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水的潮气湿漉漉的弥漫在四周。
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女人,突然发疯,喜怒无常,对方武力值极高,还特别能打……
沈清宴心想,这次是他大意了!
面具女郎这种游走在黑暗里的人,不能因为与她聊了几次天,就真的将她当做什么好人啊。然而系统在手,不用慌张。
不用怕,不用怕,她就是个纸老虎,嘴上说的吓死人,根本就没有杀意,就是故意吓唬你的。沈清宴不断对自己说,然而面具女郎离他越来越近,那张面具也越凑越近……
“怎么不说话了?”顾舒窈故意问。
沈清宴声音飘忽不定:“你离本王远点!”
顾舒窈瞧他脸色发白,也不再逗他了,便站直身子:“王爷既然如此害怕,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侍卫为好。”
她记得以前沈清宴就不爱带侍从。
那时她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人太多,太吵。
少年说话的时候,身形纤细而单薄。那双好看到不行的眸子被苍白的脸衬托的越发灵动明亮,好像藏着星星。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现在出门也不爱带人。纵观整个长安贵族,也只有安亲王如此特立独行了,哪怕是普通大家族不受宠的公子出门,也都会带几个小厮。顾舒窈微微叹口气:“王爷莫要再逞强了。”
沈清宴咬牙否定:“本王不怕。”
顾舒窈挑眉:“那王爷为何不敢直视我?”
沈清宴忍无可忍,万分嫌弃道:“那是因为你的面具太丑了!”
顾舒窈:“……”
她被这话给镇住了。
八戒:[王爷,你说的是真话?你真不怕?]
沈清宴:“说实话,本王是怵她的面具。这面具未免也太丑了,上面还画了獠牙,这女人到底什么审美,她带着不觉得恐怖吗?”
八戒:[……]
它怎么也没想到宿主能在面具女郎这么强大的气场下,还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
沈清宴:“快测一测,她的好感度有没有变化?”
八戒:[好感度零,没有波动。]
没有杀意预警,没有负数预警,沈清宴底气足的很。
仗着有系统,沈清宴在顾舒窈的好感度底线上反复横跳,来回穿梭,上下摇摆。
面具女郎就是个纸老虎,说的吓死人,实际上呢?
好感度连个负数都不是。
要不是面具太吓人,他还能拉着面具女郎坐下来一起聊聊天。
跟口蜜腹剑,暗藏杀意的林芷柔、秦子越之流相比,面具女郎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单纯的就是个崽崽。此刻他颇为得意:“哼,面具女郎肯定想不到,本王早就看穿了她。她也就是嘴上凶巴巴的,啧,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过也真是奇怪,本王与这个女人聊了一会儿天后,居然觉得心情好了点。”沈清宴默默与八戒说到,“你看面具女郎就是个口是心非还特善变的女人,一会儿疯疯癫癫吓唬人,一会儿又变得挺正常。本王也想通了,表妹对本王的好感度忽高忽低也实属正常,女人嘛,都是善变的。”
八戒:[王爷,您悟了。]
沈清宴:总觉得八戒是在故意讽刺他什么。
八戒一脸纯真:[没有呀,我是夸赞您呢。]
表妹带来的打击与失落之感被面具女郎神奇的治愈后,沈清宴也不再曲江边多待。面具女郎每天夜里来夜里去的也不容易,他再多跟她聊几句,耽误人家办正事多不好。
沈清宴特贴心的早早回府。
第二日,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郑氏瞧他主动跑来用早膳,嘴边的笑就没停过:“总算是舍得来了?昨儿与舒窈出去玩的如何?”
沈清宴胡乱应了几句,就听到侍女们报顾舒窈来了,顿时停下话头,朝着门外望去。
郑氏瞧他这翘首以盼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邀顾舒窈来长安这个举动太对了。若早知道儿子喜欢窈窈这样的姑娘,她就该早早跟卢氏将两人定下娃娃亲。不过现在也不晚,两个年轻人多多接触,彼此熟悉后感情也更好。
[叮咚!]
[今日表妹好感度零,情绪透明,无感情投入。]
随着顾舒窈进入沈清宴的视线中,八戒便日常播报她的好感度情况。
顾舒窈带着甜甜的笑容冲着郑氏与沈清宴微微一礼:“姨母今儿气色真好,倒是我又起晚了。
郑氏看着她就高兴:“年轻人哪个不贪觉,你表哥当年还赖床呢。”
沈清宴已习惯亲娘的双标:“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记得这么清楚。”
郑氏慈爱道:“能有多久?你小时候就是个不省心的,我常说养你一个比养四五个娃娃都要累。”
沈清宴无奈一笑。以前的事他有很多都记不清了,御医说是因为他曾受过惊吓,人会自动忘记一些可怕的记忆。沈清宴一向心宽,缺少一些记忆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正如御医所说,那段记忆太可怕的话,还是忘掉为好。
“摆膳吧。”郑氏道,“今儿国子监休沐,你弟弟也该回府了。这次旬考也未免太严,居然都不让人回来。”
沈清宴正喝粥,突然咳嗽了起来。
顾舒窈赶紧给他递帕子:“表哥你没事吧?”
沈清宴心虚地接过:“就是呛了下,没什么。”他这几天过的太充实,以至于把沈青云给忘了。
国子监的先生们充分落实了安亲王给自己弟弟加课的命令,而为了不让沈青云显得太独特,先生们大手一挥,让所有学生都留在国子监内,不许回家。
往日里这些公子哥们一个个自由散漫,又都出身权贵,国子监的先生们大多是寒门出身,学问虽然好,但身份上比不过学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底气去管教他们。
这次得了安亲王的背书,先生们仿佛拿了尚方宝剑一般,是要学生们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有学生家长太心疼的,找上门来求个通融,想让自家孩子先回家休息几天再来。
方祭酒笑呵呵将沈清宴搬出来:“如今殿试在即,国子监的学子们虽大多无需科举入仕,但到时候各地学子齐聚京城,我国子监学子若是落于人后,岂不是丢了长安的脸面?安亲王正是担忧此道,特地命先生们再严厉些,还是说,您觉得安亲王这是杞人忧天了?”
前来求情的家长们顿时哑了火。
安亲王自己的亲弟弟都在国子监,旁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好不容易熬到旬考结束,学生们一个个归心似箭,他们从未在国子监里待这么长时间。
沈青云默默整理着书本,好友林泰走来,宽慰他道:“先生们严厉些也是好事,你不必将那些闲言闲语放在心上。”
沈青云没说话。
林泰劝道:“他们就是嫉妒你有一个好兄长,安亲王也是为了盼着你成才才插手这次旬考的。”
好兄长?
沈青云觉得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沈清宴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沈青云在国子监的感受?!就因为沈清宴的一句话,所有人都要陪绑着待在国子监里。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说,他沈青云为了图表现,特地去求自家哥哥出手。好让大家都看看他是多么勤奋,旁人是多么的散漫。
沈青云怅然,心里很不好受。沈清宴永远都是这样,他总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就是最好的,永远都不会去思考旁人到底需不需要他的这份好意。
这样的好兄长,恕他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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