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
正确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值得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不知道。
这些都诸因无解。没有人会告诉我答案,没有人会指引我该怎么做。
所以我只能去执行赤西柏原的命令。
去当那条为他咬碎一切的疯狗,为他扫除一切障碍。
可我不想了。
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听他的,我也做不到。
一想到散兵胸口被我掏空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就浑身难受,心脏抽搐的疼,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应该杀了他的、我必须杀了他的。
为了柏原。
但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达达利亚觉得气氛不对。
很不对。
自从肆由见回来之后整个据点的气氛都不对。
从前几天和她的接触来看,关于散兵失踪这件事她似乎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只是让人觉得她很烦躁。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肆由见满脸颓废,还有有些……迷茫?靠近她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有微微的电流。
奇怪,她不会是见到散兵然后又被甩了吧?
问过讨债人之后他才知道今天肆由见一直坐在离岛码头发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以肆由见的性格确实能干得出来呆在某个地方发一下呆。
他记得肆由见好像不太喜欢水的样子。但以前段时间对她的观察,肆由见虽然很喜欢大海但并不热衷于靠近。
甚至就连和自己打架的时候都害怕水会溅到她自己身上,不断的用雷屏障来阻断水流(木偶沾到水身体会变得沉重)。
总不能是害怕感电吧?肆由见并不怕电来着。
……不过这些好像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除了监视她以外,达达利亚没有任何义务去揣测她的心思。
柏原扔掉了我一直带着的眼镜,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据点,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关在酒窖里不肯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控制好那些从「核」之中溢出的雷元素里,然后找机会去至冬拿回四十九日然后杀了散兵。
可我做不到。
或者说我根本不想冷静。
我只想发泄。
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拥有这种感觉。以前的我只要去完成柏原的命令就可以了,后来柏原走了我只需要去执行散兵的命令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明明是命令,为什么我做不到?
我一口气灌了大半瓶酒,试图让这烧人肺腑的烈酒来麻痹我的大脑,从而逃避这个命令。
逃避这个我无法违抗的命令,逃避我无法违抗的人。
我应该杀了他的,我必须杀了他的。
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只要一想到散兵的腹部被我亲手穿透、眼神涣散的倒在血泊里我就浑身难受双手止不住的在发抖,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我猛地靠在柜子上,背后撞着的玻璃门都发出来咔嗒咔嗒的响声好像下一刻它就会倒下来压在我的身上。
就像柏原的命令一样可以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杀了散兵的话,他会哭吗?会恨我吗?
我想都不会。
他或许会笑着告诉我他感到很惊喜。
因为我曾经离不开他。
但我更希望他恨我。我希望他抓着我的领子讽刺地诅咒我,拼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用雷元素将我身上的「核」摧毁。
然后他会笑着对我说:
“肆由见,一起下地狱吧。”
很痛苦。
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人傀儡我是不会有任何触感的,最多也就是在喝了酒之后会感到身体在发热能感到一点疼痛。
但那些疼痛也只不过是有人用小刀在我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的那种痛,那种微不足道的痛。
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很痛,我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像是肆意焚烧的大火缠绕着我,又像是胸膛被破开然后在心脏上插了一千根针。
酒窖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第一次喝那么多,虽然大部分都是被我狠狠地砸在地上浪费了。
难道我的脑子真的被打坏了吗?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将鞋子甩在一旁光着脚踩上了那些玻璃渣,一边留着泪,一边肆意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可我不开心,我从没这么难过过。
我或许是疯了。居然妄图用这种可笑的疼痛感来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想着,将手里的烈酒统统灌进喉咙里,然后随手将瓶子扔掉,酒瓶砸在墙上被撞的碎裂,随后玻璃碎片又落了一地。
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离不开柏原,我也做不到去杀了散兵。
我该怎么做?谁能来告诉我?
拜托了,谁都好,把我从这无尽的深渊拉出去就好。
“肆由见!”
随着“碰”的一声响,酒窖门也被一脚踹开。我眯起眼眸在玻璃渣子上站稳,看清楚了来人。
“啊,是你啊,要不要一起喝酒啊?”我将烈酒灌进喉咙里,冲他举起手中的酒瓶,然后笑了起来,可是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见到我之后身体僵持了一下,跑过来把我从玻璃渣子上拽出来,困惑又有些惶恐地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又伸手从柜子上拿出了一瓶新的酒:“我在喝酒……呃,或许我是在发泄,你要一起吗?”
