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梧与易钟秀离开之后,曾贤与易钟玉之间的关系发展神速,在易家已经是公认的一对。
易钟灵成为星华的总经理,易钟玉与曾贤一旁协助,星华生意蒸蒸日上。
这一年的除夕之夜,年夜饭之前,曾贤当着众人的面向易钟玉求婚成功,与易钟玉顺利订婚,计划来年吧春节正式成婚。
1932年1月28日晚,日本侵略者突袭上海,一·二八中日战争开始。
战火四起,硝烟弥漫,人民陷入恐慌之中。
席维安带兵投身战场,易家率先捐钱捐物资,尽全力支援前线,并号召全上海民众积极响应。
淞沪会战持续三十六日,中国军人舍身亡死,奋勇抗敌,迫使日军三易其帅。
三月一日,日本援军偷袭浏河,中国军队被迫后撤。
三月三日,日军在国联调停下宣布停战。
战后,上海闸北沦为一片焦土,工商业遭遇毁灭性打击。
这场战争,也让星华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星华购置的棉纱跟化妆品工厂是以全部的产房和机器向英资的顶峰银行抵押借款了三百多万,正好在这段时期到期。
易兴华一向支持民族企业,星华有一半的资金都在外面,只是这种时候也没办法收回来。
加上之前广州分公司建设也投入了不少资金,如今星华可用流动资金少之又少。
如实银行那边的借款还不上,他们就要把星华名下四家最大的工厂以最低的价格卖给日本人。
若是和平时期,凭借多年合作关系,银行不至于逼迫如此。
这天,几名日商前来找易兴华谈判,要求易兴华出手名下所有工厂与店铺。
易兴华怎么会同意,道:
“就算我星华名下所有工厂都倒闭,我也不会卖给日本人的。”
对方用日语说道:
“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易老板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说是来谈判,实则就是威胁。
曾贤不动声色技能一处,那名叫田中的日本商人突然怒扇自己大嘴巴子。一盘的人连忙上前组织,奈何人家根本停不下来。
田中嘴里不停地叫着喊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打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怎么会知道。
曾贤沉声提醒道:
“他怕是中邪了,你们还不带他去医院。
还有,这里是星华,别再来了!”
几人纷纷离去,易兴华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董事长,瞧您说的,我能做什么?”
易兴华笑而不语。
易钟玉得知这个事情,对易兴华道:
“父亲,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你自己手上有点资金,但这是三百万,不是三万三十万。”
“放心吧父亲,我心里有数,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曾贤私下问易钟玉才知道,她手上有一批政府债券,现在放出去大概能有一百多万。
当然,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不至于才值这么点儿。
剩下的,她打算向外祖父开口借。
易钟玉在两位舅舅四个表兄弟之中脱颖而出,作为周老先生最看好的后代,她的这点要求不算什么。
只是周老先生对易兴华心中有怨气,又听说他把星华总经理的位置给了大女儿易钟灵,老先生还是有点不乐意。
说不动老人家,易钟玉只好将自己在新加坡那里的股份卖给与自己最要好的表哥。
听说外孙女要卖自己的股份,周老先生立马改了主意,答应帮易兴华度过这次的危机。
但他有一个条件,这钱不是借,而是入股,股份由易钟玉持有。
不得不说,周老先生对这个孙女的疼爱让人动容。
星华的债务问题得以解决,日本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星华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只是这样一来,日本人对星华更加虎视眈眈,对易兴华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这天,曾贤等人从星华回来就听说有人借着送礼的借口进了一家,没想到礼盒里面竟然是炸弹。
幸好当时唐凤梧与易兴华在一起,唐凤梧反应够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战事原因,以前留守易家的士兵都跟着席维安上了战场,易家的守卫就松懈不少。
这件事情之后,曾贤将易家所有男丁叫到一起,嘱咐他们日后事事小心再小心,从外面进来的东西一定要打开查验。
唐凤梧这次回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自然易钟秀也跟着回来。
战乱时期,每天都在发生不可预估的事情。
为了不留遗憾,易兴华决定让两个女儿近期完婚,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然而星华树敌实在太多,这边刚破了日本人的计划,那边又被老对手给盯上了。
这段时间假钞横行,多家银行每天门口都被拿着假钞的人闹个不停。
这天,曾贤同易家姐妹几个刚来公司不久,就听说星华银行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说是昨天在星华取得钱都是假钞。
这件事情要是被坐实,星华可就完蛋了。
