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派,专以炼制丹药救助天下百姓的门派,若是空闲时,也会下山为山下的百姓义诊,深得人心。
其派中的舍利谱是由开派掌门留下的,传闻当时天罡派是一群和尚,每天吃斋念佛,偶尔才会炼制丹药。
一直到后来,有一任掌门发现舍利谱中间的秘密,这才将炼丹制药发扬光大,传授下去。
只是那任掌门溘然长逝后,派中便没有人能够再参得舍利谱中的秘密,只好放在派中当作镇派之宝。
沈江钥仔细的听着宋延钦的讲说,这些他倒是未曾听过,只是有一点他很疑惑。
“既然该门派的人都参透不了其中的秘密,为什么那些人还会来抢,难不成他们就能参透了?”
九谱令是,九秘剑谱也是,现如今连舍利谱还是。
难不成他们就一定能同时参透这三本中所藏的秘密?
宋延钦摇了摇头,对于沈江钥说的这一点,他也是想不通,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一些。
“听说只要拿到这四样镇派之宝,就能找到当年的江山图。”
“江山图?”沈江钥手指指尖轻轻的敲着桌子,另外一只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又继续问道:“这四样东西跟江山图有什么关系,而且现在不是三样么?难不成也还有你们正阳派的份?”
宋延钦点点头,江湖中虽然有无数个门派,但名声最广的还是四大派:正阳派,聚音阁,逍遥派,天罡派。
“聚音阁的是九谱令,逍遥派的是九秘剑谱,天罡派是舍利谱,那你们正阳派又是什么谱?”沈江钥也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比较好奇,究竟是那四样东西能让他们找到江山图。
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流言?这江山图分明跟四大派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宋延钦却不是如此想,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沈江钥。
沈江钥愣了下,自嘲了笑了两声,他都忘了,阿延如今已经知道他沉雪殿教主的身份了。
现在自己这么问,肯定会让其他人觉得另有所图。
然而宋延钦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开了口:“正阳派的就只是一本正阳剑谱。”
“正阳剑谱?”沈江钥皱起了眉,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毕竟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的剑谱,如果镇派之宝真的只是区区一本普通的剑谱。
那何来四样东西聚齐,江山图现一说,
“沈兄这是不信我?”宋延钦的声音有些轻佻,让沈江钥听完愣了半天。
不过他还是在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连忙解释:“我怎么会不信阿延,我们不是朋友么?不过我只是觉得奇怪。”
“我也奇怪,但师父就是同我这般说的。”
沈江钥这才没继续问下去,说不定他的猜测从一开始是对的,从聚音阁到现在,他们一直遇到的那些人都应该是宋延钦的师父,黎子杨安排的。
午间日头毒辣,与沉雪殿相比,不相上下,沉雪殿太冷,山下太热。
两人用完茶急匆匆的上了马快速的往天罡派方向去。
天山雪莲早已经被沈江钥拿走了,所以,这次去天罡派,若是有弟子认出他来,必然少不了一场打斗。
等他们到天罡派时,整个门派都派了弟子重重把手。
见一身红衣的沈江钥和宋延钦一同前来,完全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就纷纷拿剑指着他们二人。
“红衣鬼魅,你如今怎么还敢来?”为首的那位弟子开口。
沈江钥瞥了眼自己的红衣,是他新换的样式。见一派弟子的剑都指着他们二人,他啧了一声。
指着他也就算了,毕竟一身红衣,可指着沈江钥又是为何?
“你是正阳派弟子,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来帮这位红衣鬼魅开脱?”那位天罡派弟子又继续开口。
言语中尽是愤恨。
宋延钦连忙拱手作辑,解释道:“他夺走天山雪莲只是因为要救人,最后无奈伤了天罡派弟子的性命。”
听着宋延钦如此卑躬屈膝,沈江钥一阵烦躁,他身为一殿教主,从来没有对谁如此过。
没想到那位天罡派弟子更是生气,红着眼嘶吼出声:“若真只是天山雪莲也就罢了。”
“什么意思?”宋延钦直起身来跟沈江钥对视了一眼。
看来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难道舍利谱也被抢走了?
“什么意思?你问问你身旁那位红衣鬼魅不就知道了吗?”
