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活的很好?
荀洌微微-证。
顿时觉得萧白说话的方式很有意思。
对于贺彰明这类含着金勺子出生,一直以来都站在社会阶层最顶端的霸总来说,哪怕稍微遇到一些波折,无法以统治者身份继续生活下去,那就称不上"很好"吧。
但如论如何,总是会比普通人更舒服的。
苟冽垂下眸 嗓音清冽又疏离。"我, 没什么想法。"
顿了顿,画蛇添足的补充一句。
"但是,他和我之间,不存在任何强迫关系……"
萧白轻笑一声。
"我会告诉小翡的。"她笑了笑,又道∶"只不过有些时候,人们会把他认为 好的事情强加给他人,我不能保证能改变小翡的想法。"
荀冽沉默。
半响,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和贺彰明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错误的影响她对贺彰明、对贺家的判断。"
萧白歪了歪头,裹着大披巾起了身。
"我明天过关去港城,今晚在南城留一宿。"她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最后说∶"正好小翡说起你的事, 我就抽空来看看你……听说你在这里租了个临海别墅?"
荀冽把笔记本装进包里,跟着起了身。简单说了几句南城的情况,然后问∶"酒店定了?我送你回去。"
萧白道∶"离这里不远,主要也是忙里偷闲,想看看海景。
荀冽"嗯"了声,以作回应。
两人不过只在冷翡玉私人会所里有过一面之交,实际关系和陌生人差不多,此时相处起来,还有点淡淡的尴尬。
当然,尴尬的只有荀冽而已。
瞅着萧白正神色惬意的欣赏着半黑的海域沙滩,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萧白这个闺蜜当的也实在够有意思的。
竟然会为了冷翡玉,不辞辛苦的跑到偏远的海边来找自己。
可是,冷翡玉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自己.……这一天天过的,可是舒服又快乐啊。
临近沙滩的红砖小广场上支起了几个露天酒馆和美食厢车店,再往前走,就是一整排风情各异的酒吧、ktv与餐馆。
夜幕降临,游客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这一片区域也格外的热闹。
两人一边穿过往酒店别墅区域走去。
路过某家酒吧时,荀冽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挑眉喊了声∶"小颜。"
徐慕颜正坐在酒吧架在街边的卡座里,和同桌几人嬉笑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另两个漂亮妹妹逗得前仰后合,娇笑不已。
忽的听到荀冽喊他的名字,神情诧异的转过来时,风流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某种暖昧的笑容。
只是一看到荀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目光再转,发现荀冽身旁的戴着墨镜的萧白,一张俊脸更是冻结住,变得十分难看。
荀浏本能地察觉到了异样。看了看徐慕颜,又看了看萧白。
想起之前徐慕颜嚷嚷着自己有事就急急忙忙溜掉的反常。眯了眯眼睛∶"你说的有事,就是来这里撩妹?"
同桌四个人,两女一男。
且看表情,那个男人明显和徐幕颜很不熟,正坐在他斜对角冷冷的瞅着他。
另两人的态度倒是不疏离,有几分朋友的意味。
但看她们漂亮的外貌和时尚的衣着打扮,估计对男人的搭讪本就不陌生不拘泥,更何况徐慕颜还有颜狗难以拒绝的英俊皮相。
果然不出荀冽所料,两个妹妹看到他时,都是眼前一亮。
其中一人还主动开口,嘻嘻笑道∶"帅哥,你们是朋友吗,一起玩啊。"
荀冽摇头表示拒绝,静静的等着徐慕颜的反应。
这个从认识以来,就表现的痞气风流、对什么都一幅老油条般老练态度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很局匆
挠着头皮站起来,又不安的抓了抓赤.裸的手臂,在肱二头肌上留下几道暗红的抓痕。
"呵呵,荀哥..…."他冲荀冽干笑两声。
然后别扭又尴尬的对荀冽旁边的萧白道; "学姐-
萧白推了推墨镜∶"好巧,你也在这里。
荀冽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打了个转∶"你们认识?"
萧白点了下头,语气寡淡的说∶"慕颜在斯坦福读临床心理学时,我是他同门师姐,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她说话的时候,徐慕颜一直挺不自在的别着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萧白。
荀冽眨了下眼睛∶"我来南城之后,小颜帮了我挺多的,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拜托他租到的。"
说罢,感觉气氛实在是古怪。
轻咳一声,建议道∶"要不….我们也找个地方,坐坐?"
