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失笑道:“我又不帮他做作业了。”
在那天助教回复他说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给一个公正的答案。助教回复他消息不久之后,群里的消息就紧接着弹了出来,黄茅在群里说,他又有空了可以把自己的作业给做了,还特地了一下阮萌。
阮萌随手回了个“好的,知道了”之后,他就没再想这件事儿了。
季雪泽:“我看到他就不爽。总觉得他可能要作妖。”
阮萌:“没事啊,在教室里。”
助教和老师都在教室里,教室前后门还各挂了俩摄像头,黄茅翻不出风浪来。
周二要上马原课,由于上周差点迟到,阮萌这周特意打算早一些出门。
这两天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阮萌去阳台捏了一下他晾上去的衣服,似干未干。他把衣服收下来放到桌子上,让季雪泽也帮忙判断一下到底干没干。
季雪泽过去翻开领口和袖口,细致地摸了一圈,手感润润的。他皱着眉说:“要不你换一件吧。我觉得不算太干。”
这衣服不干,季雪泽在里面也不舒服。
阮萌接受了这个建议,穿了另一件外套出门上课。
他去到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后排的位置很充裕。阮萌路过后排的时候,脚步一顿,思量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像上周那样挑了个很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来,他们小组的小组长就走过来了,她旁边还跟着黄茅。
小组长站在他面前有些拘谨,她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黄茅,推了推架在眼上厚厚的眼镜片:“那个,阮萌,有件事情能和你商量一下吗。”
一般有人和他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又有麻烦的事情了。
阮萌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小组长“呃”了一声,说:“就是说,那个,我们组要上去pre的同学今天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没踩稳楼梯,摔下来了,现在在校医室里,没办法过来上课了,但是我们组今天就要pre,然后……”
阮萌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小组长硬着头皮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个资料是你和季雪泽一起收集的嘛,你俩应该更加熟悉这些内容讲的什么……所以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出一个人上去pre呀?”
阮萌眉毛微皱:“可我不熟悉ppt的内容。”
阮萌之前把资料整理完全部放到群里后,就没怎么关注群里的消息了。只知道负责制作ppt的同学制作完ppt,也把它上传到群文件里了,不过由于阮萌不是要上去pre的那个人,所以他把自己的任务一交,没有再去管其他事情。
小组长把一沓a4纸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放心,我刚才跑打印店把ppt打印出来了,现在离上课pre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看一下,熟悉熟悉。”
阮萌:……
他低头随手翻了一下手上的a4纸,内容还挺多。
要上去讲这些内容的话,估计得讲好一会儿。阮萌不喜欢站在很多人面前,这让他有种纤毫毕现的错觉。一想到他到时候要站在讲台上pre,所有人都要盯着他看,他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阮萌试图拒绝:“我觉得ppt应该是黄茅比较熟悉?”
“他和我说是真的不熟悉。”小组长摇头说,“他说他周末的时候在准备一个考试,做ppt是很机械地复制粘贴,然后排好版,都没有仔细去看里面的内容。我的话,我在很多人面前说话就会结巴,我肯定会搞砸的。”
说完,她用一种祈求的眼光看着阮萌,放软声说:“哥,真靠你了。”
正犹豫着,黄茅出了声。
“又没让你做ppt,现在是出现了特殊情况,你上去pre一下不行吗。我和组长不可能上去的,我俩都搞不定这个,要我们上去咱们这小组分不就完蛋了吗?”黄茅的语气非常不耐烦,就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人似的。
阮萌掀了一下眼皮。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组长刚来找我的时候说是商量,现在不这么商量着这件事吗?”
黄茅见自己碰了个软钉子,双眉倒立,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找回颜面。
恰在这时,阮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有人拨电话进来。
屏幕正中央跳动的季雪泽三个大字。
阮萌垂下眼,把电话摁掉了。
黄茅见他把电话按掉之后,张口又道:“是商量啊,可是这有商量的余地吗?我和你说——”
黄茅话音未落,紧接着季雪泽的电话又拨了进来,大有一副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的架势。
阮萌没办法了,只好把电话接了起来,开始胡编。
“季雪泽?”
