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贺南方跟于鸿霄他们明显有事要谈。
于晓晓念叨好久没见李苒,也不想干坐在这里,于是提议几个女孩去隔壁包房坐坐。
温长宁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有话要跟李苒说的样子。
李苒眼神清淡地看过去:“行啊,你先过去,我吃的有些多,出去走走。”
说完她看了温长宁一眼,披上大衣,准备出去。
包厢外面,她没急着出去,而是等在大厅里。
果然,她刚坐下没多久,温长宁便跟了出来,见到李苒后,坐在沙发对面。
她们俩也是许久没见,她性格不似于晓晓那么活泼,一般不会轻易来找李苒。
外面温度低,玻璃门隔着内外温差,染上一层水蒙蒙的雾气,模模糊糊。
李苒语气平静问:“怎么了?”
温长宁故意隔开于晓晓过来找她,想必是有话说。
温长宁长发垂落,半掩着视线,眉宇间似乎有淡淡的哀伤。
这两年,李苒隐隐约约也听说了温长宁的事情,她跟于鸿霄感情不不错,也逐渐走出当年的悲痛。
于鸿霄虽不善言辞,但是个好男人。
这些从温长宁的气色上都能看得出来,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李苒更加不能理解她这抹忧色是从何而来。
温长宁咬着嘴唇挣扎了片刻后,“鸿霄的调任下来了,最快等到年后,就要入职。”
李苒点头:“嗯,我听贺南方说过,虽然是一招险棋,但不超过十年于家肯定能东山再起,甚至——”
温长宁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于鸿霄想让我出国去。”
李苒眼神惊了一惊:“你们要离婚?”
温长宁摇头:“不是。”
“不是离婚。”
“之前因为结婚,学业搁置没有完成,再加上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
“他担心到任之后,工作太忙会顾不上我,而我一个人初到那里无亲无故......他就想让我回去把书读完,顺便散散心。”
李苒再迟钝也听出她的画外音,她沉默了片刻:“于鸿霄想将你送出去?”
温长宁拢着耳边的发,显然也是纠结矛盾的:“是。”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这一个月他时常有心思,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李苒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他俩从结婚到现在一直不太顺利,现在温长宁好不容易解开心结,两人也互相体谅对方。
可调任这件事——对于鸿霄来说也是一次机会,更是拒绝不了的事情。
温长宁坦言道:“我舍不得走,但这这种时候,似乎我走了他才会更安心。”
两人只见因为温家的事情一直有隔阂,好在她最后跟温家划清界限,也明白于鸿霄爱她,敬重她的心,出国的念头也慢慢被打消。
可是这次,是于鸿霄主动提起来,事情变得似乎又不太一样。
李苒想了想:“想要我帮忙什么?”
温长宁这才露出一点舒缓的表情:“我已经拒绝他的提议了,担心他还不死心。”
“所以,如果他向你问起来,你大可说我当初是退学,不是休学重新回去进修大抵是不可能了。”
当初温长宁离开学校的事情李苒并不太清楚,但听这话,应该是可以重新回去的。
李苒点头,应下这件事:“不过话说回来,他能有这番心意待你,你陪他一同去X省,也是值得。”
温长宁眼中渐渐流露出深情,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明白。”
“这辈子除了他,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将这件事敲定。
贺南方他们谈完事,看时间还早,八个人三三两两的坐着,便有人提议打牌。
于晓晓是里面性子最爱玩的,当即就要出去找牌,被陈齐晟拉住。
他摁了旁边的手铃声,“外面冷。”一边将她拉在自己的身边坐着。
于晓晓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拉着手,似乎很不习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陈齐晟放开她。
她一得空,立刻跑到李苒身边,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李苒见状,踢了身边的凳子,压着声音问:“你怎么回事?”
于晓晓剥着橘子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李苒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还装,你跟陈齐晟怎么回事?两人都结婚了,蜜月也度完了,你怎么还这样?”
于晓晓扣着手里的橘子,一条条地扯上上面的白丝,就是不说话。
见于晓晓不说话,李苒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晓晓一向不是这种性格,有委屈就说,有事情也不藏着掖着,哪里会像今天这样,一副委委屈屈,说她也不理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陈齐晟,见他也一脸无奈地盯着于晓晓。
李苒虽不爱管闲事,但这世上她在乎的人一共这么多,于晓晓要排到前三,心里也担心她是不是在陈家受了什么委屈。
拉着她的手臂,让她跟着出来。
打牌的包间是个套房,里面是温泉池,旁边是一间桑拿房,再外面是间大些的屋子,做休息室。
李苒将人拉进去。
进去后,她再问起缘故时,于晓晓这才满脸通红,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支支吾吾。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她一边拉低自己的高领毛衣,露出修长的脖颈,李苒飞快扫了一眼掩藏在衣服下面的痕迹。
又解开里面的羊毛衫,拉低打底衫的衣领,边骂陈齐晟:“王八蛋就是属狗的,总咬我。”
李苒顺着她裸露出来地方望过去,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暗红色的痕迹。
瘦窄的肩膀,漂亮的锁骨。
深深浅浅交叠在一起,靡黄色的灯光下,有种烂骨的情、色。
“你......”
