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钦沉默了会,盯着沈江钥那道伤疤,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沈江钥。
沈江钥挑了挑眉,接过瓷瓶问道:“这是?”
“药,天罡派的药。”宋延钦似乎是站累了,他又转身坐在桌前。
沈江钥拿着药看了半天,天罡派的药确实是极好的,他打开瓷瓶闻了下,与沈凌溪之前拿给他祛伤疤药的味道几乎别无差距。
所以,宋延钦会这么快到天罡派,是为了给他拿药?
沈江钥握紧了瓶身,坐在了宋延钦对面,抬手撑着下巴,道:“为何对我这般好?”
宋延钦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
沈江钥笑了起来,又问:“你觉得沉雪殿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他之前问过宋延钦,宋延钦给他的回答是:不曾见过,所以不给予评判。
现如今呢?
宋延钦抬起酒杯,就着那酒杯喝了一口,只是那酒杯中滴酒没有。
沈江钥也不催他,慢慢的等着他的回答。
“沉雪殿教主…”宋延钦想了下,这才道:“未曾见过,所以不给予评判。”
沈江钥又问:“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延钦想了半天,才开口:“很好看,很好的人。”
沈江钥握着酒杯转了一圈,他盯着杯口,突然想笑,他好么?如果真好也不会为了抢天山雪莲而杀了那么多人。
不过他不后悔。
他抬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面对着宋延钦。
宋延钦也抬头,眼睛微闭的看着他:“我们是朋友。”
“嗯?”沈江钥有些不适应宋延钦突然的转变话题。
“我们是朋友。”宋延钦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沈江钥愣了下,点点头:“嗯,我们是朋友。”
宋延钦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嘴角勾了勾,笑了起来,随后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沈江钥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人酒量还真是差,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他喝酒,还总是拿不得贪口腹之欲这句话当借口。
他将宋延钦扶上床,用被子将他盖好,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我们是朋友。
想到这句话,沈江钥笑了笑,关好房间门,去了沈凌溪的房间。
此刻的沈凌溪已经醒了过来,身上的蛊已经解了,但面色依旧带着些苍白。
他坐在床头,于晔坐在一旁,不知在说什么,逗着他笑着。
见沈江钥来了,于晔退了下去,沈江钥坐在床边,抬手揉了下沈凌溪的脑袋:“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没事。”沈凌溪知道,沈江钥为了解他的蛊,只身一人跑到天罡派去抢天山雪莲。
“没事便好。”沈江钥松了口气,一身红衣在烛光下尽显温柔。
沈凌溪突然看见沈江钥脖颈上的伤疤,他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摸上沈江钥的脖颈。
沈江钥愣了下,往后躲开:“无碍,只是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不喜欢我身上留疤。”
沈凌溪笑出声来,他这个哥哥,就是这样,身上一点伤疤都不能留,如果实在祛不掉,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它盖住。
“你是如何中的蛊?”沈江钥问道。
他以为把沈凌溪放在沉雪殿会安全些,没想到竟还是着了小人的道。
沈凌溪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中蛊了,对于世间的毒,他都有办法区分,但蛊,他对蛊毒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
“罢了,我把你交给于晔,没想到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沈江钥越说越生气,刚想开口把于晔叫进来,就被沈凌溪拉住了。
“哥,不怪他,毕竟他也不知道。”沈凌溪生怕他哥迁怒于于晔,紧紧的拉着沈江钥的手袖不放。
沈江钥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些无奈:“你就护着他。”
沈江钥将沈凌溪扶好躺在床上,替他掖了掖被子:“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沈凌溪点点头,被子盖到他的脖颈处,只露出颗脑袋,听话乖巧的样子让沈江钥好笑。
沈江钥出房门后见于晔还守在门口,他瞥了眼于晔,声音冷淡:“跟我过来。”
于晔点点头,看了眼房间门,这才跟在沈江钥身后离开了。
晚间的雪比白天下的大,很快沈江钥的红衣肩上便落了雪,他从一旁拿了把油纸伞打开,走到一颗梅花树面前。
摘了一朵梅花捏在指尖,手指修长,如同一件绝美的艺术品。指尖微泛着冷意,像是没有温度,那梅花也同在他指尖盛开一样。
“摘下面具让本教主好生瞧瞧。”沈江钥的声音也没带一丝温度,比那天上落下的雪还要冷。
于晔愣了下,应了一声,抬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沈江钥看了眼,确实容貌俊美,五官分明,只是相比宋延钦,还是差了许多。
“本教主让你好好照顾他,如今却让他出了这样的事,也幸好只是有惊无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于晔担当的起么?”