“……知道了,在教室里呢,对,一会儿就上课了。好,笔记会给你记好的……黄茅?他在我面前,你要和他说两句?”
阮萌把手机拿得稍微离耳朵远了一些,用眼神示意黄茅,问他要不要接电话。
黄茅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发慌,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看向阮萌的眼神十分戒备。
“没事了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行了,就这样,嗯嗯,挂了。”
阮萌草草的说了两句之后,迅速把电话摁掉了。
在熄灭手机屏幕时,他看到时间已经快要接近8:30,快要上课了。看他们两个这样子,阮萌心里清楚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的,还会更麻烦。
他转眼看向在一旁没讲话的小组长,径直说道:“算了,我上去pre吧,你们有拿u盘拷ppt吗?”
小组长见他送了口,连声说“有有有”,从兜里拿出一个被捂得温热的金属u盘。
阮萌接过u盘攥到手里。
很快上课铃声敲响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他的声音轻而平缓,配合着并不是太有趣味的ppt,令人听得昏昏欲睡。
阮萌坐在第一排,一边分神听课,一边把ppt的内容全部翻了一遍。在心里有数之后,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现在离下课还有半个多小时,但是这节课还需要展示小组作业,时间不多了,他估计老师很快就会停止讲课,并且让小组成员上来展示作业。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5分钟,老师也回身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把ppt关掉,扬声说现在同学们上来展示小组作业吧。
小组作业的展示是按照顺序来的,阮萌他们组被排到了最后一个。
每一个小组展示结束后,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随着下课的时间渐近,下面同学急着想走,显得越发躁动不安,掌声也越发稀落。
阮萌上去的时候离下课只有10分钟不到了。他上去把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ppt开始展示他们的小组作业。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响声。
沉静的日光漫过透明的窗户,温柔地落在站在讲台上的男生身上,他半垂着眼,淡色的优美的唇一开一合,正条理清晰地展示着他们组的小组作业。
他清越的声音像一支曲子在教室回荡,舒缓却不显得沉闷,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
等到最后一张ppt放完,教室里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正在拔u盘的阮萌被这雷声吓得双肩抖了一下,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与此同时,下课铃声敲响了。
老师走过来,拍了拍手掌,了解同学们急切要下课的心情,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爽快地放人下课了。
阮萌刚才在台上展示,动作稍慢一些,等教室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他还在收拾东西。
老师提上挎包,准备往外走。临走前她瞥过在下边也在收拾东西的阮萌,惊奇地“咦”了一声。
刚才这个学生在台上的展示非常精彩,令她印象深刻,现在临走了再看到这个学生堪称清秀雅致的一张脸,她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两个身影。
她依稀记得她在上这堂课的时候,后面总有两个外貌同样出众的男生坐在一块儿,一个是眼前的这个男生,另一个气质与眼前人截然相反,仅仅是坐在那儿不说话都像一团张扬的火焰,但好像最近她似乎没看到另一个了。
老师的脚步微顿。
“同学你……”
阮萌抬起头,看到马原老师站在他面前,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老师?”
“哎同学,那个经常坐在你旁边那个男生今天没来上课吗?”
“谁?”阮萌愣了一下。
老师看到阮萌这幅毫无印象的样子,给他大概形容了一下:“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头发挺长挺有个性的,长得特别帅。”
阮萌眨眨眼:“……啊。”
一说头发比较长,他就明白过来了,老师这说的应该是季雪泽——季雪泽总是走在潮流的最前线,前不久他才剪了一个鲻鱼狼尾头,而且平时也就季雪泽坐在他身边比较多。阮萌通常来教室比较早,他们的课表又高度重合,于是季雪泽时常让他帮忙占一个位置。
老师“哦”了一声,紧接着问道:“记起来了吧?我怎么没看到他呢?”
阮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啊老师,我听说他好像是生病了。”
老师点点头,低声嘟囔着:“喔喔这样,原来是生病了呀……那他有没有给助教那边假条啊?”
阮萌镇静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大学里面同学的关系没那么不密切也是常见的。老师听了之后,也没再追问了,只是叮嘱着要麻烦阮萌通知季雪泽把假条交到助教那边去,要不然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出勤和平时分。
阮萌点头应下了,等老师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里之后,他才缓缓坐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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