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喔!终于到了!”
“如此雄关,可谓是猿猴不能攀,飞鸟不能越啊!”
“书呆子,又在掉书袋了?”
“都住嘴,关上来人了!”
嵇多迩等燕军押解周富贵、许满仓、薛文台等五百刑徒,经过整整三个月的艰苦跋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大燕国北疆第一军事要塞,第一雄关,第一道门户,雪凛城。
雪凛城与其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是关隘,并且不是一关,雪凛城是由三关及许多堡寨构成。
左侧关隘名曰“鬼谷关”,护御着雪凛城的左翼;右侧关隘名曰“麒麟关”,护御着雪凛城的右翼;中间的关隘为主关,名字就是“雪凛城”。
三关互为犄角,好比食道之上的咽喉,扼守南北往来之要塞。周围冰山环拱,层峦迭嶂,苍峰似海,绵亘相偎。
雪凛城两侧皆为陡峭的冰峰,是一柄柄冰剑一般,直插云霄,冰峰之下便是万丈深渊,想要从雪凛城的两侧越关,除非是只飞鸟,甚至就如李清所言,猿猴不能攀,飞鸟不能越。
除此之外,还有鳞次栉比的烽火台等军事设施。
气势磅礴的雪凛城,仅听到名字,便似乎有股冷飕飕的寒气扑面而来。
雪凛城地势陡峭,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雪凛城杀气腾腾,可谓是刀戈沉沙边城带血,关山度月古堡含悲。
“呜...呜...呜...”
正当周富贵等人感叹雄关漫道真如铁之时,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传出了低沉的号角声,阵阵号角声,低沉而又及远,回荡在了雪凛城的上空,平添了许多冷冽的氛围。
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爬满了冰柱,滑溜溜的,根本无法攀爬,冰柱之间的缝隙才能看到雪凛城灰黑的墙体。
随后沉重的关门打开,发出一阵令人心颤的“嘎吱”之声,百余铁骑,策马缓缓走出了关门,向着嵇多迩、周富贵缓缓走了过来。
百余雪凛城的骑兵皆身披铁甲,背上一炳重剑,左腰短刀,右腰弓弩,狰狞的生铁面具遮蔽住了他们的面孔,只露出了一对寒气逼人的眼睛。
周富贵等人似乎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末将嵇多迩,奉诏押解五百余刑徒至此!”嵇多迩拍马上前后大声说道:“五百八十三名刑徒,病死者五十二人,意外死亡二十三人,伤、病者一百二十一人。”
“辛苦了!”一名骑兵将领指着城门闷声说了一句。
于是周富贵等一众刑徒在雪凛城骑兵的押解下,向关内走去,靠近城门的地面是由玄武岩铺陈,在雨雪天,却是异常湿滑。
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空中落下,纷纷洒洒的飘落在雪凛城每一个角落,关楼之上,一面巨大的飞熊旗在凛冽的寒风中,迎风招展,飞熊旗之下,数名雪凛城甲士持戈而立,默默的注视着正在入城的数百衣衫褴褛的刑徒。
雪凛城一个高大的望楼之下,为数条宽敞的街道,街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房屋,有官舍、营房、普通住宅等,甚至还有许多商铺、酒楼、青楼等。
雪凛城为大燕国边关重点,为极北苦寒之地,为四战之地,周围虎狼环伺,但雪凛城也是燕与北面各族商贸往来之地。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所谓为了十分利,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因而来往雪凛城的汉商、胡商等甚众,他们于雪凛城内摆摊设点,有店铺、客栈等,还有上千家的作坊,甚至还有庙宇、学堂、牌楼等,可谓是店铺林立,集市繁荣。
“踢踏,踢踏,踢踏。”
“止!”
一名身材魁梧的雪凛城将领,策马走到周富贵等一众刑徒面前,抬手大声喝止,一众刑徒便立在了望楼之下的一片空地之上。
大雪不停的下着,不一会工夫,便没过了脚背。
“立于此地,直至天明!”身材魁梧的将领看了一众刑徒一眼后,冷冷的下令道。
什么?众刑徒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怔怔的看着这名将领,不知他为何下如此冷酷,不近人情的将令。
凛冬之际,天气异常寒冷,到了夜晚,气温更是骤降,而周富贵等刑徒是又累又饿的,在这冰天雪地呆上一晚,不死也会受伤的。
这道将令完全是将周富贵等五百余刑徒往死里逼了。
一众刑徒随后纷纷窃窃私语的,身材魁梧的将领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何故如此?”周富贵随后问向身材魁梧的将领道。
“令则行,禁则止,周裨将也是领军之人,何故有此一问?”身材魁梧的将领冷冷的答道。
看来周富贵等人来之前,凛冬城已经清楚了他们的情况了。
周富贵闻言顿时有些哑口无言的,不过想了想后接着说道:“法不容情,亦可法外开恩,我等千里迢迢而来,是饥寒交迫...”
