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婚？”
装订在一起的几页a4纸被温岱衡捏在手中。alpha的手掌宽厚又有力，几张a4 纸在他的把玩下很快变得充满褶皱，有些难下眼。
可温岱衡依旧凭借着s级alpha的优渥条件对于这些条目过目不忘。
离婚后的财产划分让温岱衡很难相信舟凄是周泰律所的精英律师。
因为这人基本上放弃了所有夫妻共同财产，等同于净身出户。这不该是法律人写出的离婚协议书。
而作为离婚的另一个主角—性别beta与提出离婚的舟凄因为有些莫名的困意，正蜗居在距离温岱衡很远的单人沙发上。
他迷迷糊糊听到温岱衡不解的询问，嗓音沙哑着说：“没错，我要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为什么？你明明那么爱我。”
“腻了，不想再看到你与其他人卿卿我我，这不是我要的婚姻。”
舟凄发着烧，脸色有些苍白。
他在从佣人那里听到温岱衡今晚会回来时，他便拖着这具残败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文件坐在沙发上等了这个人一晚上。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蹲守到了夜晚裹挟着寒意归来的温岱衡。
谁能想到呢，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曾经怀揣着满腔热忱的爱人。
舟凄与温岱衡当初一见钟情，自由恋爱，可也就是这个平时疼他爱他的丈夫、伴侣，如今才结婚两年多，身边便流连着各色各样的人物，更是对自己百般羞辱。
甚至是他的事业、身体都经历着摧残。
怪自己吧。
毕竟abo的性别等级从一开始就在告诫舟凄—他只是个beta，食物链最底端的人群，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站在顶级alpha身侧的。
可那时的自己年少轻狂，总爱做黄粱一梦。
s级alpha就应该配得上乖巧、善良、大方得体又兼备着生育能力的omega。
离婚协议书被温岱衡很快捏成团状丢在不远处的垃圾篓中。
他是s级alpha而且是温家的二少，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轮不到被人离婚这一步的。
而且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不过是自己一时贪玩的玩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越线行为，他舟凄怎么能心眼这么小呢。
“那些只是图个新鲜，我最爱的当然还是你。”
温岱衡默默释放出安抚伴侣情绪的信息素，他知道作为beta的舟凄能够感知到。
这大概就是舟凄当初吸引自己的原因。
明明是个beta却在第一次见面时面带笑容夸赞自己的红酒味信息素格外醇香。而且专业能力也格外强劲。
虽为beta却比一般的beta更加优秀，更加吸引人。
只是很快温岱衡脸上的骄傲便变得苍白与分崩离析。
因为舟凄在嗅到这股红酒味的信息素的时候，居然下意识往柔软的沙发中躲的更多。
表情也带着一缕厌恶与恶心。
这本来是会带给舟凄欢喜的、欢呼雀跃的信息素如今却让他冷汗直流。
舟凄表情恹恹，眼眶中却有难以掩饰的悲伤说道：“温岱衡，不要自欺欺人，你爱我吗？你压根不爱。”
他苦笑着看着眼前的、曾经以为会与众不同的爱人，千言万语难说出口，最后只是吸了吸鼻子闭口不言。
温岱衡向后靠在沙发上，双腿叠放，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堆放在大腿面上。
黑色西装裤衬托出他笔直修长的腿部，白色衬衫上的袖箍勾勒出他有力的大臂处。
桃花眼微挑，薄唇抿着，处处彰显着s级alpha的优势。
“我们曾经一见钟情，结婚也是顺其自然，刚开始并没有强人所难。”
温岱衡纤细的手指敲着大腿面，他情绪严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处理什么紧急的合作方案，“你现在突然向我提起离婚，我恕难从命”。
在他的气势威压下，正发烧的舟凄身上裹着毛毯，有气无力摇着头道：“你当初对我的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现在对我的新鲜感过了，小三小四便冒出来了。”
身体上由内而外的疲惫感让舟凄不想再耗费多少精力与温岱衡对峙。
只是之前的那份协议刚刚在他目光所及之处便被温岱衡扔进了垃圾篓，他只能弯腰从一侧的公文包中取出准备的第二份离婚协议有气无力扔在温岱衡的眼前。
温岱衡看着眼前崭新的离婚协议，情绪有些毛躁着皱起眉头。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s级alpha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并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beta离婚甚至是这个人是自己曾经爱慕过的beta。
