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本以为公司有了姜尧和沈一池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结果连着一个星期,他每天都被沈一池叫到公司去,没什么大事让他管, 但就是不让他闲着。
今天他说什么都不想去了,手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关机, 就为了让沈一池找不到他。
唐煜从花房回到屋里, 在茶几上的茶饼里掏了掏,发现只剩下了一点碎渣渣。
他拿起来倒了倒居然喝完了。
秦时律收到唐煜的信息,说他跟谭南山去买茶, 看到他是跟谭南山去,又是去买茶, 秦时律没多想。
这会儿秦时律人在王兴海的书房, 他让黎诚查姜尧, 黎诚依旧什么都没查到, 但却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有人在富阳或大或小各个公司封杀了唐洛。
说是封杀可能有点不够准确,确切的说,是有人威胁了富阳市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不准聘用唐洛。
同样的事秦时律虽然也做了,但做的没有那么激进, 他只是利用了舆论的力量,强调了唐洛是唐伟宏的儿子。
一个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的儿子,聪明一点的公司自然是不敢用他,秦时律没想到有人下手比他还重。
只是这种威逼的手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
王兴海回忆道:“你问姜尧啊, 我记得他家不是富阳市的, 好像是临江的,其他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他去小唐公司当副总的事他也跟我说了,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秦时律:“他是临江人?”
是巧合吗?秦时律最后查到的有关阻止聘用唐洛的消息也是临江, 临江的人手这么长, 都伸到富阳来了?
王兴海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尧应该是临江人,他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把户口迁到富阳的,毕业之后他完全有能力去京都发展的,不过他哪都没去,一直留在了这。”
除了上次秦时律来找唐煜,这还是他第二次登唐氏的门。
办公室里,姜尧叫人去泡咖啡,秦时律开门见山的问:“姜伯言是你什么人?”
姜尧并不意外他的突然造访,听到他的问题更是面不改色:“秦总这个问题我听不懂。”
都说聪明的人不需要拐弯抹角,可有些聪明人偏偏喜欢这种东躲西藏的游戏,秦时律不怕跟他耗。
秦时律继续问他想问的:“据我所知,临江擎海集团的董事长姜伯言有一独子,近十年没有在临江出现过,很多人都说他在国外,应该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富阳吧?”
如果不是林勉,秦时律不会知道擎海集团,这么多年林勉唯独跟姜伯言水火不容,或许是因为擎海也是黑/道起家,即便这些年两人王不见王,但也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
姜尧推了推眼镜,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秦总到底想说什么?”
秦时律说:“你是临江人,擎海集团的董事长叫姜伯言,这么巧,你也姓姜。”
姜尧只笑,却不说话。
秦时律:“临江最近有人把手伸到了富阳,针对的偏偏是唐煜的表哥,我不相信巧合,你信吗?”
姜尧微笑道:“为什么不信?相信这是个巧合对你又没有坏处,反而弄清了真相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秦时律:“巧了,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是吗?”姜尧抬起眼,眼底的笑意淡去,直视着秦时律:“你查我无非是想知道我接近唐煜的目的,可我记得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之前在萧氏。”
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值得他接二连三的提起?
秦时律原本没在意,现在听他又一次提起萧氏,他才稍微琢磨了一下。
秦时律蓦的看过去:“你去萧氏是因为唐煜?”
镜片下的那双眼又重新蒙上一层笑意,姜尧再次回避他的问题:“秦总,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当然,如果你们之间有感情的话。”
秦时律:“”
秦时律皱眉,他对姜尧每次都往他脊梁骨上戳的行为很不爽。
姜尧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他拿起烟时的样子彻底毁掉了他伪装的斯文。
他微微扬起下巴,朝着玻璃窗吐了口烟,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萧炽衡不是好东西,我希望你是,善良的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活着,您说是不是,秦总?”
秦时律离开的时候沈一池正准备进来,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沈一池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看着比秦时律还要严肃,那敷衍的颔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在打招呼。
沈一池擦肩走过秦时律,进了姜尧的办公室:“他来干什么?”
姜尧掐灭手里的烟,坐回椅子上:“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严肃,他来找我麻烦,跟你没关系。”
姜尧问他:“你有事?”
沈一池站在办公桌前:“唐煜今天没来。”
姜尧无所谓:“他不爱来就不来,你也不用逼着他每天都来,他招我们就是给他管理公司的,你让他天天来坐在这看你这张臭脸哦不,他来的时候你这张脸好像没现在这么臭。”
沈一池真不爱跟他说话。
沈一池皱眉:“话不是这么说,他现在接手了公司,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贪玩,况且他的结婚对象是秦时律,我听说他性格不太好,唐煜要是自己不打算,我担心他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姜尧笑了:“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两个人的感情里谁付出的真心越多谁越会低头,唐煜显然不是低头的那个。”
沈一池:“你的意思是唐煜不喜欢他?”
“不知道,你也不用强行曲解我的意思,清大的高材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话都理解不了。”姜尧看他:“另外我提醒过你,在唐煜没有离婚的意愿下,不要去触及他的婚姻。”
沈一池没想过这么做,但三番五次的被提醒他并不高兴:“你是以什么身份提醒我?”
这个问题就问到点子上了,姜尧眯起眼睛琢磨了一会:“什么身份搁古代的话,我这种应该叫做家奴吧。”
“”沈一池觉得他有病。
姜尧笑了笑,也觉得这个词儿别扭,“算了,还是哥哥好听,总之我支持他所有的想法和意愿,至于其他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
飞机还没关闭舱门,谭南山问唐煜:“你跟秦时律说了吧?”
