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里,珍珠是高雅纯洁、是璀璨夺目、是象征着富有和幸福。他们把它分门别类,划分等级,只是为了获取更高的报酬,但是却鲜少有人去思考这其中的罪恶与痛苦。
成曦听闻动静上前去看,小李一脸做错事的惭愧样子,而雯姐站倾城旁边在劝说着,成曦看向了小李。
小李可怜巴巴的的打开精美的首饰盒,露了一条缝给成曦看了看,成曦看完后走进房里,雯姐见成曦过来,拉着小李就退出了房间。也许她们只是觉得,倾城因助理拿错首饰而任性的耍耍小脾气,只有成曦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厌恶珍珠,厌恶这种人工干预的方式。
因为她们的命运就像那被养殖珍珠蚌一样,都是为了产出这精美的“珍珠”。同样身体被强硬的植入异物,血肉变成滋养宝的温床,只因一些人无止境的欲望。她们曾经是被圈养、被禁锢的宝奴,以血肉之躯来供养宝,等到宝重新焕发出曾经光彩,便就是交由那些买家之手时。到现在回想起来,身体和精神都会忍不住颤抖,年幼的她们曾经看过被植入宝而精神错乱折磨至死的,也看过宝在身体里而痛苦自残到无法负荷瞬间衰老而死的。熬过痛苦的日子,成熟的果实被摘下,她们的死期还是会到来,那一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未来的每一天,就像那曾经孕育过美丽珍珠的珍珠蚌一样,被无情的剖开外壳取其宝物,身体却被任意丢弃,最后成为无名的残骸被湮灭在世界的角落。
成曦和倾城是这其中的异变,她们挺过了那痛入骨髓的折磨,得了宝的能力,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避免宝离体而死的命运,因为从她们早就成为了一体,是活着的宝。
镜子里的倾城眉头紧皱,咬紧牙关,似乎想起那些曾经的痛苦记忆,成曦的轻轻的手搭上倾城的肩,一种令人温暖的力量让倾城慢慢放松下来,她顺着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一路望向成曦,那是她安心的存在,是自由而活的救赎。
“我没事儿。”倾城之前傲娇的声音此刻也软了下来。
“他们的死和宝有关,还是和我有关…”倾城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她不过问,不代表她不知道,两人身上的气息都是她发现,也是她告诉成曦的,最重要还都和她有所交集,两人都接二连三的意外死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听到倾城的话,成曦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说会救他们,可却只会让他们陷入无尽的危险当中,一直想要尽力保持距离,然而现实却并不如她所愿,千丝万缕的各种情感,让她无法抽离,这次的事情也让她清楚的明白了,她们的身份,以后只会越来难以隐藏,如果只是躲着,是永远无法战胜心中的梦魇,她必须变得更强大,她要让倾城、让所有遭受饱受宝门迫害的人可以无忧无虑的站在阳光下,有些事不能这么算了,有些血债是要偿还的。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有我在。”成曦温柔的摸了摸倾城的头,言语中充满安定的力量。
深夜熄灯的房间显得无比安静,大家都已经进入睡眠状态,只有成曦还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外面的世界依旧一片灯红酒绿的样子,而那之中的暗,却早已被遗忘,成曦的眼睛倒影在玻璃窗上,那一抹橘红的光芒,在这花花世界里,突然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小姐,那三人住在观音庙前街的一间民宿,为首的张大宝以师父自称,平常给一些圈子里的人看看风水、算算卦、算是有一些名气,胡德胜爱迷信,所以他们有点交集,这次他是来为胡德胜主持法事的,另外两人据说是他徒弟,现在三人都已离开东州。”
“好,我知道了。”
在看到小姐的微笑之后,杜伟积累多日的抑郁一消而散,果然仪沁小姐才是拯救他的神明。
杜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交代给钱家、交代给同光,直到他遇见了小姐,小姐的一句鼓励让他从黑暗中看到救赎的圣光,从此他的命不再是钱家的,而是只属于小姐一人,即使同期所有人都拜倒在少爷麾下,他也只忠心于小姐,小姐的吩咐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何况只是跟踪三个人。
钱仪沁听完杜伟的汇报后,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眼下她才刚回来,很多事她还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去查,她只能选择慢慢来。