萧白隔着墨镜看了他一眼。
似乎完全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言不由衷,摇头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慕颜,你陪我走走,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语气淡淡的,却有种不允拒绝的坚定。
徐慕颜呆。
楞了半响,有点狼狈的点了点头。
荀冽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冲着那两个面上失望的漂亮妹妹,以及另一个露出"终于滚了"的满意笑容的男人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搅了"。
最后朝萧白道谢,提着笔记本十分识相的离开了。
萧白注视着他匆匆逃离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对着一旁局促的徐慕颜扬了扬下巴。
"走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徐慕幕颜沉默的带着她左拐右拐,进了一家更为偏僻安静的酒吧。
两人一直没说话。
直到两杯鸡尾酒上了桌,萧白端起来抿了一口,才开口打破了平静。
"薄荷茱莉普,差强人意。"
徐慕颜嘴角一抽。
跟着喝了口,干巴巴的应和∶"还是学校小酒馆的eddie先生调的更好。"
萧白低嗤一声,没说什么。
徐慕颜脸上却浮起一丝羞恼之色,想都不想的说∶"怎么,骂我幼稚,笑我念念不忘?"
萧白瞥他一眼。
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却明白无误的写着"没错,是又怎样?"。
徐慕颜恼差成怒。
刚绷不住要发火,视线转到萧白那病态苍白的唇色上,便立刻哑下来。
佝偻着肩脊,蔫儿吧唧的拿起酒杯又喝了口∶ "算了,你找我干什么?"
说罢,又想起什么,意难平的愤然道∶"当初可是你把我甩了的,现在我撩不撩妹,也不关你的事吧!"
萧白嘴唇一挑,卷出一个讽刺的嘲笑。
"自作多情。"她简明扼要的点评,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直接问∶"你对荀冽有什么看法?"
"荀洌?"
徐慕颜没想到萧白会问这个,脑袋一时还转不过弯,愣愣道∶"你难道不是因为听说我回国了,过来见见我吗?"
萧白∶……
默了一瞬,敷衍道∶""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呢,不过考虑到六度分离理论,我们会通过这种形式再遇,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徐慕颜呆愣半响,回过味了∶ "你是为了荀冽,才特意来南城的?"
萧白点了点头。
徐慕颜一张俊脸立刻变得十分扭曲∶"他都怀孕了!"声音控制不住的变得很大,立刻引来酒吧内其他客人的注意。
萧白面不改色,一句话就精准安抚住前男友。"所以我受人所托,来看看他对孩子父亲的……态度。"
徐慕颜安静下来。
眼中闪过一道"我就说你怎么会看上他"的自信的雄竞光芒。
萧白∶
她皱眉,有点不耐烦的说∶"所以呢,你可不是那种会听父亲安排的乖乖仔,无缘无故的跟着荀浏这么多天,一定是把他当成研究对象了吧?"
但她不知道,这个医生的儿子,竟然是读博期间的学弟,已经殉了几年的前男友。
感情虽没了,但对徐慕颜的了解还在。有这份掌控力为基础,萧白询问起来十分直白。
徐慕颜噎了一下,拧着眉不快道∶"你在请求我帮助吗?"
萧白翻了个白眼∶"是的,徐先生,我以委托人身份,请你说一说你的想法和判断。"
说着,作势拿出手机∶"徐先生虽然并没有多少从业经历,但考虑到你在校期间同时拿到了心理学和医学双硕士学位,以及我个人对你业务素质的信任,我可以出800美元一小时。
徐慕颜想了想,居然真的拿出手机,笑嘻嘻的说∶"行啊,微信转账,先加个好友吧。"
萧口
加了好友转了账,徐幕颜却没急着点收款。
反扣手机屏,愉快的打了个响指∶ "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萧白端起酒杯喝了口,淡淡道∶"第一,你为什么要跟着荀冽。第二,你发现了什么。"
徐慕颜展开手臂,懒洋洋的靠在长椅上。
歪着脑袋看着萧白,笑嘻嘻的说∶"一开始只是我爸强迫的,至于后来,我在机场看到的不是-个怀孕的孕夫,而是一个满怀绝望,却又深埋绝望,假装若无其事的男人。"
想起那天看到荀冽时,感受到的那种震撼人心的破碎美感。
徐慕颜舔了舔嘴角,语气痞气∶"所以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正好无聊,亟需这么一个研究对象填补无趣的待业时光。"
萧白沉默的听着。
似乎对徐幕颜变态的审美癖好无动于衷。
徐慕颜瞅着她面无表情的嘴角,以及两片墨镜镜片上自己的两个倒影。
变态的表情褪却,取而代之的,是无语的抽搐∶"这大晚上的,你看的清吗?"
