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福金如此饱含醋意的话,穆栩是不忧反喜,只因经过婚后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赵福金虽说贵为帝姬,但却天性和善,并未沾染多少坏习惯,而且还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她若继续沉默不语,那就说明是真生气了,可既然开了口,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此事便算是过了明路。
事情果然如穆栩预料的那样发展,赵福金在被穆栩一通好哄后,只坚持了片刻功夫,终究还是松了口,表示权当不知此事。
解决了一个可能会爆发的家庭矛盾,穆栩不由心情大好,直到回到云州城下,都始终笑意吟吟,前来迎接都众人也未多想,只以为他是娶了新夫人之故。
与大伙简单寒暄几句,吩咐众人明日前来府上一叙后,穆栩便带上赵福金径自回了他在云州的府邸。
到了家中,同六位夫人相见,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此时李师师和花宝燕已怀有身孕半年有余,肚子早就挺了起来,穆栩自是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待和赵福金稍事梳洗一番,穆栩就正式介绍其给众女认识,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师师、赵元奴二女冰雨聪明,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反倒是方百花脸色颇为难看。
穆栩看出这一点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腊乃是被赵佶下令处死,作为其女的赵福金,自然会被方百花所敌视。
想到这点,穆栩是大为头疼,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自家竟有发展成为修罗场的趋势。
可此事他还真不好开口相劝,只得暗自打定主意,回头安抚一下方百花,让她与赵福金面上能过得去也就罢了,其余时候就由她们去吧,不闹出乱子就好。
赵福金倒也通情达理,再加上到底出身宫中,见多了争风吃醋之事,因此在面上,与几女都有说有笑。
而且她还考虑到,这些日子自己已经独占穆栩多时,这要是回到府上,她还以正妻身份继续霸着丈夫,就有些过犹不及,多半是会引得其余几女联合敌视孤立。
遂在当日晚宴过后,她就以旅途劳累为由,早早前去安歇,留下穆栩自家决定,当夜宿在何处。
而穆栩在几女宛如吃人一般的眼神中,也大感为难,虽说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就算再来几人也未尝不能应付,但他要面临的却是分身乏术的问题。
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他干脆来了个雨露均沾,前半夜先去安慰了两个孕妇,后半夜又去了其余几人房中,忙到次日大日初升之际,他总算是揉着腰摆平了几女。
翌日早膳时,几女互相一照面,发现大家皆是容光焕发,哪里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各自觉得好笑之余,又不约而同的担心起了穆栩身子,都在心中拿定主意,接下来要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补品。
穆栩自不知几人所想,毕竟他这一回到云州,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少有时间风花雪月。
接下来几日,在召见了众多手下之后,穆栩也知道了他离开期间,云州等地发生的大事。
首先,他最关心的北方战事,的确如鲁智深所言,已落下了帷幕,耶律延禧的十万大军,在和朱武所部几番交手后,已然退了回去。
根据许贯忠和闻焕章的判断,耶律延禧八成会更换攻击目标,道理很是简单,其麾下的兵马,除了少部分是辽国精锐外,剩下的基本都是临时招募的草原游牧民族。
而那些人之所以会追随耶律延禧,无外乎两个原因。一者,大辽的余威尚在,耶律延禧这个辽国皇帝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二者,那些蛮子寄希望于,可以跟随耶律延禧好生到中原劫掠一番。
现下他们在云地边墙没有讨到便宜,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对耶律延禧下一步会攻击何地的问题上,大家都认为,以这厮欺软怕硬的性子来看,其十之八九会将目光投在燕地,选择对大宋下手。
穆栩对此是深以为然,而且他还担心大宋守军面对耶律延禧吃亏,会给了金国可趁之机,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在权衡再三后,他以定襄节度使的名义,分别给燕京和东京都发去了急报,希望可以引起大宋朝廷重视,不至于吃亏太多。
说完云地战事,穆栩的关注点随即就转到军制改革之事上,这可是关系到他日后征战天下的大计,由不得他不重视。
待从闻焕章口中得知,获爵士卒已经核对完毕,名单也拟订了出来,唯一的问题就是,耕地严重不足。
云州等地相较中原腹地虽算得上地广人稀,可经过多年发展,目前已开垦出来的田地,基本都是有主之地,若重新开垦,恐怕是要耗日持久。
穆栩心里明白,闻焕章所说的确不假,在开荒全靠人力畜力的古代,想要开垦几十万亩土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几年功夫,是做不成此事的。
可对眼下的穆栩而言,他最缺乏的恰恰就是时间,一想到金国实力在日益壮大,不出几年就该南下,他当机立断的决定,要出台一部抑制土地兼并的法令。通过规定各阶层所能拥有的土地数量,从源头上解决此事。
在听到穆栩说出的这个办法,闻焕章和同来的许贯忠对视一眼,语气担忧道,
“使君,如此会不会太过激进,这样做势必会激起那些大家族的强烈反对,对目下稳定下来的局面不利。”
许贯忠也道,“闻兄言之有理,还是徐徐图之为上!”
