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吗?这里确实有真人的气息,但是已经非常淡了。”森林里,独眼火山头漏瑚穿着一件带着黑色斑点的黄外套和黑裤子慢悠悠地走着,手中还拿着一根拐杖。
【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花御跟在漏瑚后面,身旁的陀艮发出了噗噗的赞同声。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漏瑚拍了拍自己的左耳——一块棕色的圆盖状的凸起,“你一说话,总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进的脑子一样,难受死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都是无尽的灌木和树丛:“真是的,真人那家伙,明明还是个出生没多久的特级,竟敢往咒术师扎堆的东京跑。”
他用拐杖扫开了挡路的灌木丛,发出了一声冷笑:“如果不是前天感受到他的气息,我还以为他被祓除了,真是命大。”
花御把漏瑚和陀艮弄倒的灌木扶好:【但是漏瑚你还是担心他的不是吗?自从真人去东京后,你每天都在东京附近转悠。】
“哈?我只是路过罢了!”漏瑚扭过头,头顶的火山头开始冒火星,“倒是你,察觉到真人气息消失后,急得跟什么似的。”
花御疑惑地歪了歪头,直白地回答:【那是因为真人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他有事。】
自真人那天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到东京去玩后,花御每天都在担心。在连续很多天察觉不到真人的气息后,她就坐不住了,立刻找到了漏瑚和陀艮,表达了想进东京找真人的愿望。
这遭到了漏瑚的强烈反对,因为驻扎在东京的咒术师实在太多了,就凭他们三个估计在找到真人前就会被祓除。
所以,他们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东京的边缘试探,好在前天,花御再次察觉到了真人的气息,是在东京附近的一座深山里,他们这才日夜兼程赶到了这里。
“所以,真人到底在哪里?”漏瑚有些暴躁,明明这里有真人的气息,但是他们绕了很多圈却偏偏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花御将手掌放在了一旁的树干上,侧脸轻轻地贴在了树上,像是在倾听一样,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伸出没有被包起来的右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在那里。】
漏瑚顺着花御指的方向看去——树、树、树,除了树就是花:“什么嘛?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等等,这是?”
他往前走了几步,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凭空感受到一道阻力,眼前的景象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样,在他碰触到的地方泛起了一道道震荡的波纹。
“结界?”漏瑚瞪大了他唯一的一只眼睛,将手掌覆上了眼前的结界,瞬间警惕起来,“隐蔽性非常强,即便是我距离靠那么近,在不碰触到的情况下也根本无法发现。真人那家伙,不会就是被里面的结界师抓起来了吧?”
再联系前几天突然爆发出的真人的气息,以他们的经验来看,那时的真人不是在战斗就是受了重伤——所以,果然是被抓起来了吧?
想到这里,漏瑚头顶上的火山头开始冒出了火星,四周的温度急剧升高:“不管里面会是什么情况,将结界打破把真人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啊!住手啊,漏瑚!”在漏瑚用燃着炙热火焰的手掌即将打上结界的一刹那,结界的某一处凭空出现了一扇门,一头银蓝色长发的浦原探出了身子。
“真人?”漏瑚望着从结界里走出来,完好无损的浦原,熄灭了掌中的火焰,“原来你没被抓起来啊?”
“喂喂,我怎么可能会被咒术师抓起来呢?”浦原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前的这三只特级,扬起了一个笑容,让出了门口,“总之,先进去再说吧。漏瑚、花御还有陀艮,能在这里见到你们真是太棒了。”
特级们对顶着真人外壳的浦原完全没有防备,都顺从地走进了浦原的结界。
在路过浦原时,花御声音温和地说了一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单纯地为真人平安无事感到高兴。
“我可是很强的哦!”浦原非常自然地回答。
走在最后的陀艮的感情更加直白,他挪动着巨大的身躯移动到浦原的身前,伸出红色的小爪爪搭在浦原的手上赞同道:“真人,很厉害。”
浦原也顺势捏了一把陀艮的小爪子,冰凉光滑的,手感和伏黑的□□差不多:“我们快进去吧。”他牵着陀艮,顺手把结界重新闭合,并偷偷下了一道缚道,把整个空间变成一个密闭的,无法逃出去的“密室”。
走在最前面的漏瑚正在打量整个结界的内部,有一座像是经历了恐怖袭击的木屋,非常破烂,木屋的房顶上是东一块西一块各种翘起的木板,木屋露出来的走廊地板也都是颜色各不相同的木板,有些还缺边少角。再看木屋外的空地,支着一顶花花绿绿的帐篷,不远处还有一面突兀的墙。
这个环境怎么看怎么奇怪,不过漏瑚是只咒灵,他只注意到这个结界内没有其他人的气息,问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吗?”
