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满楼和独孤令手牵着手的时候,他没有和西门吹雪说过一句话,因为对于花满楼来说,独孤令的重要性绝对要比他并不认同的西门吹雪高得多,而且花满楼知道他和西门吹雪绝对没有共同语言,聊起来只会徒增不快而已。
西门吹雪也不太喜欢搭理花满楼,因为他从第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什么人,也知道两个人一定三观不合。
两个人也就好似对方不存在一样。
这让走在最前面的陆小凤简直额头冒汗,两个朋友之间无论帮哪个都是自己理亏,更何况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是由他自己来决定,自己这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心中又想到,若不是有独孤令在,西门吹雪此刻肯定是早早就走了,也不会和他还有花满楼一起,现在气氛说不定还要好一些。
可是……独孤令到底喜欢哪一个呢?
陆小凤放慢脚步,微微侧目,看向了脸上带笑,眼神有光的独孤令。
她此刻看起来颇为放松,好像真的只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在美景之中闲逛而已。
像察觉到了陆小凤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茫然,但还是回了个微笑,同时用眼神好奇的询问:看她干什么?
陆小凤:……看起来她一无所觉。
陆小凤此刻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独孤令不拘小节好呢,还是该说她神经大条好。
难道她就没有感觉出来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两个人都互相把对方当做隐形人吗?
但是对方觉察不到陆小凤也不能够直说出来,只好无奈的把心中的郁闷继续放在心里。
独孤令自己在询问的眼神发送了出去,却没有得到陆小凤的回答,还目睹了陆小凤变得奇怪的表情后,忍不住小声和花满楼说:“花满楼,陆小凤好像又很奇奇怪怪的了,你说是不是他刮了胡子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果然是因为丢掉了本体吧。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他微微摇了摇头,温柔说道:“我觉得他只是想的多了,聪明人一向是喜欢比别人多想一些事情,想的越多,自然人看起来就越奇怪。”
这话说的充满了哲理,于是独孤令相信了,而且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落后一步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你觉得呢?”
独孤令叫西门吹雪的名字时一副熟稔的姿态,好像他们不是今天刚刚见面,而是一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一样。
西门吹雪并不在乎这种事情,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和无关紧要。
只是还没有等他回以一个冷漠不感兴趣的眼神,或者是一两句不在乎的话,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缥缈的歌声。
那歌声带着种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碎。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叙说一个多情的少女,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叙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初春的气温有些微凉,配合着这凄凉的歌声,这飘渺的音调……
这一切的一切让独孤令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咽了咽口唾沫,左手下意识握紧了剑,右手下意识抓紧了花满楼的手,然后小小声的问:“要不,我们去看看?还是直接到有客栈的地方休息一晚再说?”
花满楼似乎觉察到了独孤令的不安,又觉得此刻独孤令心中有几分害怕却还强撑着的表现十分可爱,便柔声说道:“听着声音应该是那位上官飞燕姑娘的。”
一听是曾经见过的活人的声音,独孤令又好了,当即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和自信:“怪不得我也觉得有些耳熟,不过在这个时候唱歌……她兴致蛮高的。”
陆小凤:“……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我们现在不应该马上跑过去吗?”
独孤令这才好像一下子才找到问题的关键,瞬间放开了花满楼的手,轻功一施,就往歌声的地方去。
而花满楼在感觉自己手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之后,心情变得有些微微低落,突然想到似乎除了独孤令主动留下来陪他的时候,他总是被她落下的一个,被落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他又不怎么能够不去追逐呢?
花满楼终归是花满楼,不过几秒后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根据声音的方位跟上独孤令,自然不用说陆小凤了……
灯光还亮着,阴森森的山神庙里却已看不见人影。
黑脸的山神提着钢鞭,跨着猛虎,在黯淡的灯光下看来,仿佛正待挥鞭痛惩世上的奸贼,为善良的人们抱不平。
油漆剥落的神案上,有个破旧的铜盆,盆中盛满了清水,水上漂浮着一缕乌丝。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独孤令只觉得全身发冷,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想到了小时候义兄跟她讲的关于那些恐怖的黑色长头发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红衣女鬼的故事。
只要一想到已经死透了的尸体,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楚人脸,在地上四肢扭曲的爬行着扑向自己,张开了牙齿不齐的血盆大口朝着自己脖子咬……
一想到这些,独孤令就有些后悔跑的太快了,她应该等一下自己的朋友们。
“你怕鬼。”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就像是寒气钻进脖子一样,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僵硬的转过身,见到了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
独孤令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再次放松了起来,不过这一放松就回忆起了西门吹雪刚才说的她怕鬼的事情。
像她这样武功盖世的女侠,怎么能够怕鬼呢?而且还要被朋友知道了,这,这会在朋友的心中显得我多不靠谱啊。
独孤令当即为了面子反驳道:“我不怕鬼。”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直的看着西门吹雪,好像一旦这时候转移了视线就显得自己心虚了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固执,但却十分可爱。
“嗯”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然后便转过头看看这山神庙之中的布置。
独孤令就有一种一拳打到了棉花的感觉,心中特别不爽,好像在这个新交的朋友和手下败将的面前丢了面子。
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办正事也去找找线索。
最明显的线索当然是那个铜盆里的头发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去动铜盆里的那些黑色的头发的,那头发看起来就很邪性,万一被诅咒了怎么办?