“属下有罪。”于晔立马双膝跪地,大雪落在他的黑发上,衣服上久久不能化去。
沈江钥偏过头不去看他,他转身走到亭中拿了把油纸伞扔给于晔:“若再有下次,自行滚出沉雪殿。”
见那把油纸伞扔落在于晔面前,不曾拿起,沈江钥皱了皱眉头,道:“起身吧,阿凌若看到你这样又该怪我了。”
于晔沉默了下,这才道:“是,属下多谢教主不怪罪之恩。”
说完他才拿起油纸伞起身,或许是因为跪在雪地里,起身时还踉跄了下。
“阿凌喜欢你我才让你照顾他,你若是敢负他,我定会将你挫骨扬灰。”沈江钥的话如今是放在这了。
他本是不喜欢于晔的,这人是阿凌三年前救回来的,奈何阿凌喜欢,他便罢了。
“是,属下遵命。”说完于晔便要把面具戴上。
沈江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今后便不用戴面具了。”
于晔愣了下,在沉雪殿的属下都必须戴面具,如今教主如此说,是不把他当属下了?
沈江钥没做多解释,摆了摆手:“回去吧。”
于晔得了命令这才转身离开。
沈江钥站在亭中,望着这场大雪,红梅在雪中很是显眼。
雪在沉雪殿很常见,几乎日日都在下雪,只是沈江钥觉得,没有哪天的雪比今日更好看。
或许是因为宋延钦在沉雪殿的缘故。
次日一早,雪已经停了,宋延钦从床上坐起来,他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脑袋,起身下了床。
房间里摆了好几个汤婆子,或许是怕他冻到,这一看便知是谁示意的。
身上还穿昨日的衣服,他低头闻了下,一股浓浓的酒味让他皱起了眉。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宋延钦不管身上的酒味,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是一个沉雪殿的属下,他手中拿着套白色衣服,见门打开,也没说话,直接将衣服递给了宋延钦。
宋延钦看这人有些眼熟,他仔细想了半天这才想起,这人便是半月前他在山下中毒那次,喂他吃下解药的那人。
虽然此人戴着面具,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他知道这人当时肯定是得了沈江钥的命令才会救他,再加上他与沈江钥初见时两人在城镇上一起救的孩童。
沈江钥这样一个连不认识都会救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了聚音阁和逍遥派的掌门。
就算是三天前杀了那么多天罡派弟子,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所以,或许抢夺各派镇派之宝的另有其人。
他接过衣服道了谢,回房沐浴完这才离开去找沈江钥。
如果真的不是沈江钥做的,那么那些人肯定还会再去天罡派,如今天山雪莲已经没有了,但天罡派还有一本舍利谱,
他得尽快赶去,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你要离开了?”沈江钥看着面前同他说话的男人。
一身白衣清冷,眉头微微皱起,让他的俊美添了几分拒人于千里的冷硬。令人觉得难以亲近。他腰间挂着一块通灵剔透的玉佩,沈江钥记得,在他第一次见宋延钦时,他就戴着这块玉佩。
不同正阳派玉佩那般,这块玉佩更为莹润光泽。
“嗯,我想那些人会对天罡派动手。”
沈江钥知道宋延钦口中的那些人就是指之前抢夺九谱令和九秘剑谱的那些人。
这么说来,宋延钦这是相信他了。
他站起身来,面对着宋延钦,道:“我同你一起去,我沉雪殿被这样陷害,我自然要查清楚。”
“可令弟…”宋延钦怕沈江钥离开,殿中又出其他事。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沉雪殿确实不同外界传言那般。
“如今他的蛊已经解了,待查清究竟是何人要陷害我沉雪殿,我再回来清算蛊毒一事。”沈江钥并非不担心沈凌溪,只是他觉得,此人给阿凌下毒的目的,或许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至于这个计,说不定是为了更方便陷害沉雪殿抢夺天罡派镇派之宝。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宋延钦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江钥知道宋延钦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如今算是多事之秋,他也不能只呆在沉雪殿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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