浦原友好地把一个破旧的桌子从房间里抬了出来。摆到了场地中央:“是哦,怎么样这个环境不错吧?唔,要不先坐下来说话?”
不大的长桌挤着四只咒灵,漏瑚、花御还好,体型最为庞大的陀艮只好委委屈屈地趴在桌子上。
身为主人,招待客人也是礼仪之道。浦原变戏法似地从休闲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堆粗点心,花花绿绿的包装铺满了桌子:“吃点心吗?”
陀艮好奇地用红色的触手将一根美味棒连着外面的黄绿色包装纸卷进了嘴里,吧唧几下咽了下去:“有点刺喉咙。”他点评道。
【塑料、破坏环境。】花御盯着桌上的包装纸,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真人,你怎么开始吃人类吃的东西了?”漏瑚对于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他看着浦原问道,“你这段时间发什么事了?这个结界又是怎么回事?”
“喂喂,你一口气问太多问题了啦!”浦原一边抱怨着,一边遗憾地把桌上的粗点心收了起来,不愧是特级,相比之下监控虫蕴含的灵子实在太少了,进了陀艮的肚子还没来得及爬取信息就被消化掉了,真可惜。
他左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开始根据记忆编织故事:“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我想观察一下人类,所以就去了最——热闹的东京看看,真是相当有趣呢,人类……”
浦原编故事的能力很强,从一只刚刚出生不久,从来没有了解过人类社会的咒灵视角出发,开始一点点描绘东京的人和事,再结合最近和小黑一起看的各种电视剧,整个故事跌宕起伏,非常刺激。
特级们从来没有去过东京,也从来没有听过内容那么丰富的故事,一时间都被吸引住了,听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漏瑚:“原来结界是在战斗中自然领悟的吗?真不愧是我们中天赋最高的。”
花御有些生气:【人类有那么发达的科技和那么好的生活都是靠破坏环境得来的!】
陀艮在一旁疯狂流口水:“东京真的遍地都是人吗?那个叫新干线的地方每天都挤满了人?还会溢出来?呲溜!”
浦原慢悠悠地回答:“当然啦!”
确定了真人在东京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坏事,特级们也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没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不去找我们呢?”漏瑚问道。
浦原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因为没有必要啊,反正你们也会找过来的不是吗?”
漏瑚头上冒出了青筋:“喂喂,你为什么那么轻描淡写啊!我们才没有过来找你,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祓除而已!”
花御则非常直白地帮他翻译:【因为漏瑚太担心真人了,所以一得到消息就过来看看。】
“你别说话了!很吵啊!”被戳破了谎言的漏瑚恼羞成怒地冲着花御吼道。
这几只特级和真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啊。浦原左手撑着头看似随意地坐着围观漏瑚(单方面)和花御吵架,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那根装着他斩魄刀的猫咪手杖。
真人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漏瑚捡走了,在他们身边呆了没几个月又跑去东京。所以在真人的记忆里,对这几只特级的术式情报近乎为零。在敌我双方人数差距大且情报不明朗的时候,以浦原谨慎的性格,是肯定不可能动手的。
但如果放任这几只咒灵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是一个隐患。即便表面上笑吟吟的,浦原已经在私底下已经在考虑这几只特级的一百种死法了。
他侧头看向了木屋,那里面已经被他提前布置好了陷阱,刚才花费了那么多时间,里面的武器应该已经蓄能完毕了,待会只要利用它们对“真人”的信任,引进木屋发动陷阱,即便是特级,在近距离的灵力冲击下也会受很大的伤吧?
至于到时候因此损坏的木屋,他会给小黑修好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人!”蹲在桌子的陀艮试图吸引浦原的注意力。
“怎么了,陀艮?”
陀艮迈开触手蹭到了浦原身边,红色的庞大身躯拱进了浦原的怀里,进行愉快地贴贴:“我想你了。”
别看陀艮是一只咒胎,他是第三个被漏瑚捡走的,如果按照年纪还是要比真人大一些。他非常重视家人,尤其是比他小一点的弟弟真人,所以,如果要论真人失踪最焦急的,莫过于陀艮了。
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少说话,较为沉默的他更喜欢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欣喜。
“我也想陀艮了。”浦原温和地抚摸着陀艮光滑的大脑袋,咒灵之间也有这种同伴之情吗?真是令人感动,只不过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真是抱歉。
陀艮并不知道浦原此时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地为受到了真人的抚摸而感到高兴,发出了愉悦的噗噗声,大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了,陀艮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在努力!”
想要保护真人,不想拖家人的后腿,想要有一天能带着大家勇敢地冲进东京把真人找到,而不是日复一日焦急地在东京郊外等待。
怀着这样的心情,陀艮从浦原的怀里退出来,触手结印:“这是我在这段时间学会的,领域展开——「荡蕴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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