正要弯腰低头仔细看看那铜盆里除了头发还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独孤令就听到了一巨大的声响。
“砰”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一样。
这本来没什么,只是此刻独孤令心绪紧张,又听到这样的声响,当即又是浑身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
然后又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微微低头一看。
那只手修长又有力,更有着苍白如纸的外皮,就像是所有鬼故事里面鬼那样白的皮肤。
“你怕鬼。”
那只手的主人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只不过此刻的语调中带了一丝笑意。
独孤令听到这句话当即反应了过来,拔剑转身,见到身后的西门吹雪也不管三杀还是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一剑砍过去。
“你竟然敢故意吓唬我,我杀了你。”
恼羞成怒了,完完全全是恼羞成怒了。
西门吹雪侧身一躲,没有解释那一声巨响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只是一阵疾风不小心把旁边本就不稳的木牌吹倒了而已。
他不喜欢解释这种事情,而且能够再和她打一场是求之不得。
就在他也要拔剑再次会一会独孤令的剑法的时候,陆小凤和花满楼终于赶来了。
本来陆小凤花满楼应该和独孤令同时到达的,只不过独孤令跑得太快了,西门吹雪也跟的太毫不犹豫了,导致两个还要再思考一下的年轻人就慢了三分。
陆小凤一进到这破败的山神庙,就见独孤令拔剑攻向西门吹雪,当及施展出灵犀一指,想要挡住独孤令的攻击。
这是个很冒险的行为,因为陆小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接得住独孤令的一剑,但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就是应当不顾生死。
好在独孤令一看到挡在自己的面前是自己的好友陆小凤,就停了下来。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怎么对西门吹雪动手啊?”
独孤令还有一些气闷的,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也说不出自己被人吓到浑身僵硬的这种话,只好故作冷漠道:“剑客之间的平常较量而已,少见多怪。”
说完之后她就撇头看向了一边的柱子,好像柱子上面有花似的。
陆小凤:……不是吧,就你现在的表情,我就觉得这不是正常的较量。
陆小凤知道再问独孤令也没什么结果,只好看一下西门吹雪,却见西门吹雪只是看着撇过头去望着别处的独孤令,没有有任何想要搭理他的打算。
陆小凤:以后你要是被砍死了,我绝对不帮你。
心里虽然这么嘟囔了几句,但是以后还是该帮的还是会帮的,没办法,这就是朋友嘛,虽然平时的时候会互损几句,但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挺身相助的。
陆小凤感觉自从交了朋友之后越来越无奈了,但能怎么办呢?没道理朋友只能帮他处理麻烦,他不能帮朋友处理麻烦,只好耐着性子先办正事,比如说先把铜盆里的这几根头发拎出来。
只是他的手刚要动这几根头发,却被一只纤细如玉的手给抓住。
陆小凤突然被抓住,见美人玉手,心中一动,脸上不由的挂上了微笑,抬头去看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正是独孤令。
就见独孤令那常挂着微笑的脸上此刻是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严肃和慎重,她看着那头发,语气非常郑重的说:“你听说过苗疆邪术吗?听说要是碰到了下诅咒的头发,会撞鬼的。”
陆小凤:……你认真的吗?哦不对,看她的表情好认真啊……这克制不住想要笑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也很想要笑,但是温柔的本性让他忍住了,最后忍不住了,肩膀抖动了几下,然后装作低头看地上的线索,不让别人瞧见她脸上的笑意。
西门吹雪也笑了,虽然那个笑很短暂也很淡,可他终归还是笑了。
陆小凤看着一脸慎重的独孤令,又好笑又无奈道:“没事没事,我命硬,让他咒死我得了。”
独孤令一听这话,当即表示道:“你就算不在乎你这条命,可是我在乎啊,我不要你死。”
这话说的让陆小凤心中不由一暖,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温柔:“只要有你在,别说是人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拿不走我的命。”
独孤令疯狂摇头:“你不知道吗?听说男人要是碰了下了咒的东西,他会怀胎十月,生下一个鬼胎,最后活生生把你给吃了,你要让我怎么向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侄子下手啊!”
她说的煞有其事,表情也很认真,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男人生孩子这种诡异的事情,陆小凤是半点不想沾上关系的。
陆小凤:……该死,我也不太想碰这些头发了。
但是线索也不能放过呀。
于是陆小凤拒绝了用手,而是捡起旁边的一节小树枝轻轻的挑起了那些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递到了花满楼的面前:“我花满楼你摸一下,看看是不是那个上官飞燕的。”
花满楼:……陆小凤,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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