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夜未睡,他前半夜照顾受伤中毒的姑娘,后半夜和花满楼一起等在客栈的大堂,等着他们的两位好朋友回来。
他转头看看花满楼,见花满楼面上平静,好像对独孤令和西门吹雪有着十足的自信,相信他们虽然晚了一点,但是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一样。看着这样的花满楼,他心里不由的安定了很多,却也免不了开口问:“他们这么晚还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花满楼淡淡道:“他们便是不回来了也行,只要我们去找就好。”
陆小凤拍手赞道:“不曾想你花满楼才是有大将之风的那个。”
花满楼微微一笑,依旧淡淡地说出一句:“等人并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只要想想对方随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惊喜,这不是很有趣吗?”
陆小凤一愣,他从来不是等人的那一个,他从来是让人等的那一个,所以他也体会不到等人的快乐,所以他现在觉得花满楼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独孤令,因为只有一个男人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连等一个女人都是件有趣的事。
不过如果这么喜欢的话,在她和西门吹雪单独离开这么久,不是更应该担心吗?
陆小凤有着这个疑问却没有问出口,也是直到天色朦朦亮,夕阳露出了半个脑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才让陆小凤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那个时候,客栈里面的伙计还有厨娘从后院绕了个子走进大堂,准备擦桌子,那一男一女的脚刚迈过门槛,花满楼就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旁边的陆小凤都给惊了一下。
然后花满楼又很快的坐了下来,微微低下头,耳尖有些泛红,而一旁的陆小凤忍不住闷笑起来,因为他明白了花满楼的心情了。
对方哪里是不担心,对方明明都是已经担心极了,担心到连自己最敏锐的听觉都出现了问题,随便进来两个人就认成了是独孤令和西门吹雪,现在装的平静镇定,也是为了让陆小凤不要太过担心着急。
陆小凤自然是知道花满楼这份好心,可是也忍不住被逗笑住了,他又憋不住,就笑起来,他越笑花满楼的耳朵就越红,最后花满楼直接起身坐到另一张桌子去了。
等到日上三竿了,陆小凤合计一下,再这样下去花满楼可能都要担心的变成聋子了,便准备开口和花满楼一起去寻找二人。
却突的看到视线之中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白,虽然还离得有些远,但是陆小凤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两人正是独孤令和西门吹雪,当即心头一喜,本欲直接冲出去,可是又瞥见了没什么动静的花满楼,便强行按耐住。
等到独孤令和西门吹雪都站在大门口了,花满楼才抬起头来,有些犹豫,又些欣喜,悄声问着陆小凤道:“可是他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陆小凤还未回答,独孤令就已经大声的叫了出来,她一身黑衣,发丝虽有些凌乱,但也算不上有什么狼狈,一手拿剑,另一只手牵着有一件白色外衣拧成的绳子。
西门吹雪神色依旧冷漠,发丝有些凌乱,现在穿着白色的里衣,内力被封,长剑被缴,手上还捆着有他的外衣拧成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抓在了独孤令的手里,好一派俘虏扮相。
花满楼听到独孤令的声音,便是一喜,站起身来,却又干干的停顿一下,才柔声问道:“回来了便好,可有什么要用的?我叫伙计给你们准备些。”
陆小凤有眼睛,看得见此刻独孤令和西门吹雪的扮相,就免了嘘寒问暖这一环,只有些惊讶和疑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问说出来的话是西门吹雪现在和独孤令的感觉就像是狗狗被主人牵住了一样。他要是敢说出这话,估计就不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日出了。
独孤令先是感谢花满楼的关心:“我没什么事,等会儿洗个澡再吃点东西就好了,让你担心了。”见花满楼微微点头示意没事之后,再转向陆小凤,一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严肃和认真,“西门吹雪他中邪了,我得先把他制住,不然我怕他会伤害你俩,这附近有什么得道高人吗?就是神婆之类的,我们快点给他做个仪式吧。”
陆小凤:“……到底怎么回事?先不要忙着去找神婆,先给我详细说说。”
这话听着哪哪都有问题呀,什么叫做西门吹雪中邪了?还有她原来这么相信鬼神之事吗?还要找个神婆。
花满楼也被惊到了,在一旁都不说话,只和陆小凤坐在一块听独孤令的山洞奇遇记,当然,独孤令选择性的改变了一些内容,比如说“中邪”之后的西门吹雪到底是如何表达他的不对劲的。
这话说出来,她怕对影响西门吹雪在朋友之中的形象,所以她善解人意的选择了用别的方式来代替西门吹雪的告白。
她说:“当时西门吹雪双目赤红,神色癫狂,见到我就扑上来,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吭哧一口……”她说着,把绑着西门吹雪的绳子那一头递给陆小凤,然后手舞足蹈开始比划起来。
“当时我一看,那还得了,于是当即拔剑而出,厉声问道何方邪祟,那时的西门吹雪用着不属于他的声音,说到他本是十几年前的一位武林前辈,被奸人陷害……”
陆小凤的脸都扭曲了,紧咬牙关,表现出了极其的痛苦,花满楼在一旁低着头,用袖子捂着半张脸的,双肩不停地剧烈抖动着,西门吹雪平淡的神色也不见了,现在的心情估计是又想笑又有点气。
而沉迷于讲述中邪这件事情的独孤令却懒得察觉,她已经沉迷了。
“武林前辈发誓,在前十年救出他魂魄的人,他要给绝世的武功秘籍,前二十年救助他的人,他要许诺一条生财之道,前三十年救助他的人,他会尽己所能的满足对方三个愿望,但是三十年过去了,他绝望了,放弃了,最后他决定谁要是敢闯进那个山洞,就要死!”
