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黄家家主黄玮伦有请!”东海郡太守衙门之内,一名胥吏给周富贵递上一份拜帖后说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平疫、救灾、赈济,可离不开持续不断的粮草、药材、钱财等的供应,特别是粮草、药材。
此时赶赴疫区的官吏、医士、军士、杂役等人已准备妥当,只等周富贵一声令下,便赶赴曲阳、沭阳、厚丘三县,粮草、药材等也准备一些,但却是远远不够。而周富贵要借钱粮、药材的,东海郡世家徐家、黄家却迟迟没有回音,因此周富贵等的是焦急万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过即便东风未至,周富贵也最多再等一日,就要命人强行赶赴疫区了,正在此时,黄家家主黄玮伦忽然有请,使得周富贵大喜,带上几个侍卫,策马自太守衙门而出,直奔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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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周富贵与毗恶等数名侍卫,纵马直驱位于东海郡西南角的黄家,于黄家大门之前勒住了战马。
黄玮伦请周富贵前往其宅第,黄家大门却是紧闭。
“叫门!”周富贵于黄家大门之前翻身下马,看着黄家大门,提着马鞭吩咐毗恶等人道。
门者,入必由之,出必由之,故修建府邸或宅第的门户尤为重要,而宅以门户为冠带,作为富贵贫贱、盛衰荣枯的象征,府门或宅门也就成为了贵胄世家炫耀或彰显地位的首要之事,当然低调内敛者除外。
黄家大门为五间房,可开启的是中间的三间,也就是中门与侧门,所谓大开中门,开的就是指最中间的门,非最尊贵者不得从其入。
大门上的屋顶,为一排排的彩色琉璃瓦,屋脊上按吻兽,门上还有门钉,院门上下镶嵌了花草、祥云等门饰,抱鼓石、各式灯笼、雕花把手等等应有尽有,犹如东海郡王府。
他们会缺钱、缺粮?鬼才相信,周富贵抬头看着豪华、庄严、高大的黄家大院大门,心中暗暗不齿道。
“砰...砰...砰...”毗恶亲自去叫门,抓着门上的兽环,敲得震天响。
毗恶力大,若黄家再不开门,也许能将整扇门敲倒...
“嘎吱...嘎吱...”两声过后,左侧大门打开,两名门子出了宅门,有些惊惧的看着身形猛恶的毗恶问道:“何人叫门啊?”
“东海大都督至此,快快大开中门恭迎!”毗恶按刀答道。
“你就是东海大都督?”一名门子闻言问道。
毗恶身材威猛,长相凶恶,将两名门子的注意力均吸引过去了,从而忽略了门前阶下的正牌大都督周富贵...
毗恶闻言瞪着两名门子一眼,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的,门前阶下的正牌大都督周富贵。
“本督周富贵应请而来,烦请两位通禀一声。”周富贵将马鞭甩给一名侍卫,走上台阶后说道。
你大爷的,好大的架子,你家是皇宫还是王爷府邸啊?还要老子候在这里等你们通禀?周富贵口中恭恭敬敬的,心中却是极为不岔的大骂道。
不是为了灾民,周富贵才不会如此的低声下气的,说不定还会命人砸了黄家的三道门...
“哦,哦,家主说了,周都督来即请入,不用禀报了。”一名门子慌忙说道。
“如此甚好...”周富贵点点头吩咐毗恶等侍卫道:“你们几个于门房等候吧。”
毗恶等人,特别是毗恶长相过于凶恶,可别吓着黄家了,周富贵心中暗道。
“主人,小心。”毗恶似乎是察觉到了,黄家有些不对劲,于是低声提醒周富贵道。
周富贵闻言点头,拍了毗恶粗壮的手臂,就跨进黄家侧门,走向一座巨大的影壁。
周富贵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还惧这小小的东海黄家?