穆栩摇了摇头道,“你二人所说,我岂能不知?可眼下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时不我待啊!”
“使君何处此言?”
不同于闻焕章,许贯忠跟随穆栩日久,对他的心思多少了解一些,因而在听到这些话后,只稍一琢磨,便试探的问道,“使君可是在担心金国的威胁?”
穆栩点头承认道,“不错,金国怕是也知道了幽云的变故,现下正加快脚步攻打关外辽国旧地,收编契丹人、奚人下层部众。依照我的估计,最多到了明年年中,他们便可全面接管辽国三京,以及下辖之地。”
闻焕章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使君是否忘了还有大宋,若金国想要入寇,首先就得过了朝廷这一关。想来朝廷好不容易才得了燕地,绝对不会选择放手,以大宋的兵多将广和富庶程度,即便敌不过金人,但要拖住几年料想不是难事!”
这不止是闻焕章一个的看法,也代表着时下大多有识之士的意见。
如果穆栩不是打后世而来,知道结局的话,他或许在对比下宋金两国的情况后,也会得出这个结论。
但偏偏世事就是这般玄奇,宋朝在与金国对阵的时候,不但没有拼死抵抗,反而是一路躺平,任由金人为所欲为。
“闻先生有这般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可惜以我观之,大宋却要令人失望了。”
穆栩面对闻焕章二人疑惑的神情,继续侃侃而谈道,“二位怕还不知道,大宋朝廷已作出决定,将原属雄州和大名府的十二万禁军调往燕京等地,而西军则遣回原籍。”
许贯忠昔日在梁山泊时,没少和大宋的禁军打交道,因而一听此话立即大摇其头,“唉,若果真如此,那燕地危矣,别说等金国来攻了,怕是连耶律延禧的联军都挡不住。”
闻焕章不敢置信道,“使君和许兄都这般说,可是因为河北等地禁军不堪大用?”
穆栩不屑道,“何止是不堪大用,简直是与废物无异!本来按照大宋多年防守辽国的布置,除去大名府守军,河北其余地方该有十五万左右的军队,可如今为何还要调拨大名府之军?还不是被那些地方将领吃空饷吃的!”
说着,他就将之前童贯在雄州等地视察时的情景,说给二人听了。
末了又道,“如此,闻先生还觉得大宋能挡住金人南下吗?先生在京城居住多年,想必对大宋中央禁军的情况应略知一二吧?”
见闻焕章点头,穆栩接着说道,“大宋国都的禁军尚且这个鸟样,地方军只会烂上加烂,依靠这样的军队,去对抗金国虎狼之师,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别看闻焕章已拜穆栩为主,但对大宋的感情却怎么也抹不去,此刻听了穆栩这一番见解,他沮丧道,“难道朝堂诸公皆对此视而不见,就没人向官家进言吗?”
