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噼啪啪...”
“杀!杀!杀!”
“冲上去!冲上去!”
“两鼠斗于穴中,勇者胜!”
“嗵...嗵...嗵...”
朐县海边,雪罴军舟师与甄傲海贼交战正炙,一艘艘船只起火燃烧,一条条蒙冲小舰在海贼船只之间,不断的发射火箭。
说是雪罴军舟师,其实不过是十余条小舰,数百新招募的舟师将士,却杀得海贼纷纷逃窜,一条条大船或搁浅在了岸边,或在海水中熊熊燃烧,海贼大声惨呼着落进水中,海面之上漂浮着无数木板、衣服、尸体等。
海上双方交战正炙,海边的一众雪罴军骑兵却只能望洋兴叹,只恨匹马无法下海。只能擂鼓助威,或发射箭镞,因距离较远,海边又起了大风,并且又害怕伤了自己人,因此收效甚微,大都只能在岸边干瞪眼。
雪罴军诸骑兵均勒马于岸边,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皆目瞪口呆的,包括雪罴军统帅周富贵与军师李清。
“永守,怎样?”周富贵拿着千里眼,一边观察着战况,一边问向李清道。
周富贵给东野翰等人下达的将令当然是,以袭扰为主,虚张声势,让一众海贼知道知道厉害就行了,可没想到东野翰居然率领舟师不多的战船与海贼交战,并将海贼杀得溃不成军的。
东野翰有些与将令相左,但周富贵却是颇感欣慰,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之上,胜败乃一瞬间之事,战机转瞬便逝,因此领军在外的将领请君命或军令而战,岂不会贻误战机?因此东野翰此举深合兵法,周富贵又岂能怪他?非但不怪,还颇感欣慰,颇感欢喜。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李清闻言赞道:“东野翰谋勇俱全,临敌之时,奋勇当先,以一当百,实乃将才也!”
“哈哈,那是...”周富贵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东野翰将才,乃为千里马也!不过千里马,也得有伯乐才行啊,伯乐识千里马,千古美谈也!”
“哼,又多了个汉贼而已!”一旁的黄黛梅闻言哼道。
周围之人,只要是汉人,闻言脸上顿时就黑了下来,包括周富贵...
邓陵瑶瑶牵着小玉奴,大小两个美人,整齐划一的,看看周富贵,又看了看黄黛梅,均是心想,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富贵再怎么是个汉贼,但当着一众手下的面,也不能如此的驳其颜面吧?
“这是什么?”黄黛梅也感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于是连忙抢过周富贵手中的千里眼后问道,以掩其尴尬。
“军中之物,女子与小人不许碰!”周富贵一把夺回千里眼后说道。
小妮子,年龄不大,模样又生得如此水灵,却哪来的这么大的醋意?周富贵心中暗暗好笑道。
周富贵知道黄黛梅在说自己,并未针对东野翰,因此并不想与她计较了。
“鸣金收兵!”周富贵随后下令道。
天快亮了,海贼战船也逐渐逃走,因此见好就收,是为上策。
追到外海,再被海贼看出端倪,就大事不好了。
.................
“带上来!”燕将白马乌按刀大声喝道。
随后雪罴军骑兵扛着大刀,押着两千余名被捕获的贼寇走到了李三坚的面前。
“禀大都督!”白马乌对李三坚说道:“经过一夜的搜捕,捕获海寇两千余人,当场击毙三百余海寇,拿获脏钱、赃物若干。”
周富贵揉了揉太阳穴,缓和缓和一夜的疲惫后问道:“这么多人?”
拿了两千余人,处置起来,倒也麻烦得紧,周富贵心中暗道。
“大都督!”白马乌闻言答道:“陆上捉了一些,海上捉了一些,还有的疑为海寇之人,因此索将军与末将等就将其一并拿下,等待甄别,并请大都督定夺。”
“原来如此。”周富贵点点头后说道:“索将军在何处?”
“正带人清剿残贼。”白马乌答道。
周富贵闻言又是点点头后,看了黄黛梅一眼,意思是这里面有义擎社之人吧?
黄黛梅微微点了点头。
周富贵又看了黄黛梅一眼,意思是,放心,回头找个借口放了他们便是。
黄黛梅终于报以感激的微笑。
“周兄仍是风流倜傥,不减当年啊。”邓陵瑶瑶见两人眉来眼去的,不禁摇头低声笑道。
“呵呵,唐兄...呃...唐姑娘说笑了。”周富贵闻言尴尬的笑道。
“大哥哥...”正在此时,小玉奴走到周富贵身边,牵着他的手说道:“大哥哥,我们要走了...”