好在易钟灵早就有了防备,故意在星华银行的印章上留下了不易察觉的缺口。那些想利用假钞打压星华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带头闹事之人是汪剑池派来的,曾贤将其痛打一顿丢在了汪剑池家门口。
这天,晚饭之后,易钟杰把曾贤叫去后院。
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年,但曾贤与这个小舅子并没有多亲近。
他很好奇,易钟杰会有什么事情要同他说。
“曾贤,不,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应该叫你二姐夫才对。
二姐夫,虽然我们没有深交,但对你,我打心里很感激。
虽然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但是我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一件事情。
你没来之前,家里的事情有大姐夫照应,公司的事情有父亲扛着,而我一心只为自己的梦想。
后来你来了,家里公司你都兼顾着,就连姐姐妹妹们都去公司帮忙,而我还是自己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事情。”
易钟杰是个有主见有追求的青年,他的心思没有放在个人家庭上,而是在民族大义之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战后医院救死扶伤,每日睡觉才三四个小时,有时候回家也只是那几件换洗的衣物。
曾贤很佩服他。
一个在豪门长大的男孩还能有这般觉悟与大爱,实属难得。
“钟杰,你是个有志向的男子汉,董事长一直以你为荣。”
曾贤苦笑,
“不,我或许是个好医生,却不是个好儿子,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二姐夫,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同你说。”
易钟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曾贤,
“明天,你们婚礼结束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曾贤接过信,问道:
“你要去哪?”
“去东北!我想用我的一技之长去支援抗战,尽我的一点绵薄之力。
这件事情你不要同任何人讲,这封信,等我离开之后你再帮我交给父亲。
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曾贤没想到他要说的事情这么大。
“现在整个东北都在日本人手里,你去那里,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吗?”
经历过战争的曾贤知道战场有多残酷,易钟杰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去那种地方,九死一生。
“我想好了!以后易家跟星华就拜托你多加照顾。”
曾贤点头。
易钟杰是因为相信他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才会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他,他怎会不答应。
隔天,两对新人的婚礼在空中花园举行。
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很多,商界的,政界的。
有真心来祝贺的,也有借机来拉关系的。
长幼有序。
率先被易兴华牵入婚礼现场的是易钟玉。
易兴华将易钟玉交给曾贤,在主婚人的见证下签下婚书,交换戒指,成为合法夫妻。
接着是唐凤梧与易钟秀的婚礼,同样的过程走了一遍。
两对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结为夫妻。
气氛正兴之时,一声惨叫引来围观。
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流不止。
中年男子姓张,是一家纱厂的老板,与星华有多年生意往来。
易钟杰上前查看,人已经不行了。
众人惊慌不已,席维安赶紧叫人控制现场,对所有人进行排查。
然而排查的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曾贤站在台上打量众人,锁定了一名青年男子。
敢在他的大喜日子闹出人命,曾贤愤怒至极。
时间倒退一个小时,正好是他与易钟玉交换戒指的时候。
两队新人完成仪式,来到场下接受大家的祝福。
曾贤在人群中找到那名中年男子,悄悄盯着他。
中年男子从餐桌上顺走一把水果刀,走到张老板身边准备动手。
曾贤立刻控制了他的行为与说话能力,将他带去门口。
“吕副官,这个人想要在这里杀人,你带下去好好审审,问清楚幕后主使是谁。”
吕副官点头,叫人将男子带了下去。
唐凤梧的父母给他在上海置办了一套房子,婚礼结束之后他们便回了自己新家。
曾贤因为种种原因,还是住在易家。
不过,今晚枕边总算有人了。
那个时代还是挺保守的,尤其是在易家。虽然他们早就定了亲,但却没能同居。
即便是易钟秀跟着唐凤梧去法国的这两年,他们也是分房而睡,要不然早就有孩子了。
曾贤从原先的房间搬到了易钟玉的大房间,两米宽的大木床铺着喜庆的大红被子,甚是好看。
易钟玉身披浴袍从浴室出来,湿发随意散落,甚是有人。
曾贤一把将她抱起,怀中的女人娇媚至极。
两人往床上一躺,
“啊!什么东西?”