可他不知道舟凄到底想要什么。
他满足着舟凄所有的生活需求，无上限的黑卡、宽敞明亮的别墅、顶级配置的车、昂贵的西装。
可如今自己的合法伴侣却依旧要求离婚，只是因为他短期内的暧昧不清。
想起自己当初为了与舟凄结婚，自己与整个温家僵持、甚至是被温父锁在房间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他心中顿时愤懑难平。
曾经苦苦哀求得来的婚姻对于眼前的这个beta似乎是无足挂齿，想离婚便能离婚。
可温岱衡不知道，他在被锁在房间中的三天中，舟凄就在他们家家宅的大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舟凄对他的爱、对他的喜欢永远是池塘最底下的游鱼，他不言不语却默默表达着一切。
此时此刻的温岱衡胸腔处到处迸涌着怒火。
他眼神带着愤怒看向窝在沙发上的舟凄，一种叫做耻辱的情绪教他脾气见长甚至是口不择言。
桌面上的烟灰缸被抬手砸在墙上，身后收拾饭厅的阿姨都难免被吓了一跳。
明亮的灯光下映照着alpha脸上的滔天恼怒。
前几分钟还夹杂着安慰的红酒味信息素片刻内转化为张牙舞爪的攻击性信息素，集体压制在虚弱的舟凄身上，还有些正密密麻麻钻进舟凄本来就酸痛的后勃颈处，爬进那块本来干瘪又平整的腺体处。
“你凭什么要求离婚？我是s级alpha，只要我愿意，有不少人想爬上我的床，想站在温岱衡合法伴侣的这个位置上。我给了自己能给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温岱衡从沙发上起身两三步跨到舟凄跟前，手下不留力气、奋力拉扯起精疲力竭、浑身冒着虚汗的舟凄，手指用力掐在这人的下巴处，眼中是快要迸发出的怒火。
身后的阿姨是普通的beta，并不能嗅到来自s级alpha的压制性信息素。
又加上她是个佣人，害怕自己被无缘无故迁怒，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场来自温岱衡对舟凄单方面的精神压制。
“满足？我压根不需要这些。”
舟凄的额头直冒汗，颈后腺体处有些发痛，眼神越发涣散却依旧心有不甘质问道：“宋小姐可真漂亮，难道你不想把她早些日子娶回家做你的温太太吗！”
舟凄涣散的眼神在温岱衡从上而下的审视中突然变得坚定。
而温岱衡心中被称作“不安”的那块大石头因为舟凄的这句话终于落下，原来舟凄一直都知道自己出轨。
舟凄虚弱着双膝跪在沙发上，裹着身上的毛毯在两个人的拉扯中还挂在舟凄瘦弱的肩头。
温岱衡的神情一怔，手中的劲头因为这句话都有些缺乏底气。
他的确私底下与宋冉有联系，可他是s级alpha，自己的伴侣是beta。
alpha每年会有一两次易感期，没有omega的信息素缓解已经很痛苦；而他是s级alpha易感期只会比其他人更加难受。
每次的易感期对他来讲都是一种折磨。
他亲近宋冉，也只是想用omega的信息素缓和一下。
温岱衡抬手松开舟凄细致的手腕，有些疑问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我记得自从温家家宴之后从来没让你们见过面。”
“见过啊。半年前的温家家宴之后，后来在朋友聚会见过以及我昨天的生日宴上。还有今天。”
舟凄嘴唇一张一合回忆着那位宋小姐出现的时间，不是他心胸狭隘，而是这些事情对他造成的影响格外严重，这才记得一清二楚。
温岱衡听到舟凄的话，没有向他解释那位频繁出现的宋小姐。
他话头另起，语气带着冷意道：“我不会和你离婚，你只是一个beta，离开我又能改变什么？还不如做个金丝雀老老实实依靠着我活下去。”
“这话，你和温家那群骄傲自大、自私自利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金丝雀——真好笑。他舟凄的确是beta，的确是没有家室，可他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他有自己的傲骨，也有属于自己的能力。
温家不要他，温岱衡不要他，他走就是，金丝雀，去他妈的。
舟凄惨然一笑，他失去了往日在辩护席上的稳重，手中握紧着毛毯，整个人的气色越发苍白，还没等温岱衡询问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只见舟凄侧着身子整个人从沙发上跌落到柔软的地毯上，失去了意识。
一直旁观的阿姨见舟凄晕倒，终究大着胆子跑了过来掐着舟凄的人中。
她语气有些急冲温岱衡说道：“舟先生白天已经晕倒过一次了，哎呦，少爷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那个宋小姐前脚折磨完人，你怎么后脚也不放过他呢？”
她本来不打算管这些豪门里面的事情，可她受过温家大少爷的嘱托让帮忙看顾着舟凄，刚刚她还有些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没敢出手。
但现在看到舟凄毫无血色的嘴唇与苍白的脸色，人命当前哪里顾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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