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谁,他猜不到,更算不出。
但绝对是个很棘手的人物。
……
阵前营地。
哥舒喆煜在阵营前叫骂,句句扎心。
“你们西域在盛会上败给我们,现在用利用蛊人来当缩头乌龟,真是丢人!”
营门打开,尉迟跶黑着脸策马走了出来,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收紧。
又是这个哥舒喆煜。
“尉迟将军,带着蛊人来狐假虎威,这以后打仗都不用将军了,会控蛊就行,你们西域还要什么将军。”哥舒喆煜冷笑。
尉迟跶眼眸一沉,确实有被哥舒喆煜的话激怒。
但他也记得军师的提醒,将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哥舒喆煜,你西蛮的兵马被奉天团灭,你倒是认贼作父。”
哥舒喆煜冷笑,握紧手里的剑。“我就算认贼作父那也是我亲爹,你尉迟跶对西域马首是瞻,可能力再强也比不过一个蛊人。等你的主人能完全掌控蛊人了,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尉迟跶咬牙,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这确实是他所担忧的。
他的主人,注意力太过放在蛊人身上。
可这些蛊人就是没有灵魂的杀戮兵器,就是些牲口而已。
“两军对战,你我再打一场,赌命如何?”哥舒喆煜沉声开口,拔剑对准尉迟跶。
他笃定尉迟跶会因为这把剑而应战。
这是西域的星目剑,是白狸给他的。
原本,这把剑应该属于西域的第一将军,尉迟跶需要的就是这份荣耀。
“若是我赢了,你的命归我,若是你赢了,这把剑和我的命都归你,敢不敢?”哥舒喆煜继续激将。
上次对战,他和尉迟跶比确实处在下风,可他被沈清洲训练了这么久,也想试试。
若是能杀了尉迟跶最好,就算是杀不了,也能搓搓对方的锐气,在打斗中让他愤怒,逼西域得让人放出蛊人。
景宸不在,蛊人就是双刃剑,知道了蛊人的把柄,他就不信蛊人不会反噬西域兵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轻易不敢再放出蛊人。
哥舒喆煜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应战。
“将军,别被他刺激,军师有令,您不可亲自动手。”将军在战前就是所有将士的精神支柱,他们的将军不能输。
这种没有把握的仗,不能上。
哥舒喆煜用力握紧缰绳。
“不敢?呵……看来,这把剑你不配得到。”哥舒喆煜讽刺地说了一声。“什么西域第一将军,第一勇士,还不是祖辈传下来的胆小鬼,听说你祖父抛弃西域军独自一人逃命去了,还真是……”
这是尉迟跶心口永远的伤。
西域将士心口一紧,这可是他们将军的逆鳞,平日里谁都不敢提及一句。
哥舒喆煜这是故意激怒他。
“将军,将军不要听他……”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手下败将,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尉迟跶冷笑,握紧重剑冲着哥舒喆煜袭了过去。
哥舒喆煜嘴角上扬,应战尉迟跶。
……
奉天军后方,传信之人见两人打起来,快速离开,前去报信。
……
军营。
“将军,哥舒喆煜成功激怒尉迟跶,两人在阵前对战。”
木怀成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有劳朱雀姑娘了。”
朱雀带着南疆女前来复命。
这么一来,只要西域放出蛊人,就一定要趁机让他们也尝尝被蛊人反噬的滋味。
“朱雀领命。”
朱雀离开以后,木怀成起身,看着作战地图,等待着哥舒喆煜的消息。
“将军,您的伤……”手下担心。
“无妨。”木怀成摇头。
只要对方一放出蛊人,九凤就会倾倒提前准备好的臭蒜花汁,将蛊人尽可能逼到西域军营,扰乱西域内部。
趁西域铁骑内部混战,木怀成要随机应变,随时根据情况出兵给西域致命一击。
“陛下,西域军师似乎算到我们的预谋,蛊人关押的地方看守严密。”
根据原本的计划,趁哥舒喆煜和尉迟跶动手之际,逼西域放出蛊人,或者他们的人亲自潜入,放出蛊人。
如今,对方就好像能提前算到他们要做什么一样,让奉天军极其被动。
如果计划落空,那哥舒喆煜的这次牺牲将毫无意义。
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先想办法除掉蛊人。
“可有查清对方军师是何人?”木怀成眼皮跳动的厉害。
“听说,是巫族之人。”手下紧张低头。
木怀成抬手揉了揉眉心,难怪。
难怪能提前预测他们的行军轨迹。
“将军,这可怎么办?”手下紧张。
“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奉天将士的命在自己手里。”木怀成用力握紧手指。
他绝对不会让哥舒喆煜出事。
“将军!有人求见,是……是沈清洲!”
木怀成愣了一下,脸色一沉。
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沈清洲,他说,他是来帮我们的。”副将也焦急地跑了进来。“将军,真的是沈清洲,沈大人!”
快步走出营帐,木怀成警惕地看着沈清洲。“不知道沈大人来这荒郊野岭做什么?”
木怀成对沈清洲手中警惕万分。
这个人……曾经是木家最大的敌人。
“不必紧张,我只是来帮你的。”沈清洲表明来意。
“你来帮我们?”木怀成冷笑。“理由?”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赎罪。”
沈清洲的声音异常平静,只说了两个字,赎罪。
木怀成深吸了口气,手指慢慢握紧。
“赎什么罪。”
“三十二城,木家军全军覆灭,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是他,明知道司马烈与木家有仇,还故意让他前去。
“沈清洲,我木家军几万人的命,就用你一句赎罪,就能赎得过来吗!”木怀成有些失控。
“你们木家欠了司马烈的,得还,事态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围,司马烈到了战场以后并不再受我管控,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是暗魅楼的人。”沈清洲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确实有私心,但木家欠了司马烈的,也是事实。
“我们木家何时欠了他的,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木怀成不相信。
“等战争结束,我希望你有命活着回去,问问你父亲。”沈清洲始终平静,就好像永远都能将自己置身事外。
木怀成恨沈清洲,可洞壁崖之战关系着奉天的命运,不是他顾及私人恩怨的时候。
“您有多少把握,能打赢这场仗,夺下嘉峪关?”木怀成侧身,让沈清洲入主帅营。
“如若没有把握,我大概会直接回京都,劝萧君泽弃城投降,不做无畏地挣扎。”沈清洲云淡风轻的说着,但话语却极其有分量。
莫名,木怀成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喆煜在阵前与尉迟跶对战,我们的计划是逼他们自乱阵脚。”
沈清洲点了点头。“你们做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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