沈江钥更是一头雾水,他眯了眯眼,盯着那位天罡派弟子,若是他再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他定要了这人的狗命。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宋延钦认真的说着。
天罡派弟子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大笑出声:“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难不成你们睡觉也睡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么?”
宋延钦见那人如此说,急红了耳尖想要解释,奈何那人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你,红衣鬼魅,你抢走天山雪莲的三天后的那一晚,你敢说你没做过什么吗?”
沈江钥想了下,靠在一旁树干上,显得有些慵懒之意,他道:“做过,怎么没做过,阿延喝醉了,我同阿延在他房间里…”
“闭嘴,满口胡言乱语,什么阿延,你在的恐怕不是阿延的房间,怕是别人的房间吧,红衣鬼魅竟然是个□□,不愧是魔教之人。”天罡派弟子说完,便一同而上,每人手上的剑都指着沈江钥。
“别人的房间?”沈江钥抬眸看着纷纷朝他杀过来的人,抬手便打出金针,针针毙命。
“你们有没有听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句话?”沈江钥的声音很冷,冷的在场的所有天罡派弟子都开始害怕起来,想离得远远的。
宋延钦连忙跑到沈江钥身旁,想要阻止他。
沈江钥确是气红了眼,他扭头瞪了眼宋延钦:“他们如此坏我名声,我如何能忍?”
“怎么是坏你名声,怎么?做过就不承认了?夺走舍利谱,还…还把我小师妹的清白…”那人说不下去了,拿着剑又要往沈江钥身上刺。
沈江钥转身躲开,红色衣摆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如同那沉雪殿盛开的红梅一般。
“小师妹?”沈江钥冷笑出声:“恐怕你小师妹赤身裸体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心动。”
“你竟还敢污我小师妹名声。”说完,那天罡派弟子再次准备上前。
沈江钥也拿出金针,同时朝着那人打了过去,没想到脚底一空,打出去的金针也钉在了一旁的树上。
宋延钦眼看看身旁的人往下掉,他一把拉住沈江钥的手:“不要放手。”
沈江钥皱着眉,脚下没有任何东西让他使力,他此刻根本使不出轻功来。
“阿延,放手吧。”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亡好。
大抵是天要亡他,他即使再不甘心也无用,他抬眸看着宋延钦:“若我真死了,就帮我照顾好阿凌。”
随后,他从晚间拿出最后仅剩的一根金针朝着宋延钦打了过去。
宋延钦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根金针朝自己飞来,但他依旧没有放手。
金针从他耳边飞过,身后有什么动静,宋延钦扭头看了眼,见刚刚那位天罡派弟子手中拿剑,正是要伤他的姿势。
而那根金针,钉在那人的眉间。
他已经死了。
宋延钦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人便直直的朝他倒了过来,他,沈江钥,还有一具尸体。
三人一同掉了下去。
地面又恢复到刚开始的样子。
嘭…
最下面是水,三人一同落入水中,没有人去管那具尸体。
沈江钥落入水中才反应过来,看着水底,见不到任何人,他仿佛回到了当年一样。
母亲落水,他跟着父亲纵身跳下水去救母亲,可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水中蛊虫发作而亡,父亲将他送回岸上,只交代他一句好好照顾阿凌。
之后便殉情了。
宋延钦在水中寻找着沈江钥的身影,找了许久,才见一身红衣的沈江钥漂浮在水中,面上无一点血色。
他连忙游了过去,一把拉住沈江钥,见沈江钥眼睛微闭,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溺水而亡。
宋延钦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他又回头看着沈江钥,随后便一把拉过沈江钥,将他拉进怀中,闭着眼便凑了上去。
两人在水中渡气,沈江钥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看着一点一点为他渡气的宋延钦,他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阿延只是在为他渡气。
但他突然舍不得了,想一直这么下去。
宋延钦的耳朵很红,沈江钥不由自主的就抬手摸了上去。
同一时间,宋延钦也愣了下,一睁开眼就见沈江钥定定的看着他。
在水下不能说话,宋延钦只能用手示意了下右边,松开沈江钥的手便朝那边游了过去。
沈江钥低头看了眼空了的手,心里多了些失落感,不过他还是跟着宋延钦往右边游了过去。
虽然宋延钦是正派弟子,自己是魔教教主。
虽然所有人都说正邪不两立。
虽然宋延钦只是在单纯的帮他渡气。
但是那又如何,他若是喜欢上了,那就是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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