萧白摇头∶"看不清。"
顿了顿,补了一句∶"当然,我也不需要看清。"
投降的举起手,无奈道∶"好吧,继续说你感兴趣的。"
"我发现,荀冽有个用情很深的过去式。"
说到"过去式"三字,他表情有点微妙。
停下来观察着萧白的反应,却一无所获,只能继续道∶"他关心过去式的身体,关心过去式家族的情况,唯独不太关心的.……就是肚子里还有现在进行时的小小生命。"
"无论是饮食还是出行,都表现的十分自然,毫无顾忌,完全没有孕夫孕夫怀孕后普遍存在的焦虑和紧张,甚至偶尔孕吐,都只是平静的漱口擦嘴,仿佛这个特别的身体征兆,与普通咳嗽、感冒无异。"
即便被大大的墨镜遮挡住,徐慕颜还是清楚看到萧白的眉头皱了皱。
"妊娠反应小,所以时常忘记自己怀孕了?"她喃喃自语∶"虽然这也很正常,但他孕吐时的表现,有点异样。"
徐慕颜摇了摇头,眸中浮起饶有兴致的光彩。
"这就是我为什么格外关注荀冽的原因——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随着产科检查的逐渐增多,肚子-天天变大,妊娠反应愈来愈频繁,这个问题就会顺其自然的解决了。"
"这些天,荀冽不得不频繁出入产科,做各种繁琐的检查。但我冷眼瞧着,他已经把思想与身体完全割裂开了,仿佛怀孕的身体不是他的所有物,而是别人的,他本人只是一个旁观者—"
"而且,就我个人判断,每当荀冽出现在产科,都会出现一种反孕妇效应′,普通孕妇为了顺利生产、育儿,会不自觉的关注其他孕妇或者带小孩的母亲父亲。可荀冽不是,看到他们,看到产科各种医疗器械,他时常会流露出是不是疯了的微表情,仿佛与整个世界完全割裂——我甚至能够从他身上感到一种非常恐怖的孤独感与隔阂感。"
"看着这样的荀冽,即便是我,都忍不住产生他和我们不是同种生物的错觉。
萧白安静的听着,即便徐慕颜停下了描述,也没有发话。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道∶"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你也看到了,非常正常。"
徐幕颜耸耸肩∶"正常到我都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隔天看诊,我最终确定了这个男人的正常,都是演的。"
萧白倾身,把手肘搁到了桌上。"发生了什么?"
徐慕颜咧嘴一笑∶"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借了我爸的办公室,稍微用了点drug therapy adj uvant psychological。当然,一杯水而已,绝对安全。"
萧白∶....
她闭了闭眼,声音充斥着一种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打爆徐幕颜脑壳的忍耐力∶"carol教授如果知道你还在这么干,一定会把你拎到办公室怒斥几个小时,并没收你的学位证的。"
徐慕颜一脸的无所谓∶"他不知道不是么。"
顿了顿,声音变得有点低∶"而且,为了满足探寻欲,我可以不择手段。"
萧白抬手揉了揉额头。
放弃再追究他这种会被客户送上法庭的行为,冷漠的问∶"然后,你发现了什么?"
徐慕颜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
思考很久后,缓缓道∶"这个男人,潜意识充满了不安与绝望,即便他乖乖的依照医嘱生活、养胎,但他依然对整个医疗体系报以怀疑。"
"并且这种怀疑,只局限在产科——简单来说,他的世界观与常人偏差很大,他被迫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但本质上,依旧坚信男人不能怀孕。
萧白默然。
以她心理咨询的学术背景和从业经验,她很清楚这个情况会导致什么。
-随着孕期的增加,身体会发生愈来愈大的变化,一旦荀冽无法接受这种变化,世界观与世界观的对抗之下,崩溃会瞬间降临。
沉吟良久,再次提出一个问题。"你说,荀洌有一个用情很深的过去式?"
提及这个,徐慕颜的表情就变得无聊起来。
"嗯。"语气也有点敷衍∶"很俗的故事,什么我爱他,他不爱我,我不小心怀孕了偷偷躲起来生小孩-
萧白直接打断了徐慕颜。"你错了。"
徐幕颜一愣。
萧白看了眼时间,拿起挎包起身∶"他的过去式,大概很爱他。"
徐幕颜不敢相信自己判断失误,发了会呆,才反应过来萧白已经走远了。连忙买了单追了上去,紧跟着萧白∶"怎么回事?"
