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头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女儿。”
云母瞥了云致霖一眼，转而又冲着云朵朵拨弄了一下眼神，待会儿就要说关于公司的事儿了，她们必须得先通个气儿。
接收到母亲的示意，之前一点都不开窍的云朵朵在公司呆了那么久，怎么说也算是有了经验，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爸，既然你只担心公司的事儿，那我和妈先说说贴心话，待会儿再和你说。”
“手上的粥快喝了吧，待会儿都凉了。”
拉扯着云母的手，云朵朵笑嘻嘻地把病房门给带上，让没法起来的云致霖端着碗哭笑不得。
这才几天没见，女儿竟然都不向着自己了，也真是没什么道理。
而在病房外，云朵朵也着急了起来，到底有什么事儿让妈妈特意要和自己说的，难道她一不小心把公司股份转让给杜云帆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了？
“妈，你也快说吧，爸他真的知道了？”
翻了个白眼，云母刚刚才开怀了一下女儿懂了她的心意，一下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父女俩，连文化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让她一点保留的高兴都没有了。
“没有没有，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又往前走了两步，云母总觉得离得近了云致霖会有听见的可能，所以一直都没敢放开了嗓子说话。
“你爸他还不知道，今天他问起你在公司的表现，我说你做得很好还和多家公司签订了新的合同，现在正高兴着呢！”
拍了拍胸口，担心的事情总算没有发生，云朵朵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却又开始疑惑云母为什么要把她叫出来。
“妈，那你叫我出来干嘛？我们刚刚接着聊不就行了吗？”
云朵朵一脸坦然地看着云母，只要事情没有败露，她做得一切都没有问题，也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对爸爸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公司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的好，旭日带来的影响以及她做出的努力都有了回报，让她可以自豪地说出来。
叹了口气，云母知道云朵朵现在确实很努力，但是她要面对的并不只是公司，还有云父的病情。
“你知道吗，前两天你爸又晕倒了一次。”
眼角隐隐浮出泪水，云母这几天一直都假装坚强，实际上对云致霖的病情紧张得不行，之前都是受了刺激才会晕倒过去，现在居然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让她忧心忡忡。
心脏病不是一个小病，甚至时刻都有可能夺去人的生命，如果云致霖真的哪天就这样撒手而去，云母实在无法想象她们该怎么面对。
惊得后退了一步，云朵朵的背触碰到了冰冷的墙面，那温度一下子让她全身发冷，手脚冰凉，仿佛刺穿了她的血肉，冻结了那颗正在欢喜的心。
爸爸的病又严重了？
把身、体里温热的气体都呼出来，云朵朵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都灰暗了几分，为什么会这样，当生活刚刚带上一点希望的时候，就给她来这重重的一击。
“有没有再做一个仔细的检查？医生是怎么说的？”
双手搭上母亲的胳膊，云朵朵眼里泛着泪光，摇着她的手，就连心都跟着一起摆动。
那是她的顶梁柱啊，从小父亲就像是她世界的支撑一样，让她相信就算是世界塌了也能有个人帮她顶着，而现在，那根柱子竟然出现了裂痕。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他心里的问题一直都没得到纾解，就算吃药也没什么用，病情还在恶化，恐怕短时间内是不能出院了。”
忍了很久的泪还是没有忍住，云母把云朵朵拢进怀里，抱着头开始默默垂泪。
“朵朵，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想办法让你爸爸过得开开心心的，就算是骗他，也要把他彻底骗成功了。”
人生在世，在怕的就是无药可医，在这种时候，云母除了强行按压下情绪之外，别无他法。
拼命地摇着头，云朵朵不敢相信这样的说法，怎么可能还会恶化呢？妈妈不是说她回来一切就好了吗？现在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去，怎么爸爸的病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不可能，我要找最好的医生，爸爸他会好起来的，这个家由他顶着，我们才能安心。”
哪怕再不相信，一缕浅浅的绝望还是从心底爬上来，悄然攫住了她濒临崩溃的心灵，让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
“爸，你的粥喝完了没有？”
蓦地把门打开，云朵朵从门缝里探头进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哨兵。
她和母亲在外面又说了很久，再多的痛苦都被压了下去，就算事情再糟，也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而不是自暴自弃。
云致霖喝完了粥，眼看着墙上钟的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都没等到云朵朵和老伴回来，干脆拿起云母刚刚削好的想要分成两半吃的苹果开始了进食。
因为知道云氏的情况还算不错，云致霖的胃口都好了，一碗粥和一个苹果吃下去，除了略微有些撑之外，什么事儿都没有。
等的时间太久，云致霖靠着背后的垫子眯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睡着了才等到了云朵朵。
“粥？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去见周公了。”
冷哼了一声，云致霖对云朵朵拉着云母说了那么久悄悄话的事儿表示不满，他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听云氏的近期情况，现在都等了那么久了。
眼珠子一转，云朵朵朝着病床的方向飞快地走了几步，来到了云致霖的身边，而云母也跟在后面进来了，一家人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说会儿话了。
“爸，你有什么要问的，我都告诉你。”
拍拍胸脯，云朵朵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她对小风似的，有些安抚的成分。
“那你快说说最近公司怎么样了，你妈刚才说又谈了几个新合作？具体给我讲讲，我给你分析一下。”
没有在意云朵朵说话的细节，常年的工作习惯让云致霖一谈到工作就放弃了其他的所有信息，扎头进去，缠着云朵朵询问相关事项。
希望一切都好。
云母站在一边，看到自家老伴一脸认真知足的样子，心里熨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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