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柠消失了12天。
在这期间，程卿把程序更新加密处理后，组织安排了一场练习，作为考核的一部分。
晚上吃完饭，廖倾越和程卿，钟闻在操场上散步。
三人说着以前读硕士的时候被姚老师骂个半死的糗事，钟闻和程卿闯了什么祸，最后都免不了要廖倾越给他们求情。
钟闻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师兄，真是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偏袒得这么明显，程卿犯的蠢也不少，你不能光骂我啊。”
程卿抬腿就想踢钟闻，廖倾越手拉着她的胳膊，跟她换了个位置，隔开他们俩，笑着劝，“好了好了，你俩别贫了。多大的人了。程卿是女孩子，我偏袒她，有问题吗。”
钟闻看了眼廖倾越还拉着程卿的手，来回扫视了二人几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婊里婊气地说，“得，反正，在师兄眼里，我们就是没有师妹重要。唉，可怜的我啊。”
“钟闻，我敬你是学长，不跟你一般见识，幼稚的老男人。”
严格来说，钟闻并不是程卿的师兄，只是读研期间，钟闻的导师出国，所以暂由姚老师指导。
廖倾越是实打实的同门师兄，相比于钟闻，偏袒她，这不是很正常吗。
“嘿，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我不就比你大三岁，你也是快30的人了，认清自己好吧”
“哈哈哈就攻击你，老男人，又幼稚又欠打。”
“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钟闻你敢碰一下我师妹，我打你了啊”
“你俩就欺负我是吧，行，我要跟姚老师告状！”
“哈哈哈哈钟闻你个傻子，你别跑。”
天气很冷，操场上的人比较少，梁柠隐匿在黑暗里，听着程卿爽朗的笑声，捏紧了拳头。
第二天，程卿到教室，习惯性地瞥了眼空着的座位，眼睫掀起半晌又落下，脚步不停，暗自调整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
设备调试完毕，如常上课。
整节课的时间，程卿都努力忽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
这几天，她好像明白了点他们几个的不同，只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一直都是前列，实战她没有见过，但前后几次梁柠的出手和恣意的眼神，都能验证她的猜想。
来之前，姚老师就警告过他们，不听不问不说，做好自己的工作，完成回来即可。
原本她以为梁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兵，可是能在培训学习期间连续缺席12天，还能接着回来继续，除了与众不同，程卿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理由。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继续招惹他了。
这要是让姚老师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顶着吃人的视线，程卿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内容。铃声一响，她就说了下课。
慢悠悠地收着资料，程卿想着，等人都走光，她再下楼。结果，弯腰拔掉接口的功夫，起身就看到梁柠站在讲台桌前，目光不再咄咄逼人，反倒有些慢条斯理地对她说，“程教授，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晚上8点请你在宿舍楼下等我。”
说完，帮她把电脑装好，递给她，先一步离开了教室。
程卿思维有片刻的停滞，思绪回笼的瞬间，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层皮，她是肯定要脱了。
晚上临近8点，程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纠结了一瞬，决定直接出门，话都说一半留一半的梁柠不配她化妆去见。
程卿下到最后一个楼道拐弯处，就与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的梁柠对上了眼。上下打量了她几秒，梁柠转身往外走。
程卿被看得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让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她心头顿时就冒起了火尖尖，站在原地没动。
可能是发现她没跟上来，梁柠又走回来，看她没挪步，低头苦笑了一声。
缓步走到楼梯边上，目光锁定她，沉声说了句，“过来。”
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
我偏不。
“先过来，乖。”梁柠继续道，“别让我把你扛出去。”
“……”
程卿“哼”了一声，往下走，停在两层阶梯的高度上，和他平视，“有本事你就把我扛出去。看是我被罚，还是你被打。”
软硬不吃的程卿让梁柠觉得有些棘手，自己也不能在这真对她怎么样。
看到梁柠眼底的挫败，程卿终于舒心了一些，抬了抬下巴，话里含着一丝盛气凌人，“带路。”
梁柠被气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带路。
七拐八抹，程卿发现好像是到了操场后面，看梁柠这熟门熟路的样子，估计没少来这偷偷抽烟。
梁柠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停了脚步，程卿走近，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把拽过，紧搂在他胸前，一阵天旋地转，程卿清晰地听到身体砸落地面的闷声。
失重感觉消失，程卿才意识到此时她和梁柠的姿势。
梁柠把她护在怀里，他在下，躺在了……坑里？？！！
程卿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直起了上半身，声音还带着惊吓，“你疯了？！”
他们经常这样摔到地面，梁柠没在意这点小事，倒是程卿脸上明晃晃的担心，让他积郁了一天一夜的坏心情好了不少，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你还笑！”程卿气得胃疼，手忙脚乱就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别动！”感觉程卿向后坐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梁柠起身，两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拎坐在旁边，自己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声点，这是一个废弃的沙坑。下面有沙子和树叶，我没事。”
程卿垂着眼没说话。
她刚刚好像坐到了什么。
没错吧。
就是吧。
啊啊啊啊！！！！
虽然她看起来很生猛，但她实际上就是一妥妥的黄花大闺女啊。
这是她人生头一回，触摸到一丝男女生理的不同。
这也，太羞耻了。
梁柠等了半晌，都没听见程卿说话，以为是吓傻了，盘腿坐下来，低头凑到她面前，气息洒到程卿脸上，“真生气了？”