凭这手中这炳重剑,也能在黄家杀个七进七出的,周富贵心中暗道。
周富贵的身影消失在了影壁之后,毗恶便抱刀坐在了门房之内,微闭着双眼。
“将军,喝茶吗?”门子问道。
毗恶不理。
“将军,吃东西吗?”门子又问道。
毗恶仍是不理。
“将军,喝酒吗?”门子不屈不挠的问道。
毗恶还是不理。
“哼,原来是泥塑木雕。”门子哼道。
毗恶忽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顿将一众门子、仆人吓了一跳,众人眼前似乎是出现了一幅尸山血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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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黄家大院中的周富贵跟着一名黄家仆人,挎剑而行,穿过一个个长廊,穿过一个个院落,穿过一个个半圆形拱门,却仍是未见到正主,于是周富贵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世家大族的底蕴果然不同凡响,仅凭这豪宅便能窥其一二,黄家大院堪比官宦贵胄的府邸,估计比东海郡王府也小不了多少,碧瓦朱檐,层台累榭,层楼叠榭的。
不过周富贵却无心欣赏黄家大院的雕梁画栋,只求早些见到黄家家主黄玮伦,问个究竟。
“周都督勿急,过了仙梯就到了。”仆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十余岁少年,闻言回身笑道。
还有仙梯?通向哪里?周富贵闻言心中大为惊诧。
此时的周富贵颇有些后悔了,后悔未带大批人马,后悔未让毗恶等侍卫跟随。
若黄家有何不轨之心,在大院中设下埋伏,仅凭周富贵手中的这炳重剑,是杀不出如此深宅大院的,更不要说杀个七进七出了...
也许周富贵持重剑,往来冲突,会将自己绕晕在这黄家大院之中呢。
一条长长的,环状木梯,将周富贵与少年仆人送了上去,周富贵如踏入云中。走到尽头,是一个宽敞的露台,站在露台之上,向外眺望,居然能隐隐望见海边,如此不禁令周富贵咂舌不已,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此前的那个死人妖,定是在胡说八道的,糊弄老子,周富贵心中极为不岔的想到。
“他是什么人啊?”
“东海大都督,东海郡太守!”
“还是个俊俏小哥呢!”
“满脸大胡子,俊俏什么?小哥什么?”
“这叫英武呢!”
“你个死妮子,思春了吗?小心舵爷收拾你...”
“嘻嘻嘻嘻...”
一楼一间大屋中,有许多女子,莺莺燕燕的,令人眼花缭乱。见到周富贵之后,纷纷低声议论个不休。
妈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周富贵见状心中又是大骂道。
少年仆人领着周富贵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宽敞之地,大厅之内地面平坦,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大厅四角各有一个武器架,上有刀、枪、剑、戟等兵器,不用多想,这是个演武厅。
演武厅的门匾之上,写有“武会天下友”五个大字。
四名劲装大汉于演武厅中,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的看着被领入演武厅的周富贵。
“舵爷,平凉侯、建忠将军、东海大都督、郡太守周侯爷已到。”少年仆人将周富贵领入演武厅后,对着一间屋子大声唱道。
“呵呵,名头还真不少呢。”须臾,屋内走出两男一女三人,一名高冠博带的年轻文士对着周富贵笑道。
周富贵不理年轻文士的调侃,只是看着其侧的少女,并微笑着点了点头,并细细打量了一番。
少女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如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秀美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高台之上,直似风中碧荷,雾薄孤山。
有诗为证,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此女正是已换成女装的“黄世仁”...故周富贵是“色迷迷”的盯着她看了几眼,不禁令“黄世仁”又羞又恼又怒。
“周都督...”此女的二哥,真正的黄世荏,看着正“色迷迷”盯着自己小妹的周富贵,颇觉得好笑,于是又调侃道:“此为舍妹,难道你...不觉得吃惊吗?”
黄世荏的小妹黄黛梅顶替他,面见周富贵一事,黄世荏当然是清楚的。
“有何吃惊的?”周富贵闻言淡淡的答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不过本督早已辨出了雌雄。”
“什么雌兔、雄兔的?你才是个兔子...”黄黛梅狠狠的白了周富贵一眼后,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如何识破的呀?”
黄黛梅自幼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的,模仿男子的声音、举止等是惟妙惟肖的,对于自己的易容之术也是颇为自信的,可只见一面,便被周富贵识破,因此黄黛梅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黄黛梅的大兄黄世霸与二哥黄世荏闻言,一起看着周富贵,等着他回答。
我这小妹可是貌若貂蝉赛西施,你若是看不出,可真的是头猪了,黄世荏则是得意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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