易钟玉掀开被子一看,'早生贵子'四件套铺满了整张床。
看着这些,两人噗嗤笑了出来。
易钟玉吐槽道:
“这个顾姨,放的也太多了!”
曾贤边将这些干果装起来,边说:
“她这是要我们多生一些,我们可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才好。”
······
第二日一早,新婚房门被人敲响。
曾贤将胳膊从怀中熟睡的女子脖颈下抽出来,穿好衣服前去开门。
“二姑爷,大家都在等你跟二小姐下来吃饭呢。”
“好,知道了!”
许是昨天晚上太过劳累,今天两人都睡得晚了。
曾贤去叫易钟玉起床,易钟玉闭着眼睛扭捏着不愿起。
“那好,我也不起了!”
曾贤又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吓得易钟玉赶紧跳下床,跑进浴室洗漱去了。
两人十几分钟之后才下来,易兴华老脸阴沉,其他人则是憋着笑。
“你们两这么早就来了?”
看见唐凤梧跟易钟秀也坐在餐桌上,易钟玉问道。
易兴华吐槽,
“你还好意思说,这都快日上三竿了你们才下来,全家人都在等着你们两个吃早饭。
以后可不许这样,太没规矩了。”
“知道了,父亲,我会注意的!”
结了婚就得改口,曾贤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父亲,这可赖不得我,谁叫他······”
易钟玉一向口无遮拦,还好这车刹得快,否则一大早的,得多尴尬。
“好了,大家快吃饭吧!”
黄莹如招呼大家用餐。
“对了,妈妈,哥哥又一大早去了医院吗?今天可是我结婚后第一次来家里,他怎么也不在家等等。”
易钟秀喝着粥,嗲声嗲气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早上去他房间就已经不在了。你知道他的,一心扑在医院那边,家里的事情他都顾不得。”
黄莹如解释。
易兴华说道:
“阿杰能用自己所学治病救人,是件好事。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别跟他说了,免得影响他工作。”
虽然对于儿子不接自己的班,易兴华心中有遗憾,却没有埋怨。
别的富贵公子哥还在花天酒地潇洒玩乐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
他为能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饭后,曾贤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易钟杰去东北的事情告诉大家,并将他的信交给了易兴华。
黄莹如哭的撕心裂肺,易兴华拿着信的手颤抖不已。
“你既然早知道他要离开,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
易钟玉对曾贤隐瞒这件事情的行为表示很生气。
曾贤解释道:
“男儿志在四方!钟杰是个有志向的男人,他不像外面那些公子哥那般安于享乐。
即便我提前告诉了你们,你们也阻止不了他。”
“如果我事先知道,就算是把他关起来,我也不会让他去东北。”
黄莹如声嘶力竭。
“可是,你能关住他的人,也关不住他的心。何况,你能关他一辈子吗?”
黄莹如不理解,她也不想理解。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
阿忠,快带人去火车站找少爷,一定要把少爷给我找回来。”
“好了!堂堂七尺男儿,理应奔赴国难。阿杰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是我们易家人的骄傲,我不许任何人去阻挠。”
“钟杰昨天晚上就走了,即便现在去追,也是追不回来了。”
曾贤说道。
“啪”的一声,黄莹如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曾贤故意没有躲闪。
当初答应易钟杰的时候,他就想到会受到指责。
这一巴掌不受,黄莹如的气怎么会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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