心，她总是关心着霜月的精神状况、试图弥补她们空白的十二年。
玛丽的照顾、赤井秀一的愧疚、世良真纯的关心、羽田秀吉的慰问，这些本都应该属于原主。
而她却贪心地接受了这些。
就当做是为原主和原主父母复仇、让赤井一家能够摆脱黑衣组织影响的回报吧？
说起来，赤井务武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园子无所谓地撩了下褐色的短发，握拳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白色情人节：园子的恋爱计划大作战——启动！”
霜月的思维被园子拉回来。
一放学就和毛利兰去约会的工藤新一还顶着前几天和自家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亲密互动的痕迹——不是什么奇怪的痕迹，只是被拉去空手道场对练，又被温柔的女友精心处理了伤势而已。
“园子真有活力~”世良真纯露出小虎牙笑眯眯地说道，绿眸中暗含对霜月的担忧。
霜月对时间的感知似乎有些问题。
还没走到校门口，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天蓝色的脑袋。
卡耀穿着有浅绿色笑脸图案的白外套，一身休闲装扮，看见她们的时候眼睛一亮，朝这边挥着手。
园子一见到是卡耀就揶揄地推搡了一把霜月，挤眉弄眼地调侃道：“是希光哥诶？去吧去吧，要好好享受约会哦，saya酱~”
“我们就不过去了，”世良真纯通过玛丽的鉴定和短暂的相处放下了对卡耀的戒心，“你们好好玩。”
关于时间感知的问题可以回去再咨询一下松田警官，至于今天，还是让霜月和卡耀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吧。
忠心为幼年玩伴考虑的短发假小子笑嘻嘻地把霜月推到卡耀面前，丢了个wink之后拉着园子一溜烟跑走。
卡耀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幽灵小姐。”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霜月从不喜欢打哑谜，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去哪里玩？——还有，是什么口味的？”
他们没有过正式的告白或者什么明确的节点，只是自然而然地默认了与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恋人，是搭档，是战友，是融入彼此的混合的颜色。
蓝发的青年噗嗤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浅绿色包装的巧克力，就和霜月的眸色一样：“奶糖味的——会不会有点奇怪？我是向景光哥学的。”
那次昏迷醒来以后霜月就恢复了味觉，尽管没有查出原因，但这对幽灵小姐而言是好事，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做的各种菜式和甜点都收到了几人的一致好评——尽管霜月仍然不太喜欢降谷零。
和霜月接触时间最长、最了解霜月口味的不是诸伏景光，不是世良真纯，也不是毛利兰，而是琴酒。
想到这里，卡耀有一丝嫉妒。
连他都只知道霜月喜欢香甜的气味和颜色鲜艳的食物，爱喝冰的气泡饮料。
霜月浅绿色的眼睛亮了亮，郑重地接过巧克力：“我会好好品尝的。”
就像霜月会主动去了解卡耀一样，卡耀也会主动了解霜月，发觉自己有忽略的地方，而其他人掌握着更多关于霜月的信息，卡耀升起了好胜心。
“对了，我上次送给你的巧克力怎么样？”
卡耀思维卡壳了一下。
——完了，送命题。
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料理水平有多差劲，这从霜月试着进厨房、诸伏景光欣慰地试着培养她的烹饪爱好、一周后带着威胁的笑容把人拦在厨房外就可以看出来。
明明小姐学什么都很快，却偏偏有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弱点。
……虽然在他看来还挺可爱的。
要说实话吗？
可这是幽灵小姐特地在情人节那天送给他的巧克力，从包装和图案都可以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要说假话吗？
可他不愿意骗他的幽灵小姐，小姐向来信任他，他不想说谎话。
或许是卡耀的脸色太过明显，扭曲和纠结的表情让霜月忍不住一笑：“有好好保存吗？”
她后来试着还原了一下当时做巧克力的配方，成品做出来时让她自己都差点把巧克力丢出十公里外。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接受的味道。
各种各样的味道掺杂在一起，简直像是为了调出巧克力色从颜料盘里随机挑选颜色混合一样——什么味道都有，就是没有巧克力味。
倒不如说，她真的是在做巧克力吗？
她当然也在卡耀家的冰箱里发现了密封在真空包装袋里的巧克力，从两个大小不一的缺口就能看出卡耀当时纠结的心态。
“有哦。”这下卡耀怎么会不知道霜月是在调侃他，他无奈笑着耸肩，“小姐在情人节送的巧克力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他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所以他会特地向诸伏景光请教，赶在白色情人节这一天之前改良奶糖巧克力的做法。
想起当时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卡耀不由感觉面颊一热。
“为难你还吃了两口了。”少女带着狡黠的亮色眼眸让卡耀不由看呆了片刻。
即使相处了将近五年，对他而言幽灵小姐还是一样特殊，并且将一直如此特殊。
“——卡耀炭。”
一股热意上涌直冲头顶，卡耀直直地撞进一汪浅碧色的湖水之中，全身都仿佛被温暖的水流包裹。
霜月脸上笑意更甚，即使过去那么久，卡耀听到这个称呼依然会脸红。
“真是的，”他小声嘟囔着，“小姐又犯规。”
————
狙击与潜入、黑客与爆破，他们彼此交托后背。
即使敌人来到自己身后，卡耀也会选择相信霜月的命令继续侵入敌方的系统。
即使激光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霜月也会选择相信卡耀那句「不用躲」。
而在平常的相处之中，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少年少女而已。
无论是软弱的霜月，还是孤僻的霜月，亦或是冷漠的霜月，她都没有过恋爱的经历。
年少时就背负起巨额治疗费用、还要面对虚荣的父母，卡耀自然也没有精力去关心这方面。
