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相比你今天来找我也是有什么苦衷吧。”
坐了起来，笙落的眼睛挂上了明显的水肿，却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勾起了嘴角。
她的大悲其实已经经历过了，只是因为在云朵朵的面前，笙落才愿意再多发泄一些自己的情绪。
小寒以后都会成为笙落的一块心病，但笙落相信，只要她不断地努力，胜利肯定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
“落落，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兀自看向门口，云朵朵躲开了笙落带着追问的视线，心里划过一丝落寞。
尽管知道除了笙落之外这些话无处可说，可真的让云朵朵冒着伤害笙落的危险来说这些心事，云朵朵还是不愿意。
正因为经历过了那份痛处，云朵朵才后怕，如果笙落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我们先点菜吧，我已经听见你的肚子叫了。”
在餐厅的包厢里干坐了将近半小时了，笙落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太快了，大可以点完了菜再说的，等到吃饱了，说什么话也就有了力气。
“啊，都被你听见了，那我怎么好意思。”
云朵朵的眼睛瞪大了，作怪似的惊叫了一声，这才在笙落的眸子里瞅见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即便那笑意只是淡淡的、只是一闪而过的，但最起码，笙落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没有丝毫掩饰的，剩下的伪装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振奋精神而已。
“我今天要点好多好多菜，这段时间我真的太忙了，公司接二连三出事，我爸在医院又发生了两三次大的意外，再加上……哎，背负着太多压力，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力不从心，唯独和你聊天，我才觉得我们俩是同病相怜的两姐妹。”
“所以你不要怪我对你的关心太少，我也没有办法，今天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我决不阻拦，我们吃个尽兴。”
在想到小风的时候顿了顿，云朵朵直接略过了小风的存在，就是因为怕笙落会介意。
爽朗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包厢，云朵朵向来喜欢用这样的大喜大悲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好像现在的她心里藏了一只悲伤的小狮子，却还拼命地摇着尾巴想要取悦笙落。
“朵朵，我们吃点辣的吧，我记得你不怎么会吃辣，这回一辣方休？”
笙落笑得眯起了眼睛，里面有些奸诈也有些嘲弄，这姑娘今天可托大了，什么都吃？
脸色为之一变，云朵朵惊惧地看着笑意盈盈的笙落，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了，就好像笙落真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不不不，可爱的笙落大人，绕了朵朵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狗腿地抱上了笙落的胳膊，云朵朵的眼珠子就像长在了菜单上似的，生怕笙落会按下好多个带辣字的菜色。
好在笙落还是善良的，点了足足六七个菜也就掺杂了一个毛血旺进去。
菜上得很快，又因为是两个人，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变得很和谐，大学时候云朵朵就和笙落是最好的朋友，只是那时笙落刚从孤儿院里出来，每个月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云朵朵出于对笙落的尊严考虑，偶尔带她出来吃上一顿。
“朵朵，你还记得你前面几次追杜云帆的场景吗？失败之后就自暴自弃，拉我出来大吃一顿解气！”
笙落说着说着笑了出来，那段时间其实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刚进入大学，各项支出就像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如果不是云朵朵的接济，她可能真的得因为费用问题彻底放弃学习。
仔细回想了一下，云朵朵的眼里还是有些迷茫，追杜云帆，哎，提到这个人干什么呢。
“其实每次我都知道你就是找个由头罢了，谢谢你，朵朵，我真的应该好好的谢谢了，几乎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在孤儿院的那几年笙落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因为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笙落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是爱，慢慢长大也没学会如何合群，只是一心一意放在某件事上，就容易遭到其他伙伴的排斥。
上学的时候也是一样，笙落有时会觉得很痛苦，但最后却是因为学习是最后的一条出路而继续下去。
直到遇到了云朵朵，她才有了人生的第一个改变。
关心和温暖就像是云朵朵自带的效应似的，笙落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积了多少福，才能有这个运气接触到云朵朵。
朵朵是个大家庭出来的孩子，良好的教育和教养让跟在身边的笙落感受到了什么是朋友，感受到了什么是关心，也是从那会儿开始，笙落燃起的希望不是成为一个能够自给自足的人，而是成为一个像云朵朵一样的人。
“你知道吗，你是上大学那会儿我点燃的希望，只要想到我努力一下就能和你继续做朋友，我就特别高兴。”
随手点了一瓶酒，笙落默默地打开，为自己斟了一杯。
这些话笙落从来没对云朵朵说过，特别是上大学的时候，笙落都只是把这些话深深地埋在心里。
“我是你的希望？”
一刻不停地吃着菜，云朵朵在笙落的面前控制不住自己会说点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找些存在感。
但笙落的话就像一颗惊雷似的，在她的脑袋里炸响了。
大学时候的云朵朵充其量也就是个学渣而已，有什么好被笙落羡慕的呢？
在云朵朵惊讶的目光里点了点头，笙落勾起了一个微笑，清秀的脸上多了一分魅惑。
笙落长得很好看，只是不喜欢打扮，才不外露。
“是啊，你是我的希望，指向前方的希望。没有人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可我愿意告诉你，只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姐妹，还有，你让我羡慕得发狂。”
“你有被爱的权利，也有爱人的自由，这是家庭赋予你的，但那时候你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份自信，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那是我从来都不敢的，就像你敢直接地追求杜云帆，而我只能悄悄地躲在大树的后面，望着温嘉文的身影一样。”
就这样？
云朵朵呆若木鸡，除了手上的动作没停以外，思绪直接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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