李苒别开眼,难怪于晓晓刚才死咬着牙不说话,别说是她,就连李苒问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硬着头皮将她衣服穿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疼不疼?”
于晓晓摇头:“不疼。”
“虽然不疼,但我不喜欢。”说着,又要委屈的掉眼泪。
想必陈齐晟也不是故意要伤她,不然于晓晓哪里会忍得到现在。大概是不痛不痒,可又难以接受,这才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喜欢的话,就跟陈齐晟说......”
李苒连劝都不知道如何劝起:“他总不会强来吧。”
李苒这话劝的还不如不劝,于晓霞听这话,更是无地自容。
双颊烧的绯红:“我......我说了。”
“可他说夫妻之间这种事是正常的。”
于
晓晓之前从未谈过恋爱,以前她的性子直爽,有些大大咧咧,这才结婚多久,陈齐晟倒是把她女人的那一面开发的淋漓尽致。
“苒苒,你也这样吗?”
李苒被她问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本想跟她一起骂陈齐晟。
但转念一想,两个人结婚本就不容易,于晓晓现在本就不想搭理陈齐晟,自己哪里再能火上浇油。
于是点点头:“嗯......”
于晓晓虽然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但好歹不觉得陈齐晟是个变态了。
她拍着胸口,用种松了一口气的语气道:“那就好,我一直以为是丫变态呢!”
李苒安慰她几句,无非是不喜欢就要跟陈齐晟说,到哪不要闹别扭生气。
于晓晓一开始只是觉得羞耻,夫妻这种事情,关上门来说,不论怎么玩都是个人的事情。
可于晓晓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远没有她性格看起来这么豪爽,大概也跟两人的相处有关系,没见过几次面便结婚了。
于晓晓虽然心里不乐意,最多闹点小别扭,倒也没有弄得陈齐晟不安宁。
于晓晓的心结也算稍稍舒展开了,特别是李苒强调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后,她的脸色好歹没刚才那幅羞愤欲死。
招待生拿了一副麻将和两副扑克牌过来。
四个女生有两个不会玩牌,干脆便凑在旁边看牌玩了。
于晓晓坐在李苒旁边的沙发上剥桔子,陈齐晟绕过沙发特地坐过来。
她往旁边靠了靠倒也没排斥。
陈齐晟到底是军队出来的,行事做派十分正直,一点都看不出来关上门会这么......
他接过于晓晓手里的橘子,看了她几眼。
于晓晓用纸擦了擦手上橘子汁儿,低着头。
好歹没有躲着他。
今天的牌桌上,手气最好的是费烜,贺南方输的比较多。
他输的最多,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
被费烜嘲笑了几声后,愈发不动如山,大有一种你有本事把我家底都赢光的感觉。
贺南方这破手气,百年难遇的差劲。
虽然牌桌上没什么筹码,可是听着几万几万的数字,李苒还是肉疼,硬是不信邪地替他摸了一把牌。
难得赢了一把。
费烜连输了李苒三把后,于是笑的一脸灿烂,将身后的念稚拉了过来。
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念稚大概是见赢了这么多,就算敞开输,也输不了多少。
牌桌上来了两个女孩,于鸿霄跟陈齐晟也纷纷退场,换了温长宁和于晓晓上来。
温长宁是场上最不会打牌的,好在手气不错,加上炸金花也不要什么技术。
渐渐由她占了上风。
几轮一打,倒是将上半场输的赢的,打成了平局。
很快过了十二点,女孩子体力不支,率先想要回去。
于鸿霄寻了个间隙,果然问起了温长宁学业的事情,李苒按照跟温长宁商议的那套说辞告诉他。
于鸿霄没说什么,他大概也是舍不得温长宁走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会愿意跟自己心爱的人两地分居。
回去的路上,下半夜路上没什么人,车开的四平八稳。
车内有淡淡的橘子香味,李苒一进来便闻到了:“有橘子?”
橘子在贺南方的兜里装着,方才在房间里,李苒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当时,贺南方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当下尝了一口锁了眉毛。
贺南方大概是为了证明什么,掏出口袋里的橘子,“想吃?”
虽然晚上已经吃了那么多个,可李苒点点头。
昏暗的车内,贺南方剥着橘子,指尖涩然地触碰到橘肉,泛起一阵酸味。
李苒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94章修改了一点,当时有一个词用的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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