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有的人十七岁也没有喝过伏特加(排球乙女) > 第15章 有伊卡洛斯坠落的夜晚(及川彻)

你飞翔而去,离开你的岛飞往太阳。我留在碧蓝的海线以外,留下阿里阿德涅的眼睛。我们交错而过,我将有我的杯中之酒,而你有黑白双色的翅膀。大朵忧郁湿润的花朵在离别的一夜绽放,我恳求更多的吻和不会再多的爱,不奢望你的停留也不乞求海风,哪怕心中的确有邪念攒动,愿浪把你击回原地。

        让我们像蛞蝓一样胶着吧。让春雪缓缓消融,柳枝散落,东风开始吹拂,潮湿的暖流自下而上地起伏,一切就此开始。在推开大门之前,花园的玫瑰已经悄然吐露红晕,绿枝舒展,在春雨降临之前便攀上藤架。冬季的伪装便开始剥落、再剥落。直到土地光裸,春天温暖的嘴唇落到地上,用一个个潮湿的吻唤醒蒲公英和红杜鹃。我说——这世界怎么可能让他离去!野莓树窸窣生长,伸长手臂挽留天空。云朵,请你应允,请你用无法了结的雨与我连结!

        春天像风一样左右吹拂。湖水波动,白得像月亮一样的船就在风里起伏。如果不是将要离去,你为何如此猛烈,又为何在我的怀里喘息。荒凉的海水扑打在抹香鲸的额头上,它尚未入睡,在星夜里发出悠远的叹息。大熊星座随着时间的移去翻转开来,那颗暗淡的星火闪烁了一下,便又在黑暗中隐没了。直到八月它才会再次燃起。

        这个明亮的霓虹色的夜晚我们不睡觉。及川彻看向镜子,然后更紧密地抓住我。我们知道太阳又要升起来,无可抵挡。及川彻的睫毛轻轻颤抖,他要振翅,他要跨过如苍穹碧蓝的湖水。他会轻轻落在新世界,在新的纪元新的乐谱托起新的八分音符。等明天的太阳升起,他就有比无限更远大的前程和比零更空白的未来等待他踏上去,所以今夜就让我们属于彼此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草坪上的火焰将息,带有余温的灰烬缓缓展开。我们谁也没拉紧窗帘,于是出口慢慢变成鱼肚色,再慢慢变成一团血肉。彻夜未眠的我们缓缓降落,降落在春天将要失去的岛。

        “最后一个了,彻。”

        他原谅我最后的任性,反正他即将要抛弃。我不能留给他有泪的眼睛,于是我笑了。

        “祝你在阿根廷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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