萧白迎着海风,裹紧了披肩∶"而且不是过去式——荀冽非常干脆的单方面甩了他。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侧脸看了徐幕颜一眼。
"徐先生,看来你还没学到家啊。"
徐幕颜证然,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看错—他明明对那个姓贺的前任,爱的毫无掩饰啊。"
萧白垂眸,手伸进挎包摸索∶"因为他在逃避。"随即反应过来,挑眉∶"姓氏你都知道了?"
徐幕颜点头∶"他只要有空,就对着某些特定的新闻发呆,我又不是瞎子,随便偷瞄几眼不久看到了?"
萧白点了点头∶"很好,干的不错。"说罢,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听筒里传来冷翡玉迫切的声音。"怎么样,阿冽他还好吗?"
萧白"嗯" 了声∶"现在很好。""不过我觉得…他马上就要好不起来了。"
冷翡玉一怔∶"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萧白瞥一眼身边面露好奇的徐慕颜。"我有一个朋友,说荀冽爱惨了贺彰明。"
冷翡玉∶".."
沉默几秒,高声反问∶"一个朋友?"
萧白淡淡道∶ "并且我也认为,贺彰明对荀冽来说,非常重要。""小翡,暂时收手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室息的沉默。许久之后,才传来冷翡玉有点儿干哑的声音。
"计划已经安排下去了,我…现在变更计划的话,不敢保证能挽回,而且还有贺綦和薰夫人那边..."
萧白叹了口气。
"那就直接联系贺彰明,和他摊牌。
和市一院负责人的面谈是在病房里进行的。
对方一听贺彰明打算免费赞助一批金额巨大的先进医疗设备,其代价不过是升级市一院的一间贵宾产房,而且只需要市一院提供供应商和报价单,其他一切都由贺家金融解决,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兴奋的连连点头。
天下竟然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大好事?
秘密协议签订好了后,负责人十分真诚的说∶"贺先生对本院如此关怀,贵夫人如若来我院待产,我们一定会提供最好的治疗。不是我吹牛,我们院的产科,那可是全国第一!"
他对贺章明提出的要求揣摩了很久,最后觉得,对方会这久"投资",肯定是为了未来老婆生音方便。
贺彰明眼睫一垂∶"这些事,以后再说。
负责人一愣,还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刚想着如何挽回,又听的贺彰明低沉的嗓音。
"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一下忙。"
负责人心中一凛,暗道∶"来了!"
很多事情,不能放到明面上说,更不能出现在纸质协议上。这种情况下,一些"默契"就很重要了。
负责人正襟危坐,心中还在"这个事,不太好做,但为了钱还是要试试""这个事,完全不能做啊,只能忍痛把馅饼吐出去了"的做预案。
就听得贺彰明淡淡道∶"有一位叫荀冽的病人,我需要他的全部诊断资料。"
负责人连连点头∶"没问题!"然后继续屏息倾听。
屏息,屏息,屏不来息了。
负责人喘了口气,朝着沉默不语的贺彰明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还有呢?"
贺彰明坐在病床上,看着掌背清晰可见的紫色血管。
大概手脚冰凉的太久了,现在连冰凉都感觉不到,只能通过皮肤表面,判断自己的情况。
他摩挲一下毫无知觉的手指,摇了摇头。
"没有了。""但是,尽快给我。"
负责人捧着协议,晕乎乎的走了。路过守门的任承时,都忘记和他打招呼。
半小时后,他拿着一个牛皮纸资料袋,兴冲冲的回到病房前。又过了整整一个小时,脚步虚浮,满头大汗的推开房门。
任承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迭声问∶"怎么了,贺总没事吧?"针对市一院的谈判,贺彰明全程自己操作,连任承这个副手都不得不回避。
负责人不顾形象的用袖口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结果冷汗越擦越多,摇摇头道;"他没事,我要吓死了。你们架总直吓人啊."
任承∶...?"
他把负责人丢给保安搀扶,自己一步跨进了病房。
一进去,就被房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给压的喘不过气。定神一看,倒吸了口冷气。
贺彰明正死死盯着手里的报告。
他坐在那里,就像头盘踞天地的凶兽,无声无息的散发着一阵阵的令人战栗的寒意与戾气。
听到动静,他拾起头。
一双点漆的凤眸,涌着撕裂一切的疯狂占有欲。
完全沙哑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却用皲裂的苍白嘴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荀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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