穆栩冷笑一声,回道,“郑居中、赵鼎、李纲等人哪个不是一世人杰,可咱们这位官家要听得进去才行啊。
就连我此番离开京城之时,也曾劝说过我那便宜岳父,建议他调种师中及其所部奉宁军驻守燕京,以策万全,可他根本就未听进去。
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又任命辛兴宗为燕云宣承使。辛兴宗此人嫉贤妒能,连手下功劳都要贪墨,其能身居高位,说到底还是依靠童贯一力提拔。由这样的人守卫燕地,岂能有好结果?”
闻焕章已是无话可说,倒是许贯忠再一次提议道,“使君,最好给妫州的孙翊将军下道命令,让他时刻注意燕地态势,别金人还没来,就被耶律延禧钻了空子!”
穆栩一想也是,这辛兴宗不是个心胸宽广之辈,未必会理会他的好意提醒,若是被这家伙失了燕地,自己可就进退两难了。
到时他无论出兵与否,都不符合当前的利益。如果趁此机会悍然占据燕地,只会破坏现如今和大宋的良好关系。
反之坐视不理的话,又会让大宋的实力被耶律延禧消耗,对将来对付金国不利,有些得不偿失。
“罢罢,就依军师之言,我随后就下令,将前线五千骑兵调给孙翊,命他在关键时刻,可以率兵出独石口,从背后突袭耶律延禧所部,让其不能安心攻打燕京。”
穆栩在脑海思索半晌,最终想出了这么个攻敌必救之策。
许贯忠二人对此毫无意见,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说完此事,三人话题又转回土地之上,就听穆栩说道,“二位先生既了解了我的苦衷,便知我颁布法令,也是迫不得已之事。
若没有土地奖励,军功爵制便沦为摆设,怎能发挥作用,又该如何才能迅速提高军队战力,进一步激发士卒敢战之心?”
闻焕章尤不死心的劝道,“不如按使君昔日所说,法令和赎买双管齐下如何?”
未等穆栩开口,许贯忠就反驳道,“不妥,使君当日这般说,那是建立在天下安定的前提下,可现下我等面临的却是乱局。值此之时,要用银钱之处比比皆是,怎可花到这里呢?”
闻焕章争辩道,“话是这样没错,但我等费尽心思才使各州安定下来,难道就这么破坏此等大好局面?”
眼看二人火气上来了,穆栩连忙出言道,“两位先生且住,请静听我一言。”
待二人冷静下来以后,穆栩背着手在书房踱了几步,随后说道,“年初我曾收到地方密报,各地心怀怪胎之人不在少数。于是我便下令,让石秀派人收集证据,目前已卓有成效。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些人多是出自大家族,且又心向辽人。既然如此,这回便拿他们开刀,一来可以震慑人心,二来也能增加府库,二位觉得怎样?”
许贯忠率先表示赞同,“使君这个法子甚好,与其留着这些人日后添乱,不如快刀斩乱麻,将各地好好肃清一番。”
闻焕章先前大力反对,是出于不想无教而诛的先决条件,现下穆栩既给出了理由,即使有些牵强,但也说得过去,他便不再多言,同样表示了认可。
穆栩见说通了二人,心下微微一喜,当即就道,“此事就交给许军师负责,我会令石秀配合于你!”
“属下谨遵使君之命,一定尽心办理妥当。只是不知对那些家族该处理到何种程度,还请使君示下?”许贯忠拱手问道。
“凡罪大恶极的家族,所有年满十六岁男丁皆斩,女子发…”穆栩本想说发卖为奴,可话到嘴边,还是心软了下,遂改变了说辞。
“年轻女子配于未婚士卒,不得随意欺辱。至于年长的,给其找一些营生做,让她们能活下去就是。”
“使君慈悲!”许贯忠二人发自内心的恭维了一句,对穆栩这样的善行感怀不已。要知道,如果真按时下各国的律例处理,这些犯人女眷,轻则发卖为奴,重则是要沦为军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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