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岱衡摇头。
他依旧抬头用着可怜巴巴落水狗的模样、捧着蓝色满天星双膝跪在舟凄的身前。
似乎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他下意识忘记求婚是单膝跪地而不是双膝跪地；
又似乎是因为自己无所畏惧，忽视了对面会议室中还在吃瓜的两位助理。
往日里，舟凄刻意给他的、自己一直想要维护的属于男人的脸面，似乎就在这双膝跪地后碎了个稀巴烂。
舟凄向另一个会议室中捧着瓜子趴在玻璃旁的两个人丢过去一个眼神杀，又转头望向还跪在那里的温岱衡。
无奈中他只能叹出一口气。
温岱衡被舟凄强行扶起按在门口的椅子上，他甚至在扶起温岱衡后，还细心的拍了拍这人有了一些褶皱的西装裤。
满天星被满脸丧衰表情的温岱衡抱在怀里，倒像是被人嫌弃的。
“这件事，我们先往后推，你得先把合同和我签了。”
舟凄双手叉腰，西装袖口挽起，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被他解开，露出一点隐隐约约的锁骨。
公事公办不能耽误——这是舟凄一直以来的原则。
与温岱衡私底下的爱恨情仇得慢慢来。
蓝色文件夹再次被舟凄放在温岱衡跟前，他顶着温岱衡不愿意的、甚至是埋怨的眼神。
他从随身的文件袋中取出黑色的圆珠笔放在桌上。
“合同确定没有问题，和往常几年的都一样，你放心签名就好。”
“毕竟我私事、公事分的很清楚，不会坑你。”
舟凄拉开温岱衡左手侧的椅子坐下，他表情相比较与刚刚已经平静了很多，恢复成了舟律师时的冷静与果断。
而属于舟凄、属于舟律师的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些情绪很快又在温岱衡的言语下分崩离析。
温岱衡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桌上苦苦等待的文件，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不签。”
舟凄微微挑眉，后槽牙咬着口腔内的软肉缓缓松开，他侧头好笑的向温岱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抵是做了几年的合法伴侣，舟凄也不忍耐温岱衡的行为。
他有话是真的敢说。
温岱衡的下巴搁置在花束上，他嗅了嗅属于满天星的味道。
而面对舟凄的疑问，他语气莫名有些微弱，并且声音越来越小道：“我手里拿着花，你又不要，所以我抱在怀里，没空签名。”
“那你把花给我。”
舟凄伸出手，示意温岱衡将花递给他。
“不行。”温岱衡摇头，眼神坚定。
明要不行，舟凄便只能硬抢;抢不了……他难道又要……？
可这种勾当他也不是没做过。
………………………
“岱衡，快把圣诞树最上面的挂件递给我。”
二十二岁的舟凄踩坐在木质梯子上，身前是高大的圣诞树，身后是帮他拿着圣诞树装饰品的温岱衡。
红色针织衫衬得他皮肤白皙，内搭的是一件白色高领薄打底，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显得他一副学生气。
他脸上带着笑，手挥着要问温岱衡拿彩灯装饰在圣诞树上。
客厅里还放着圣诞快乐歌，温岱衡看着舟凄稚嫩的模样突然玩心大起。
他握着灯饰，躲开一次又一次舟凄伸手的动作。
温岱衡仰着头看向木梯上的舟凄，耍着赖皮道：“你吻我，我就把彩灯给你。”
两个人刚在一起没多久，舟凄还没好意思，脸皮薄的要命。
他耳垂泛着淡粉色，将头转向窗外，嘴里却嘀咕着：“不亲你，你把灯饰给我。”
“亲我一下嘛”
自己年轻帅气的alpha伴侣正在向自己寻求亲昵。
说起来舟凄其实拒绝温岱衡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向来都是很直白的人，无论是对于自己接手的案件还是对待自己的感情表达。
可当他突然面对自己伴侣高昂的情绪，头一次谈恋爱的舟凄有些不知所措。
向舟凄索吻的温岱衡还没放弃自己的想法，他转到窗前，身子向前靠近。
“舟舟，就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不要，把彩灯快点给我。”
“不给。”
温岱衡将小彩灯往身后一藏，顺带向落地窗退了一步，身子勉勉强强靠在上面。
“好嘛，就想亲一下。不亲就不给。”
赖皮狗
舟凄撇了撇嘴，温岱衡还是坚持不懈的想要亲亲。
舟凄无言……
“要是让你为难就算了。”温岱衡画风突转，他抬手拿出灯饰，眼神无辜道：“我也只是想亲亲你。”
“没想让你为难的。”
窗外突然传来烟花声。
“过来。”
舟凄看着温岱衡伸出的手，听着温岱衡格外“懂事”的话，总感觉自己的胸口处被插了好几只箭。
良心有被痛到。
舟凄的嗓口处咽了咽，他向距离自己不远的温岱衡伸出手，眼中带着柔情与爱意。
“过来，我亲你。”
温岱衡又将手中的东西向舟凄那里推了推，就是不肯碰舟凄伸出的手。
他很贤惠又识时务的说道：“算了，是我勉强你了。”
“你怎么那么麻烦！”
舟凄终于忍不下去，抬手握住温岱衡的手腕处，将人用力往木质梯子这边拉了一下，低头弯腰便亲在了温岱衡温软的嘴唇上。
温岱衡眼见自己得到了好处，不老实内心催促着自己不老实的手按在了舟凄的后脑勺上。
手指穿|插|进舟凄乌黑柔软的短发之间。
浅尝而止的亲吻慢慢演变成了圣诞夜时爱人之间烈火般的舌/吻。
窗外是烟花盛开,人间盛世，节日快乐。
窗内是恋人耳鬓厮磨、亲吻热烈似火，彩灯闪烁，圣诞快乐歌滚落在一侧。
叠影成双、月光白净、景色万千。
圣诞夜……
圣诞老人也拒绝来到舟凄的家。
此间的动|情也不过如此了。
……………………………………
舟凄回过神，他伸手想要将温岱衡怀中的花束接过来，却没想伸手之后才发现，这花被温岱衡抱着死死。
他不松，舟凄只能拽。
舟凄拽，他又不给。
就像是入土时还得抱着毕生财富一样——简称守财奴？
舟凄看着眼前还是耍着无赖的温岱衡，只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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