程卿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梁柠，顿觉呼吸困难，仰着脖子往后退，但她身后就是坑壁，距离没拉开多少，雪白的脖颈倒是亮晃晃地呈现在梁柠眼前。
这一刻，梁柠顿悟，为什么吸血鬼会更喜欢咬脖子。
他现在就有种想变身吸血鬼的冲动。
犹豫不过半秒，趁着程卿闭眼往后躲，他直接把她提坐到自己怀里，同时，低头堵住了她嘴里的惊呼。
程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咬了一口唇间的异样，一丝血腥的味道顿时弥漫到整个口腔。
梁柠把程卿的双手反剪，一只手使了点力握住她叠放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后退。
因为程卿咬了梁柠的嘴唇，他轻易地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先是一下又一下轻啄，侵入到内部以后，又一寸接一寸的反复舔舐，在她的口腔内，与她的舌尖共舞。
程卿猝不及防被占了便宜，鼻息间都是梁柠身上的烟草味道，莫名让她有些沉醉。
本来她就对梁柠产生了非分之想，现在他这行为，是不是就说明，他对她，也有。
一吻结束，梁柠紧盯着程卿的眼，放开锁着她手腕的手，拉开衣链，拉着她环抱住自己的腰，又扶着她的头，压在自己肩窝，把她整个人裹到了怀里。
梁柠里面只穿了件体恤，身体滚烫，程卿还能闻到沐浴过后的肥皂香味，好像是柠檬的。
梁柠抱着她，下巴也搭靠在她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开口，“我说过，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先给你道个歉，没想到出去这么久。刚刚还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了你。是我的错。但是，程卿，我说的那个人是你。”
“程卿，我喜欢你。”
“从刚刚你没有推开我的反应看，你应该也喜欢我，那我们就是两情相悦。我的工作情况，只能让你知道你眼前看到的这些，今年29岁，目前军衔上尉。至于家庭，我是孤儿，父亲是烈士，母亲跟父亲去了，喜欢我的人不少，但我没谈过恋爱。财产情况，无负债，无贷款，因为工作原因，没买房没买车，但我的存款还可以，买房首付，再全款买车是可以的。不知道程卿教授觉得，我当你男朋友的话，配不配得上。”
程卿心情有些难言，几分钟过后，她往梁柠颈间深处埋了埋，找到他锁骨的位置，抬手扒开他的衣领，一口咬了下去。
梁柠瞬间手臂收紧，两人又贴近了几分。
程卿下了力气，梁柠感觉都要出血了，她才松口，紧接着，程卿略带哭腔的声音从颈间传来，
“我也喜欢梁柠。我比他小两岁，目前职称副教授。父母在世，喜欢我的人也不少，但我大学谈过一次恋爱。无负债，无贷款，有房有车，存款没有梁柠多。你可以告诉梁柠，他的存款，用来养我就行了。”
梁柠心中有无数个念头浮起，却一个都抓不住。
他离开的这些天，好几次的生死关头，他都想过放弃她。
他的工作和使命，注定他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甚至还有可能会伤害她。
他很早很早就学会了接受，除了选择进了这支队伍，他从未主动争取过什么。
回来的路上，他做了决定。
可在操场上看到她的笑容时，他忽然很想自私一点。
父母去世以后，他第一次有了牵挂，他不想任之溜走。
他还是，想要，程卿的世界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他还是想，走近她，近一步，再近一步。他会，努力保护好自己，努力陪她度过余生。
程卿感觉梁柠越抱越紧，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费力往外挣了挣，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黑得彻底的眼眸，小声问他，“听见了吗”
梁柠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耳朵，压制着滚动的情绪，低低地回复她，“听见了。女朋友。”
程卿在心里默默放了颗礼花，有了正当的身份，色从胆边生，嘴唇贴着他颈间的皮肤，张开又闭上，“那，男朋友，我现在可以把手伸进你衣服里了吗”
梁柠：“……”
两人的第一次夜色幽会最终以梁柠忍到发飙结束。
程卿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撅着嘴小声嘟囔，“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还凶我”
梁柠坐在地上，等冲动过去，仰头看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凶你，是你太欺负人了，你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教授”
程卿瘪瘪嘴，她不就是把他上半身摸了个遍吗，又没有碰下面。还不允许她探索一下男性身体奥秘了吗。
再说了，明明是他自己太激动，还怪她。
就允许他占她便宜，就不允许她占他便宜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说什么”，梁柠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把程卿拉过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子。接着双手一撑，轻轻松松出了沙坑。
梁柠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想拉程卿上来，却见她学着他的动作，轻松一跃，站到了他的身边。
忘了，她也是有点身手在身的人。
梁柠伸手竖了个大拇指，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宿舍。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两人各自队伍的规定，梁柠和程卿只能偶尔眉目传个情，不敢太过造次。
还没到一个月的项目期限，程卿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她和廖倾越给姚老师和政委做了汇报以后，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哇，师兄，我是真不想再接这样的项目了，压力太大了，头发都给我弄掉不少呢”。”跟国家相关的项目，太费心神，她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廖倾越拿书敲了一下她的头，警告她，“这还没出去呢，瞎说什么呢”
程卿吐了吐舌头，她也就是抱怨两句，需要她上的时候，她肯定还是义不容辞的。
而且，毕竟，她也算是在后方，为保护梁柠出了那么一点点力气，想想就觉得开心。
“笑什么”，廖倾越发现程卿最近的心情明显不一样，时不时就会傻笑，问她，她也不说，一脸神秘，“系统这边完事了，课程也基本收尾了，差不多三天吧，我们就能回去了。恭喜你，喜提备课上课改论文写论文套餐。加油。”
有了男朋友的程卿，没有多少喜悦，更多的是惆怅。项目结束，梁柠的假期也少，她也忙。下一次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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