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跪在地上抱着姐姐,失魂落魄兀自伤心。
左会长轻轻叹息一声,走了过来:“秦白,你姐姐并非无救,还请不要伤心过度。”
秦白听得左会长说姐姐还有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手拉住左会长的衣袖:“左伯伯,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啊。”
左会长道:“怨灵如若死亡,则消散于天地之间。你姐姐既然灵体未消散,那必定是还未死亡。”
这些常识秦白岂会不知,只是身在其中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已。秦白施了一个大礼,双膝跪倒在地:“还请左伯伯施以援手,秦白定不忘您的大恩,定当犬马已报。”
左会长用灵识查探了一番道:“你姐姐心魂受损过重,恐怕非人力、药力所能逆转,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左会长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先是痛彻心扉的绝望,然后是重新燃起希望,现在又再次面对失望,心境大起大落的秦白,心如刀割,望着姐姐泪如雨下。
左会长道:“我无能为力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秦白先把姐姐收进蕴灵珠,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刚才那横跨天际一只大脚,应是总工会冷面护法余恨遥到了。”说着大袖一卷,带着秦白向西侧密林飞去。
密林西侧,一只金色大脚从天而降,携带着无限威压,向两名黑衣蒙面人踩踏而去,两人不得已放开昙五蕴,任由昙五蕴倒在地上,两人四掌释放出全身灵力,硬生生托住这只巨大的金色灵力脚掌,脚掌持续下压,两名黑衣人脚掌陷入地面之中,直没膝盖。
金色大脚缓缓散去,一名白袍中年人从天飘然而下,缓缓落到两名黑衣蒙面人面前。来人身高八尺,体型消瘦,剑眉鹰目,挺鼻薄唇,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络腮胡修得整整齐齐,衣服一尘不染。白衣人身后跟着十几人,着清一色紫色衣服,袖上绣着一个一个雷云符号。
白衣人面色冷峻,问道:“血灵宗来此有何目的?如实招来可留你们一命。”
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眼,各自咬开口中毒药,头一歪,命已休矣。白衣人想要出手阻拦却为时已晚。这当口,已有紫衣跟随从黑衣蒙面人身上搜出解药给昙五蕴及几位理事灌了下去,昙五蕴悠悠转醒,见到紫衣人装束及袖口标志,再看白衣人装扮,心道:“原是总工会雷部护法到了。”便施礼上前:“多谢余护法救命之恩。”
来人正是雷部护法余恨遥,素有冷面护法之称。见这光头壮汉竟认识自己不免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昙五蕴道:“听家师提起过前辈相貌,是以认得前辈。”
余恨遥道:“不知令师名讳可否告知?”
昙五蕴道:“家师僧一。”
余恨遥听到“僧一”这个名字,面露狂喜之色:“敢问令师何在?”
昙五蕴道:“家师于年前已驾鹤西去。”
余恨遥面露哀伤之色,道:“令师可有坟茔,我要去祭拜一番。”
昙五蕴道:“弟子依家师遗愿,并未立牌位、置坟茔。家师遗体葬于~大海之中。”
余恨遥沉吟良久,叹了口气:“人道世事无常,想不到你我一别便是永世。”
昙五蕴道:“前辈和家师是旧识?”
余恨遥道:“僧一与我亦师亦友,只是他与我性情不和,他不喜俗世烦身,像他名字一般,心于一境三摩地。你叫什么名字?”
昙五蕴道:“我本是孤儿得家师收留,家师赐名昙五蕴。”
余恨遥道:“昙五蕴,五蕴皆空,你师父对你用心良苦啊,莫要辜负你师父才好。你可愿随我去上京?”