独孤令讲完这个故事之后觉得特别的舒服,这种舒服在于明明是撒谎,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谎就撒的很顺畅,这就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吧,而且她觉得这个故事真是天衣无缝,想想看,这个故事如此精彩,如此波澜壮阔,一听就很让人相信,更别说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义兄这样就是告诉她,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陆小凤捂着自己的脸,他怕他要是笑出声来的话会让独孤令不高兴,毕竟对方都已经如此可爱了,他要是再让对方生气,岂不是不配当一个男人了。
于是他神色扭曲的,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好…哈……听起来真的是十分凶险,我,噗呲……们快点……哈,去找寺庙给西门去去邪吧……”
独孤令不是傻子,见到陆小凤这个样子,又看着用袖子遮脸的花满楼,在转身看了看不知怎么的心情貌似变得很愉快的西门吹雪。
“你们不相信我。”她说出这一句,但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的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我没有什么撒谎的天赋,以后还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撒谎的好。”
然后又非常落落大方的对陆小凤和花满楼道:“那我对你们说实话,你们可千万不要因此对西门吹雪有什么别的想法。”
陆小凤和花满楼收了笑,变的严肃起来,难道西门吹雪真的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不然怎么会让独孤令人如此细心的叮嘱,还不惜编出那么荒谬的故事。
独孤令深吸一口气,然后颇为有些不好意思道:“中邪之后的西门吹雪竟然说喜欢我,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真的是太吓人了。”
这个比什么武林前辈的厉鬼索命要恐怖。
陆小凤和花满楼:……
西门吹雪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可能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他以后要是再向独孤令告白,那一定是他脑子被驴给踢了。
“你们怎么了?他可是西门吹雪呀,他的中邪中的这么严重啊,我还是先找一个寺庙或者神婆来帮帮他吧。”独孤令还在一旁积极的呼唤朋友们相互帮助。
最后是花满楼,先是温柔地哄独孤令洗个澡,再睡一觉,让他和陆小凤来解决西门吹雪的事情,独孤令最吃花满楼这一套了,当即就乖乖的一边叮嘱着两个人,一定要找好神婆,一边去楼上沐浴洗漱……
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独孤令才等到了不知道去哪里的三个男人,看到神色冷漠,和第一次见面并无任何分别的西门吹雪,独孤令还是秉持着谨慎的态度。
装作害羞小姑娘一样撒娇道:“西门,西门,听说你万梅山庄的梅花开得特别好看,我今年冬天能去你家看看吗?”
陆小凤和花满楼:……
西门吹雪的声音仿佛夹杂着数九凛冬的雪花,冷的叫人发抖:“你这种人根本不懂梅花,看了也白看。”
独孤令立马眉开眼笑,一手搂住西门吹雪的肩膀,在西门吹雪的死亡凝视下,居然红了脸,真心赞叹道:“不愧是我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
西门吹雪麻利干净的推开独孤令的手,一副你离我远点的样子,独孤令反倒缠了上来,一边叫着我们是朋友,一边还试图去抓西门吹雪,渐渐的就变成了一场比试。
花满楼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陆小凤什么都看得见,并且观察力敏锐的要死,于是他要死的看见了西门吹雪在某一分某一秒,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
西门吹雪他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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