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的晕倒毫无预兆，吓了杜云帆一跳，看着她身影摇摆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就这样让她倒地，只好扶了一把。
双手握住云朵朵柔软的腰肢，杜云帆把她搂进怀里，才阻止了她摔倒在地的惨烈局面。
“云朵朵，你快醒一醒。”
云朵朵的身体紧贴着自己，杜云帆的汗毛一凛，整个人都像是被电触了一般。
晕过去的云朵朵没有了刚才的针锋相对，睫毛微微闪动着，像是还有些意识，不说话、不发脾气的样子，才像是记忆里的那个她，温柔婉转，令他着迷。
杜云帆细细打量，这只小猫咪也没有像他想的那么不堪，七年的时间，岁月一点都没有夺去她的耀眼，还是像过去一样能够吸引他的目光。
没有半点反应，杜云帆知道光是这样抱着是没用了，只好把云朵朵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舒适的沙发塌陷下去了一块，承受住了云朵朵身体的重量，也承受住了杜云帆的目光。
不争不抢、不气势逼人的云朵朵就像一朵香槟色的玫瑰，在办公室的一角静悄悄地绽放她的美好，却不妨碍其他的一切。
忍不住想要在上面印上一吻，杜云帆却想起了之前的画面，他们彼此都恨着对方，他又何必这样呢？
苦笑挂在脸上，想要接近，却无法接近，这才是最遥远的距离吧？
杜云帆恋恋不舍地触碰了一下云朵朵温热的脸颊，那感觉，就像是十年前初识，小心翼翼、温柔无比，然后陷入一种奇妙的感觉里，让杜云帆都不想放手。
随着云朵朵的晕倒，两人之间的火气全都消除了，剩下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苦涩。
看着云朵朵，杜云帆的情绪十分复杂，真想把她从这状态中叫醒，然后问一问为什么。
如果不是当年，如果不是你做了那样无可挽回的事，我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知道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杜云帆不允许自己再有这样的感情，径直从沙发前面站了起来。
她不是自己的谁了，她只是云氏暂时的总裁，只是一个深深地恨着自己的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默默地拾起地上还没湿的文件，杜云帆知道他已经不可避免地要给云朵朵一个解释了。
好吧，一个解释。
如果这能让一切都重归平静，那么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杜云帆摁下了办公室电话上的几个数字，电话的那头是刚刚受了他指令的梁宇。
“云氏清盘的计划先放一下，我还要再想想。”
“今天早点休息吧，最近公司上下的事情都很忙，不要拖垮了身体。”
不知是不是在云朵朵那里受了些影响，杜云帆说起话来都温柔了许多。
只是这温柔在梁宇眼里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大半夜的，总裁对他说这样的话，还是在见过云朵朵之后？
汗毛竖了起来，除了应一声“谢谢总裁”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说。
话筒被放下，杜云帆静静地倚在桌子边上，看着躺在沙发上一无所知的云朵朵，竟不想去打扰她。
他们之间如果都是清醒的，那么便一刻都不得安生。
杜云帆甚至都想不起上一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针锋相对、说话尖锐，似乎都是家常便饭，那是作为两个敌人的氛围，而不是曾经的情.人。
我已经无法接触到你了，云朵朵。
眯起一双看过无数风月的眼睛，杜云帆的眸子里还是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弱弱的女人。
就算是什么都不会、就算是总是给他找事情，那种情绪还是挥之不散，就算是一道魔咒，始终把他禁锢在内。
转过身去，杜云帆克制住夜晚的情绪，他该做的不是谈情说爱，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手上的事情。
旭日的情况并不好，对于一个新兴的、成长迅速的企业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正因为有这样的情况，旭日的员工才能学会更对处理危机的办法，锻炼出应对危机的能力，但股价下降、合作破裂、工程进度被打断，这些不良的影响都是不争的事实，想要解决，只能通过自己下达最精准的命令，然后由手下完美地达成才可以。
杜云帆移开了他的视线，他不应该再耽搁下去了，这个夜晚是属于工作的，而不是这个突然冲进来插上一脚的女人的。
工作的沉重就是一条宽广的大河，把杜云帆从云朵朵的那一边给拉了过去。
其他时候都可以，只是现在不可以。
“杜云帆，我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把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和七年前的那一幕重叠在一起，痛苦是加倍的，苦恼也是加倍的，即便是在梦里，云朵朵也没办法逃脱那种苦痛，只能一遍遍地说着这些句子，一遍遍地申诉。
云朵朵在梦里苦苦地挣扎着，嘴角吐出的字句都是痛苦的。
几天时间，工作和杜云帆施加的压力都把云朵朵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家人在身后需要她苦苦支撑，云朵朵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她真的这样想吗？还是只是屈服于现实，才被迫来到了这个位置呢？
梦里答复了这一切。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云朵朵大叫出声，却还是没醒，反而把杜云帆从工作的状态中给惊了出来。
她真的又这么痛苦吗？
给云朵朵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杜云帆实在看不清云朵朵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她应得的吗？她为什么总是说她无辜呢？
心里的刺痛是这些年每每想起都会有的，杜云帆的眸子浊了，混淆了他对云朵朵的情绪。
看着云朵朵难受的样子，他竟然也被感染了似的，叹了口气，杜云帆拿起空调遥控器，给云朵朵打了空调，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什么都不应该做的，确实也没什么能做的。
想念曾经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杜云帆心知肚明，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渗入那记忆之中，被那时又或者说是现在还有的爱意所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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