“适者存,不适者亡!些许酷寒忍受不住,便不配为我飞熊军。”周富贵话未说完,望楼之上便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
众人闻言抬头看起,只见望楼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老将军,老将军须发皆白,年龄至少六十以上。
老将军年龄虽老,但身体却是极为硬朗,虎背熊腰的,头上一顶黑色兜鍪,穿一副护住胸、背的黑色札甲,胸甲与背甲在肩部用一根红带系连,披了一件对襟大袖的黑色大氅。
老将军狮口阔鼻,浓眉大眼,颌下满是雪白色的络腮长须,相貌极为威武。
“拜见呼衍大都督!”一众雪凛城将领及士卒见到后,便一起拜道。
老将军为雪凛城边军统帅,宁朔散伯,左将军,鬼谷关、麒麟关、雪凛城三关都督呼衍晟。
呼衍晟是匈奴人,但其已归附燕许多年了。
“不欲忍受酷寒者,也不是不许...”呼衍晟随后对周富贵等人说道:“不能忍受酷寒者,便出列吧,不过从今以后,便永为边关杂军。”
所谓杂军,也就是奴隶,甚至比奴隶的地位还要低下,且永世为奴。
而为边关正军,不但享受正军的待遇,且有立功受赏的机会,当然也就有人身自由了。
呼衍晟说罢,便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富贵等五百余刑徒。
半响之后,数十人犹犹豫豫的走出了人群,立在了寒风中。
如此酷寒的天气,在外面呆上一宿,可是要命的,与失去性命相比,一些人宁可为奴。
“还有人吗?”呼衍晟随后问道。
未动之人并未答话,只是看着呼衍晟。
未动之人,包括周富贵,并不是不怕着酷寒天气,与酷寒天气相比,他们更害怕的就是永无出头之日,更害怕的是客死他乡,永无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包括周富贵。
周富贵家中不但有母亲、嫂子、妹子,还有两个女子在苦苦的等着他,因此无论怎样艰难,周富贵必须坚持下去。
“这就去城外吧,明日卯时方可回城。”呼衍晟目光落在了周富贵的身上,看着周富贵冷冷的挥手下令道。
城外?野外?没有走出人群的人,闻言顿时呆住了,甚至有人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在城内屋外过夜,好歹还有城墙遮蔽寒风,遮蔽暴风雪,可到了野外,就直接暴露在了暴风雪之下,且野外也许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猛兽,存活下来的几率更要小上许多了。
“大都督!”周富贵立在人群之中,对着呼衍晟一边挤眉弄眼,一边问道:“可允搭建避风之所?”
周富贵为何要挤眉弄眼?原因就是大都督是为姓呼衍的匈奴人,而周富贵的母亲其实本姓也为呼衍,那么周富贵与呼衍晟是否有些关系?
至少是本族之人吧?周富贵心中暗道,若是本族人,甚至自己与他有关系,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挑明了,也许能够得到一些照顾呢。
可周富贵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了,呼衍晟除了感到有些纳闷之外,根本不搭理周富贵的挤眉弄眼,漠然的看着周富贵说道:“准!到了野外,一切由尔等自决,不过本都督不提供任何搭建之物。”
“可以生火吗?”大爷的,简直是冷血无情之极,周富贵心中暗骂一句后,又开口问道。
“准!本都督也不提供生火之物。”呼衍晟答道。
呼衍晟都想懒得回答了,说了一切由他自决,周富贵还啰里啰嗦的。
“可以给我们一些酒、肉、棉被等食用、御寒之物吗?”周富贵又问道。
“没有!”呼衍晟闻言黑着脸挥手下令道:“本都督不提供任何物品,这就出城吧。”
此时不但呼衍晟有些气恼,就连一众雪凛城的将士也是暗暗感到好笑,大名鼎鼎的周富贵周裨将,居然是如此啰里啰嗦,不识趣之人...
于是刚刚进入雪凛城的一众刑徒,却被赶出了雪凛城,至于是否能否再回雪凛城,就看他们的本事和造化了。
“嵇多迩副将,请上楼说话。”呼衍晟看着周富贵等人的背影对嵇多迩说道。
嵇多迩闻言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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