……
“踢得什么臭球,滚蛋!”张大宝看着电视里的球赛,气的肝都疼了,抓了一把碟子里的花生米,就着一大口啤酒下了肚。
“你居然还多他们抱有期待。”汪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啤酒,仿佛看破世间的得道高僧一般,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早已被他置之身外。
张大宝气的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咕噜咕噜又灌了几口啤酒,反观一边淡定吃着花生米的汪怒,两人像是置换了灵魂似的。
“哥哥命苦啊。”张大宝一改之前气愤的面孔变得幽怨起来,这是川剧变脸也赶不上的速度啊。
汪怒瞧着张大宝的模样和体型,可不像命苦的人,抱着听醉汉吹牛皮的心态,看着张大宝说道:“说说。”
“人家剪彩,霉了,叫‘一剪没’。我这算卦,人死了,又不赖我,结果圈子里给我起个‘一卦没’。”张大宝一脸无辜的样子像是戏剧里的丑角三花脸,只不过他不用画,而是真人版的。
“噗…你怎么还给人算没了。”汪汪一脸调笑看着张大宝说相声。
“哪是我算没的啊!”张大宝委屈至极,他这名声好不容易好了两天,又因为胡德胜死了,也跟着殉了。
“我有那本事儿,我改行当杀手还不赚死。”
“来来来,你不信,我给你算算。”张大宝抓着汪怒的手,要给他算一卦,吓到汪怒赶紧抽出了手,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强烈表示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张大宝望着天花板上,眼睛翻一翻的,掰着手指,嘴里喃喃道。
“先死的那个当官的李昌,然后写书的谢辉,最后就是这个胡德胜了,其实我跟他们也没有深交,像胡德胜也就做了噩梦请我去解梦,那个李……”
张大宝和胡德胜是真的不熟,他连胡德胜的老婆是后来娶得,也不知道。否者能精准踩到胡大小姐的痛点。而原本有些微醺的汪怒,在听到剩下几个名字时,大脑立刻变得亢奋起来,他激动的站起来,盯着有些醉意的张大宝。
“你再说一遍!你认识谢辉?”
张大宝看到汪怒突然噌的一下站起来,真的有被吓到,他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红扑扑的,双眼迷离还饱含泪水。看着张大宝这副模样,汪怒也觉得自己好像过于激动了,连忙跑到张大宝身边轻声安慰:“宝哥,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好好问你一下。”
张大宝一把抹过眼泪和鼻涕,双手又拍了拍脸颊,瞬间清醒了不少,口齿清楚地和汪怒慢慢道来他这一阵的委屈。
在李昌还是个小人物时,张大宝已经和他相识,这些热爱升官发财的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十分迷信,胡德胜如是、李昌也一样。李昌找过张大宝很多次,可张大宝是个神棍啊,他要是真有能让人快速升官发财的能力,也不至于混到如此。久而久之李昌看透了他,就疏远他了,但是就在此后不久,李昌就走了官运,一路高歌猛进,最后当上了财政局副局长。谢辉就真的不算熟了,他们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谢辉私下和张大宝约着见过一次,只不过是向张大宝取材写作罢了,并未请张大宝开坛做法或是求卦算命。且不说这几人是意外而死,就按张大宝的说法,这三人的死和他还真关系不大。
“他们三人互相认识吗?”两人都爱好迷信,其中一人还找张大宝取经,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一行,上不了台面宣传,都是熟人介绍来,相互之间也不会透露,这是规矩。”
也就是说三人有认识的可能性,那他们和胡德胜家密室消失的东西又有什么关联,这些巧合像是一团乱麻,却又理不清,看不透,却因为张大宝的话似乎冒了个头。可汪怒此刻无比清醒,他直觉他们应该抓住这个线索,继续下去,他抓住张大宝的肩膀,激动地摇了摇。
“去李昌那里,去他死亡的现场看看。”
汪怒松开被他摇的半醒的张大宝,两人在大厅静坐了一会儿,桌上的啤酒已经见底,盘子里的小菜也已经一扫而光。汪怒又一次走到大门口,伸头瞧着外面街上,街边的路灯早已都熄灭,好像只剩下归来客栈这一盏灯还微微亮着,还有两个醉意已醒的人,汪怒左右望了望外面漆黑的街道,似乎在期待什么,半晌后,他关了店门,熄了这观音庙前街的最后一盏灯。
“宝哥,走吧,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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