他似乎有些无奈,夺过我手里的酒瓶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正当我困惑之际,他抓着我的肩膀神情认真地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离开了讨债人的视线,但我想你现在需要休息。”
“呃……”我打了个嗝,眼泪还是不断地在掉根本停不下来。达达利亚在我的眼里出现了双重影,我觉得我可能是脑子坏掉了,所以做出了这种令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举动——我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纵身一跃,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带我去找散兵好不好?”
我拉长了尾音,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我身体的机能是模糊不清的,导致我现在做事情都迷迷糊糊的。
没办法控制。
达达利亚试着把我从他身上扒拉下来,但看到地板上几乎都是血迹和玻璃渣子之后他索性放弃了,就任由我挂在他身上然后一步一步把我拖出了酒窖。
因为是地下,酒窖里的空气闷的很,所以我一出来就感觉酒被微微的风吹醒了不少。
脚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我的胸口。
很奇怪,明明又三个「核」为什么只有一个地方会疼?
我陷入了沉思,控制好溢出的元素力,从达达利亚身上跳下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溢出的元素力几乎笼罩了整个基地。
怪不得达达利亚会来找我。
“抱歉,我刚刚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我略带歉意地后退两步,对他鞠了一躬。虽说酒醒了大半,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导致我起身的时候跄踉的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达达利亚即使抓住了我的羽织。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脚。但凡是酒窖到这里我经过的地方地上都有阵阵血迹,就连达达利亚的裤子上都被染上了一些。
我直起身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眼泪已经不流了,但干涸之后的泪痕在我的脸上还是让我感到不太舒服。
他顿了顿,迟疑地看着我:“你还能走路吗?”
“啊,”拿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还可以,酒醒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以前抽烟是为了思念柏原,现在柏原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必要抽烟了……是这样吗?
“呵……”我自嘲一笑。
“呃……你…”达达利亚似乎想安慰我,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认真道:“千万不要为了渣男伤害自己。”
“……”什么鬼。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原本郁闷的心情被达达利亚这句话给一扫而空。
他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被甩了所以难过到去自/残吧???
“你在听我说话吗?”见我有些走神,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开始说教,“我知道你很喜欢散兵,但是千万不能为了别人去自/残知道吗?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我听雷莹说过你是人傀儡的事情,虽然知道你不会生病就算受伤了也感觉不到痛,但是在身体发热的情况下你还是有一些感觉的吧?”
“所以要好好爱护自己啊,千万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他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唧唧歪歪说了一堆,最后郑重地看着我的脚,“好了,快点去包扎一下,等会伤口感染你的脚就只能重做一双了。”
我撇撇嘴,对于他突然的关心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他完全可以在我控制好元素力之后就离开的,但是他没有,反而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教。
有点蠢,但是意外的……我不反感。
达达利亚准备离开的脚步在原地停了一会,回头对我笑了一下,他说:
“毕竟我们是同事嘛。”
同事……吗?
我的嘴角弯起一个不被察觉的弧度。达达利亚也在嘱咐我早点休息过后离开了。
也许这次,答案并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呵……好一个同事啊,达达利亚。
(因为字数有点少所以我来解释一些问题)
关于【肆由见·身体和核】:
肆由见的身体被柏原改造成了人傀儡。类似于骨头都是木头的那种?有点类似火影里的蝎,没有机关,但是相对来说更高级。接近将军那样的人偶,但是又更低级一些。
没有神经系统,驱动身体的时候全靠「核」的元素能量,一般情况下驱动身体的能量是平衡的,但是当阿肆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能量就容易溢出,导致身边都充满雷元素里。
和稻妻的那种持续扣血有点相似(话说那个叫什么来着)
「核」是力量的能源,有点类似于神之眼神之心,用秘术炼化而成。
阿肆身上有三个核,一个是她自己的,一个是大御侑纪的,一个叁秋元的。
我只能说,变态的不是阿肆,是大御侑纪。侑纪的核在她的身体里会给她在性格上带来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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