唐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说了,我说跟你一起去买茶。”
谭南山点了点头,飞机起飞后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他突然睁开眼睛:“你跟秦时律说跟我一起去买茶,有跟他说去哪买茶吗?”
唐煜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谭南山:“”
我这算不算是拐卖儿童?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谭南山让唐煜给秦时律打个电话,唐煜慢吞吞的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半天发现没电了。
谭南山脑袋疼,他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拿我的打,好几个小时找不到你他还不得疯了!”
秦时律确实疯了,他跑到林勉家,跟林勉说谭南山不知道把唐煜带到哪去了,林勉虽然知道谭南山不可能把唐煜给卖了,但还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
唐煜拿着谭南山的手机刚准备打电话,手机就响了,他把手机递给谭南山:“是你爸爸。”
谭南山接起电话,不出他所料,林勉一顿暴喝,问他为什么关机,问他把唐煜带哪去了。
谭南山把手机拿远:“骂完了吗?骂完了我让唐煜接电话,您再骂他一顿?”
唐煜后退着摇头,他一点也不想被骂。
谭南山把手机递给唐煜,唐煜拒绝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喂,我是唐煜。”
电话那头的人换成了秦时律:“你在哪?”
听到秦时律的声音,唐煜松了口气:“我跟谭南山来京都买茶叶。”
秦时律:“”
不能怪唐煜没把话说清楚,只怪他自己格局小了,唐煜说买茶叶他还真以为只是随随便便去买包茶,结果,居然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去京都买?
秦时律叹气:“我怎么不知道京都产茶?”
唐煜说:“京都不产茶,京都有人收藏茶,我不跟你说了,我肚子有点饿了。”
小娇气包,秦时律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把手机给谭南山。”
谭南山接过电话就听秦时律说:“你下次能不能别一声不响就把他带走?”
谭南山无语:“这次是他说跟你说过了我才带他走的。”
秦时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比起上次藏在枕头套里的纸条,他这次确实说了,但说话只说一半这算是什么毛病?
今天已经晚了,谭南山带唐煜找了家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唐煜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行李箱。
“对不起。”唐煜软乎乎的跟身后的人道了声歉,因为只是稍稍碰了一下,他不觉得有太大问题,也就没抬头去看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盯着他圆溜溜的后脑勺说了声“没关系”,说之前似乎还笑了一下。
唐煜刚要回头看他笑什么,谭南山就把房卡塞进了他手里:“这是你的房卡。”
唐煜拿着房卡跟谭南山走了,进了电梯才想起来刚才在他身后的那声笑。
他笑什么笑?他道歉很好笑吗?
唐煜对着电梯里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背后,也没沾什么东西啊。
谭南山见他拧着身子来回看,问他:“看什么呢?”
唐煜说:“看看是不是脏了,刚才有个人笑话我。”
谭南山看了看他身后:“好好的,哪也没脏,或许人家是在笑别的事。”
唐煜点点头,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天谭南山带唐煜去了一家茶楼,这里的老板收藏的茶饼比谭南山多,知道唐煜是买来自己喝,老板的反应跟谭南山当初一样。
“过两天有个品茶会,那里应该会出更多好茶。”
谭南山原计划是今天买完茶就把唐煜带回去还给秦时律,这人多在他手里一天他就感觉多一分危险,结果唐煜二话不说就点头,说要去参加品茶会。
谭南山扶额:“你自己打电话跟秦时律说,他同意话你才能留下。”
唐煜不知道秦时律会不会同意,万一不同意呢?
他出了个馊主意:“我们都关机就好啦。”
谭南山:“”那我还活不活了?
谭南山给秦时律打电话,秦时律的手机居然关机呵,真是两口子,连关机这种事都能想到一块去。
三个小时后,谭南山接到秦时律的电话,问他们住在哪家酒店。
谭南山惊讶:“你不是吧,别跟我说你来了京都?”
秦时律刚下飞机,人还在机场:“你把我家小孩拐走,我还不能来了?”
谭南山就很无语:“我还能把他给卖了?你的控制欲会不会太强了点?”
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唐煜叽叽喳喳的兴奋声:“是秦时律来了吗?”
谭南山看了他一眼,这哪里是秦时律控制欲强,这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谭南山把手机递给他:“是,他来找你了。”
唐煜开开心心的接起电话:“喂,秦时律,你吃饭了吗,我跟谭南山在吃饭,这家涮羊肉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谭南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突然有点羡慕秦时律那个家伙了。
唐煜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谭南山,谭南山给余乐洋发了个信息,问他要不要来京都。
余乐洋拍了一张在少年宫苦哈哈的教小朋友画画的自拍发给他:【看见没,有志青年正在忙着工作,不像某些老头子到处溜达。】
-
秦时律是打着出差的名义来的京都,陪了唐煜一下午,第二天唐煜跟谭南山要去逛古市,秦时律安排了工作,没办法陪他一块去。
谭南山问秦时律:“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秦时律抱歉的看了眼唐煜:“恐怕不能。”
谭南山嗤了一声:“那你来干什么?”
唐煜说:“来陪我睡觉。”
谭南山:“”
唐煜说的陪他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突然换了地方住他会失眠,但秦时律在他身边就他会睡得很好。
看着谭南山一脸被狗粮噎了嗓子的表情,秦时律笑着摸了摸唐煜的头:“别刺激单身狗了。”
唐煜纠正他:“他不是单身狗,他在缅江的时候就跟余乐洋亲亲了。”
这回换成秦时律惊讶了,他看向谭南山:“真的假的?”
谭南山也懵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亲过余乐洋?”
见他不承认,唐煜觉得他可能是想渣余乐洋:“你不要撒谎,我跟王辞都看见了,在拍卖会场你们两个当众亲亲。”
谭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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