别人看来十分默契的两人在第一次约会时显得平平淡淡，两人却十分享受，直到——
“都举起手！给我乖乖蹲下，双手抱头！”
四个持着冲/锋/枪的黑衣蒙面壮汉突兀地闯入小超市，突突突地朝着天花板开了几枪后大声吼道。
霜月：“……”
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工藤新一，没有园子，更没有降谷零或者诸伏景光。
整个小超市里面一共只有七八个客人和两个店员。
难道米花町有什么风水宝地的buff？
卡耀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动了几下，向霜月眨了一下眼睛。
他已经向诸伏景光发去了消息。
几秒后。
“把你们的手机都交出来！”其中一个劫匪拿着超市的购物篮一个个走过，收走蹲在地上的人们的手机。
霜月和卡耀也乖乖交出了手机——可谁都知道前组织成员不会只在身上带一部手机。
霜月犹豫片刻，想起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不容置疑的目光，放弃了用炸/弹的打算，即使她能保证不炸死人而只是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劫匪们似乎因为手上有枪而有恃无恐，甚至没有把地上的人们绑起来，只是让两个人用枪指着人群，另外两个来到了收银台。
……所以说，只是个小超市而已，他们为什么要用冲/锋/枪？
她颇为不解地看了一眼那个疑似老大的黑衣人。
“看什么看！”其中一个劫匪大概是觉得人质太乖，一旦发现一点动静就迫不及待地上来厉声威胁。
为了让人质乖乖听话，他随便挑选刚刚动了动的霜月并用枪托砸向她。
真是麻烦，放在以前他们就只要把这些劫匪杀掉就行了。
卡耀和他的幽灵小姐不约而同地想道。
兜帽青年在霜月唇线拉平之前就抬手挡住了砸来的枪托，天蓝色的双眼之中温度逐渐下降。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他还打算和小姐买完饮料之后去射击俱乐部一起练习，晚上去天文馆看星星，那里的海盐冰淇淋很棒，他早就想带小姐去尝一尝了。
可一旦这些劫匪出现，他们就会被卷入事件之中。
劫匪们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衣服，头上带着面罩，没有露出脸，多半是想抢劫之后逃逸而没有灭口的想法。
卡耀和霜月原本打算通知诸伏景光之后乖乖在原地等待救援，这样他们就能以受害者的身份早些结束询问继续约会。
可劫匪不该对霜月出手。
外表再怎么无害，卡耀也是行动组的狙击手，手上有不少鲜血的青年冰冷地看向劫匪，就像在看着死人一样。
隐隐的杀气让劫匪全身一凉，原本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卡耀的专长是黑客和狙击，本身的格斗能力并不出众，劫匪用了点力抽出枪，将枪口对准卡耀虚张声势地威胁道：“都给我好好听话。”
霜月略微眯起眼睛。
虽然没有明说过，但她确实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她伸手搭在卡耀肩膀上，给他丢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卡耀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周身冰冷的气场让旁边的人质都忍不住缩了缩。
劫匪莫名哆嗦了一下，仍然色厉内荏地瞪着人群。
既然幽灵小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诶？
余光中的黑色长发划过一道残影，面前的劫匪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飞出去砸在货架上，瓶瓶罐罐的饮料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手中拿着半截被徒手折断的枪/管，少女随手将枪管丢向另一个负责看管人质的劫匪。
破空声响起，黑色的金属长管穿透劫匪的衣服将其钉在墙上。
“什么声音？”柜台里的其中一个人探出头，不耐烦地问道，“老二老三，你们在干什……”
迎接他的是一罐可乐。
被满装的可乐以巨大的力道砸在鼻梁上，劫匪只感觉眼前一黑，无力地趴倒在柜台上。
“老大？”最后一个人发觉了不对劲，谨慎地将枪口抬出柜台，“是谁？！”
霜月平静地踢开第二个劫匪手上的枪，头都没有回。
就在第四个劫匪小心地探出头发现穿着校服的少女一脚踩在同伴的身上并举着电击器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枪。
——但是失败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扣住了枪托后上方的位置，青年的兜帽落下，露出天蓝色的头发，他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说道：“乌兹微型冲/锋/枪，有三道保险设置，全部打开才能使用，只要有一道保险处于锁定状态就无法开火。”
熟练使用各种中远距离枪/械是狙击手的基本功，卡耀身为王牌狙击手自然不必多说。
————
“你们两个可是公众人物，”松田阵平头疼地抓了抓卷发，瞄向被解救下来后双眼放光的人质们，“这下恐怕会被那些记者们追问一段时间了。”
收到求救信息的是诸伏景光，可他还在从长野回东京的车上，于是这条消息就到了松田这边。
“我没有用炸/弹，也没有打伤人。”霜月乖巧地低下头。
卡耀也有样学样低下头：“我没有擅自入侵电子设备，也没有抢枪。”
卷毛警官看着两人听话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你们做得很好，人们的安全最重要……就是下次不要那么冲动，警方差五分钟就能赶到了。”
是为了自己和人质的安全，但他们只要再忍耐几分钟就能得救，面对危险的持枪劫匪，这两个被监护者最好还是能及时求救并优先保命。
“那个……”卡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无辜的天蓝色眼睛望向松田，“能不能……”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去吧，笔录明天来补上。”
卡耀和霜月对视一眼，借着松田的掩护稍作伪装悄悄离开现场。
————
一小时后。
调查了超市里监控的松田深呼吸一口气，拳头微微握紧。
“……明明是、你们两个、先激怒劫匪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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