昙五蕴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家师曾告诉我要游历红尘而不染红尘,修法为下,修心为上,是以不敢辜负师傅教诲,弟子愿游历世间,洗涤吾心。”
“也罢,我有一物赠与你,或许可对你修行有所借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册,上书“踏天七步”五个大字。昙五蕴几番推辞不过,便收起放入怀中。
说话间,左会长携秦白及四位理事已经赶到。左会长落到地面匆匆施了一礼:“不知余护法大驾光临,左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余恨遥道:“左会长无需多礼,此次血灵宗重出江湖,兹事体大,需尽快告知江湖各宗门,让他们有所准备,以免后患无穷。左会长,血灵宗此次扰乱考核之事所谓何因,你可有眉目?”
左会长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事发突然,我一时不察竟让邪派混进考场,愿接受护法责罚,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是不得而知。”
余恨遥道:“邪派自来诡计多端,左会长无需自责。考生可有伤亡?”
左会长道:“还未来得及统计详情,不过我已通知考生集合地点,烦请护法与我同往。”
秦白见余恨遥和左伯伯要走,忙施了个大礼道:“学生秦白,斗胆向护法请教一个问题。”
余恨遥面露不悦之色:“我和左会长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秦白有求于人,是以态度十分虔诚,再次施礼:“我姐姐被血灵宗所伤,还请前辈指点救治之法。”秦白说着把姐姐灵体放了出来。左会长也帮腔道:“秦白乃是舍侄,还请还请余护法看在我的面子上,指点迷津。”
余恨遥看过秦墨灵体后,缓缓摇头:“心魂受损严重,已无力回天。除非……”
秦白燃起希望,焦急的道:“除非什么,请前辈明示。”
余恨遥再次摇摇头:“除非是九叶天罗草,以灵力催化注入灵体以内,方可恢复心魂。九叶天罗草世间罕见,天罗草是天荒山脉独有的灵草,且不说天荒山脉蛮兽横行,单是这九叶天罗草生长周期就很苛刻,天罗草十年生根,十年发芽,每十年仅长一片叶子,九叶天罗草已是百年药灵,世间可遇不可求。”
秦白道:“多谢前辈指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天荒山脉我定要去走上一走。”
左会长道:“此去天荒山脉山高路远,动身不急于一时,秦白先随我去高塔,我有要事宣布。”
余护法和左会长一行到达高塔之下时,众位考生及理事们已集合完毕。左会长开口道:“此次考核遭遇血灵宗插手扰乱,故无人通过考核,众考生可明年再来考试。”
众考生听得考试作废,人群中出现一些切切私欲,又想到血灵宗出现,内心暗道一声庆幸,幸亏邪派没找上自己。
左会长问道:“李主事,考生名单可核对完毕?”
李主事开口道:“除司徒驭外被血灵宗抓走外,其他考生均已到齐,无考生伤亡。”
听得司徒驭被抓,余护法和左会长均是心头一震。
余恨遥道:“难道是察合台汗国司徒世家?”
左会长道:“此人登记考核信息时,写的正是察合台司徒世家。”
余恨遥道:“抓走旁人倒好处理,偏偏抓走的是察合台汗国的司徒世家,此事干系重大,如若处理不当,轻则影响两国邦交,重则引发国战。左会长,此事已不是渡灵师协会所能决断之事,我立即修书联系总工会会长,此事必须告知皇家。”
左会长道:“如若能把司徒驭活着救出还好,只怕邪派把他抓走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此处,姜夭夭道:“我刚才也遭遇了血灵宗袭击,他们好似只是捉人,并不愿伤及我等性命。故此我料定司徒驭必然还活着。”
昙五蕴附和道:“刚才袭击我之人出手也甚畏手畏脚,我觉得他们只是想把我等抓走而已。”
余恨遥道:“既如此,那明日我带人即刻启程,前往血灵宗要人。”
左会长道:“东鲁分会愿同往。”
余恨遥微微点头,示意大家各自散去。
秦白不日便要离开东鲁县,前往天荒山脉寻找灵药,临行前拜托左会长代为照看爷爷,左会长交给秦白一盒复灵丹,叮嘱他每七日给姐姐使用一颗,可保灵体暂不消散,安顿好一切以后,便踏上了前往天荒山脉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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