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凄知道目前的这种情况与状态，这次的合同签约可能就得白来一场。
签约与不签约，对周泰律所、对华梧都不是很大的影响。
一家律所而已，一家公司而已。彼此也不缺这单单的一家合作。
谁离开谁，都能在各自的领域接着发光。
所以在舟凄看来，这都是无所谓的。
“既然你没有意向签约，那我和助理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温岱衡抓住舟凄伸过来要合起文件的手，另一只手还抱着满天星。
他闭了闭眼，舒缓自己的情绪。太久没见舟凄，自己过于激动。
眼前的状况他还不能与周泰律所解约。
合约得接着续约，他才能慢慢靠近舟凄，也能慢慢去了解那位舟凄的小男朋友，然后慢慢拆散他们，追回老婆。
稳中求进是他的过程，得到舟凄与他复婚是温岱衡的终极目标。
“我有意向签约。”
“那就麻烦温总将您握着我的手松开，然后在甲方这里签上您的名字，盖上公司的公章，合同即可生效。”
舟凄没有主动拉扯被握着的手，他语气缓冷静，一切都按着流程办事。就像是给猫顺毛，哪里有逆着顺毛的呢？那样只会更招人注意。
另一间会议室中的金芥子和沉霭已经有些吃瓜劳累。
两个人重新坐会椅子上，时不时磕着瓜子，盯着舟凄与温岱衡两个人还拉扯的动作发表评价。
“我看舟先生也就给我们老板面子，按平时这种情况，舟先生早就把温总怼死了。”
“哪有。我们舟律一直很温柔的。”
沉霭从桌上的拼盘中拿起一颗沙糖桔剥开，整个丢进嘴里，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
他轻轻推了推金芥子的胳膊，“被骗了吧。舟先生也就对你们温和一些。”
“哼，对我们老板上次吵架，办公室都给砸了一半，那上次离婚！”
“那也是老板不想离婚，被舟先生按着去离婚的。”
沉霭胳膊叠在一起，整个上半身格外放松的趴在桌上。
而金芥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姿势趴在那里。
两位beta助理此时如同村口大姨，掌握着两位上司的八卦，讨论的津津乐道。
温岱衡在听完舟凄的一席话后，几乎是立刻就签了字。
舟凄看着工整的签名，只觉得今天又完成一单能给自己提高绩效的合同。
虽然金牌律师赚的钱多，可舟凄是个俗人啊。俗人不会嫌弃自己赚的钱不够多，他还会嫌弃自己赚的少。
高兴之余，也让舟凄有了好的心情去仔细揣摩温岱衡的字迹。
总体来讲，其实是没太大区别的。
稍微有的区别就是：“温”字的偏旁那三点水在这之前温岱衡一直都是分开写的；这一次倒是连着写。
而且“岱”字底下的“山”比上面的“代”要大一些的，温岱衡写字一直都是习惯上下部分大小相同。
而且…这个字体还有些熟悉。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改变自己写字时的习惯。
况且这个人是温岱衡。
他歪着头，揣摩着语气，向温岱衡问道：“你的字？”
“…是我拿了你放在书房里的字帖练习的。”
会议室中保持了几秒的安静。
舟凄听着温岱衡的话，作势了然。
他的确有几本字帖落在别墅的书房里了。然而…舟凄记得…
那些字帖都是凹槽字。
字迹会保留在凹槽里，所以字帖只能使用一次。
而那几本字帖早就被他用完了。
所以舟凄不得不相信，温岱衡拿着笔在他留在凹槽中的字迹上一次又一次覆盖上自己的字迹。
“那段时间，你在日本出差，我翻着书房的书，翻着翻着就找到了你留在那里的字帖。”
温岱衡低眉摆弄着怀中的满天星，说的话语气平平，却也能让舟凄感受到温岱衡在念他。
“也是分开后的生活我不能再和你重合，就想着，字迹重合也是挺好的。”
温岱衡说着这话时，舟凄站在身侧，他的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温岱衡独自一个人在昏暗的书房中，拿着他用过的字帖，一次又一次抬笔落墨试图与自己的字迹重合。
“很多时候，人都得等真正失去了，才回去惦念这个人。对吗？舟凄。”
温岱衡推开怀中的花，他抬头盯着正在出神的舟凄。
眼角微微上挑，嘴唇淡淡的粉色，西装衬得他温柔又成熟。
过了一会，没等到舟凄的回答，他只能轻笑出声。
“我哥说的话挺对的。”
“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和舟凄离婚，后悔抵抗不了信息素的压迫，后悔自己太高看自己。
婚姻是他和舟凄一起求来的，他应该好好珍惜舟凄的。
现在后悔…没用了。
舟凄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个又软又听话的omega。
舟凄舌尖的话绕了几圈，还没等说出口，便被突然冒出来的来电铃声堵了回去。
温岱衡接电话没有遮掩舟凄，他大大方方着拿出来按了接听键，只是在看到“温仕易”三个字时皱了皱眉头。
暗道：最好不是坏事。
不然他想追回舟凄的过程只会更加艰难。
“岱衡，哪天有时间和宋小姐一起来吃顿饭吧。你和你哥不在，我这里倒也落寞了一些。”
通话那头的温仕易单刀直入，连最基本暗示都不用。
想要撮合温岱衡与宋冉的心思都快要从手机里溢了出来。
舟凄耳朵不聋，再说会议室也不是很大，又有些空洞。
温仕易的话在这些辅助帮助下也难得让舟凄完完整整听了去。
而温岱衡正一边偷偷摸摸观察舟凄的表情，一边试图找个合适的机会挂断电话。
他深觉自己应该识相点退出这间会议室，让温岱衡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完一些话。
于是
舟凄心里是这么想的，手底下的动作也便这么做了。
做是做了，也总有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
低头只见舟凄的手腕重新被温岱衡抓着，这次的力道比刚刚的力道还要用力一些。
生怕他跑了不成。
手机被温岱衡放在桌上按了免提，这下不用舟凄刻意去听，都能知道温仕易在说什么。
“宋小姐现在已经在我身旁坐着了，你中午回温家一趟。”
“好歹离婚了，还怕别人诟病不成？”
“好，我会回去的。”
温岱衡回答的快速，他还没等到温仕易那头挂电话，倒是自己先挂断了。
似乎是有些等不及。
“你中午陪我一起去。”
“？？？”
温岱衡说完，也没松开手，他只望了舟凄一眼。
又说道：“有些事，我要带着你去找宋冉解释清楚，也要解决一下。”
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多。
温岱衡知道，他要是想追回舟凄，这些人，这些事，都得去解决，一件不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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