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烟被推到在地，整个人都被绝望覆盖。
云倾唇角勾着丝玩味的笑容，似是疑惑，“季夫人方才不是还说，季非烟是无辜的吗？”
“她被换的时候，才刚出生，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也的确是无辜的。”
“如此无辜的季非烟，季夫人怎么忽然就不要她了？”
季夫人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地，若非身边的女佣扶着，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她惊恐地看着云倾，仿佛再看一个魔鬼，“不要说了……”
云倾歪了下小脑袋，表情疑惑，“为什么不说了？季非烟诬陷季颜，狠毒地废掉季颜双手的事情，季夫人都觉得她没有做错，不止袒护她，还帮着她。”
“如今，她只是迫于亲生母亲的威胁，给她打了钱而已，怎么季夫人就接受不了了？”
季夫人惨白的面孔，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云倾眼神嘲讽，语气疑惑，“季夫人不是很爱季非烟这个女儿嘛？”
“爱到甚至愿意为了她，践踏自己的亲骨肉吗？”
“毕竟，即便是得知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季非烟的父母家人虐待，打骂，视如猪狗的时候，季夫人都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意思。”
“甚至于，季颜遭遇的那些痛苦，在季夫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不值一提的。”
“当初得知季颜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季夫人不是还庆幸过，遭遇了这些的是是季颜，而不是你最心爱的季非烟嘛？”
“为了季非烟，季夫人视自己的亲生骨肉为耻辱，为闯入家中的窃贼，无视她，冷暴力她，陷害她，恨不得她永远消失……这些季夫人，难道你都忘了吗？”
在季夫人捂着心口，脸色惨白的像个死人，拼命地摇着头，哭喊道，“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云倾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把刀，重重地割在季夫人心口最痛苦的地方。
在得知季非烟母女联合起来，愚弄她的那一刻起来，季夫人往日里对季非烟的那些偏爱，都化为凌厉的刀，一刀刀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云倾冷笑，“对比季夫人往日里对季颜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很嘴下留情了。”
“这点儿言语上的伤害，就让季夫人受不了了，那季夫人怎么不想一想，你的亲生女儿，过往二十几年，都遭遇过什么？”
“张桂芳虽然做错事，但她好歹是出于爱女之心，而季夫人，明知道自己的女儿，遭遇了什么，不止不补偿，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毁了她一辈子。”
“论起为人父母，季夫人你不止比不上其他母亲，你连张桂芳都不如。”
季夫人心脏抽了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不，不是这样的……”
云倾嘲讽看着惨白痛苦的脸，发出一声极其讽刺的笑声，“那是什么样的？就算前十五年，季夫人你是受人蒙蔽，不知道季颜才你的亲生女儿，那十五年后呢？”
“季夫人，你可曾对你的亲生女儿，真心好过，哪怕那么一点半点？”
季夫人被问的一怔，下意识想要张嘴为自己辩解，可是她看到云倾乌黑冰冷的眼睛，那些虚伪的话，却怎么说不出来了。
云倾冰冷地笑了笑，“还有五年前那双盗窃案，季夫人难道你也不知道真相吗？”
“季非烟是你一手培养着长大的，她会不会画画，你心理难道不清楚？”
“你知道那件事情是季非烟污蔑季颜，但你没有为你的女儿，说一句话，甚至在她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时，怕她会坏了季非烟的名声，狠心将她送进了监狱。”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季非烟狠毒地毁了她的双手……这些，总没有人蒙骗季夫人你吧？”
季夫人惨白着脸，细细密密的恐惧与羞愧扎遍了她的五脏六腑，她靠着女佣，才没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痛哭。
云倾欣赏着她痛苦悔恨的表情，冷讽，“这就想哭了？我这仅仅只是阐述了季家的事实而已。”
“我还没有告诉慈母之心的季夫人，张桂芳和张家这对父子，平日里是怎么对村子里的人炫耀，他们的女儿在富贵人家过的如何如何好，以后会如何带着他们飞黄腾达。”
“而那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是怎么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当牛做马的……”
“那个大家族的人，是如何愚蠢好骗，不止白白帮着他们养女儿，还将亲生女儿，送给他们糟践的。”
“这可是张家人此生最得意的事情，他们对着认识的人，炫耀了整整二十多年呢……”
在场的季家人，所有人的脸都在一瞬间扭曲了。
季夫人的脸，更是惨白的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死去。
季父再也控制不止心底的愤怒，冲上前去，狠狠一脚踹在张桂芳身上，“畜牲！我要告你！我要让你这辈子将牢底坐穿，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张桂芳惨叫一声，被踹翻在地。
季父的话，让她整个人变得惊恐至极，下意识朝着季非烟爬过去。
“烟烟，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啊，你救救妈，妈不想坐牢，更不想死……”
季非烟惊恐地看着朝着她爬过来的张桂芳，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不要碰我！你不是我妈，你是季颜的妈，跟我没有关系！”
张桂芳一听季非烟竟然敢不管她，当即就翻了脸，“贱丫头，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能当个屁的千金小姐！”
“老娘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你竟然敢不认我！”
“你这个下贱胚子！赔钱货！”
那一嘴的污言秽语，听得现场的千金小姐们，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耳朵。
季夫人看着这对长相相似的母亲，在她眼前撕打起来，听着张桂芳说着，当年是如何换掉季非烟跟季颜的计谋，一股呕意从心底泛了上去。
她看着那两张不止长相相似，就连此刻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脸，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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