“走?去哪里?”周富贵闻言看着邓陵瑶瑶说道:“唐姑娘,这么些年了,周某是无日不念...唐姑娘...这好不容易重逢,不如随我回城,以尽地主之谊如何?当年周某欲与唐姑娘来个抵足畅谈,此次便遂周某之愿如何?”
周富贵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谁跟你抵足畅谈啊?”邓陵瑶瑶闻言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看了手下墨徒一眼后,犹犹豫豫的低声说道:“出来已有不少日子了...爹爹、娘亲该担心了...”
当年邓陵瑶瑶就怀疑周富贵早就看穿了,还想着抵足畅谈?当年邓陵瑶瑶就一口回绝了,现在还能同意吗?当然长谈是可以的,抵足就免了。
“哼,明明是个汉人,却为胡人鹰犬,我等不屑与你为伍。”正在此时,邓陵瑶瑶身后的一名青年冷哼道。
周围燕将、侍卫等闻言顿时大怒,就欲拿下这名口出狂言,羞辱大都督的狂徒,一些人甚至已经拔出了刀,但又见这些人的首领与大都督较为熟络,说不定两人还有勾搭呢...因此皆瞪着这名青年,只等周富贵示意。
周富贵挥手让燕将、侍卫等稍安勿躁,随后看着这名青年笑问道:“兄台何人也?”
原来是他一直充满敌意的瞪着自己,是因为自己汉贼身份,还是另有原因?周富贵心中暗道。
“他是吴宗师兄...”邓陵瑶瑶替吴宗答了一句后,便对吴宗说道:“师兄,你先带人回去吧。”
“嗯,师妹你...?”吴宗点头问道。
“周都督是我故人...”邓陵瑶瑶答道:“故人重逢,叙叙旧,难道你都要管吗?”
“师妹此为何话?”吴宗闻言看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我怎敢管师妹啊?只是...只是...就如你所言,出来也有不少日子,师父、师娘该担心了...况且你与此等之人在一起,师父、师娘又怎么放心啊?”
“本督是何等之人啊?”周富贵闻言有些恼怒的对吴宗说道:“吴师兄是吗?尔等于朐县做什么?”
这汉贼汉贼的,说个没完没了,周富贵心中早已是大怒,但想着吴宗是“唐遥”的人,也就不想与他计较了。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年“唐遥”可是救过周富贵的性命的,此恩此情,周富贵还未报答呢。
“当然是洗冤禁暴、惩恶扬善!”吴宗闻言昂首挺胸,冷冷的答道。
“放屁!”周富贵大骂一句后说道:“本督为东海都督,东海郡太守,洗冤禁暴、惩恶扬善还轮不到尔等!非但如此,尔等目无王法,擅自杀人,本督还要问罪呢!”
一众墨徒闻言则是按剑而立,冷冷的看着周富贵。
周富贵要问罪,那么就只剩死拼这条路了。
毗恶挥了挥手,侍卫们便将墨徒们围上了,只等周富贵号令,将他们乱刃分尸。
吴宗虽仍是冷冷的按剑而立,但脸上的肌肉却抽搐了一丝惧色,且被周富贵捕捉到了。
周富贵见状是微微一笑。
墨徒们武功再高,也挡不住乱枪捅刺,乱刃分尸,乱箭攒射。
“周兄,你欲如何?”邓陵瑶瑶也是紧握剑柄,看着周富贵问道。
即便周富贵是故人,甚至邓陵瑶瑶还有些...但也不能允许他杀害墨徒,他若执意如此,邓陵瑶瑶就会与翻脸的。
“不想怎样...”周富贵闻言笑道:“欲问罪不是定罪...”
周富贵牵着小玉奴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后接着说道:“看在小玉奴的份上,周某也不会将你们怎样的。”
“是啊,吴师兄,姐姐,大哥哥是说笑的,不会害我们的。”小玉奴笑道。
“哼,师妹,我们走!”吴宗闻言心中暗舒了口气后,对邓陵瑶瑶说道。
“且慢!”周富贵闻言说道:“不定罪,并非就是无罪...”
“周兄,你到底想怎样啊?”这问罪、定罪的,快将邓陵瑶瑶绕晕了,于是邓陵瑶瑶哭笑不得的问道。
“唐姑娘...”周富贵笑着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之事吗?周某请唐姑娘回城,抵足畅谈一番,唐姑娘去便无罪,不去则...嘿嘿...”
“周富贵,渚影山之人,怎惧你胁迫?”邓陵瑶瑶闻言勃然变色道。
“哎,唐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周某请你去东海郡,只是想大摆宴席,请你吃好喝好,顺便再唠唠嗑,叙叙旧,又不会将你怎样...你怕什么?难不成周某还另有他图?”
这说不一定,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一起心中暗道,包括毗恶、胡厥等人一众雪罴军将领、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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