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前脚被市纪委调查,王中秋后脚就让县纪委叫去,接受组织询问。
滞留了三个多小时,王中秋守口如瓶,哪怕是引诱,他都没说厉元朗一句坏话。
办案人员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把他放了。
当王中秋走出县纪委,却接到常鸣的电话,“中秋,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有事要说。”
当王中秋踏入常鸣办公室里,常鸣却示意他把门关上。
坐在常鸣对面,王中秋垂头丧气,脸上布满愁云。
“中秋,经县政府党组会议研究决定,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用来上班了。”常鸣传达着会议决定,眼神盯向王中秋,有同情,更多的是无奈。
他虽然是党组成员,但人微言轻。
陆定方主持的党组会议,钟康和李本庆全力支持,张忠强和他反对,杨梅弃权。
少数服从多数,王中秋就这样被停职了。
“常主任,为什么?”王中秋抬眼看向常鸣,脸上满是不解。
“中秋,你要看开,有些事我们无法更改,只能接受。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不相信厉县长会做出公报私仇的举动,但是……”
王中秋深深低下头,看着脚尖嘀咕道,“厉县长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人背后捅刀子,我不甘心。”
“不甘心没有用,中秋,接受现实吧。”常鸣端起茶杯吹了吹。
王中秋见状,缓缓站起身,佝偻着身子走出常鸣办公室。
望着他黯然神伤的背影,常鸣默默感叹着,陷入深思。
走在县政府大楼里,和王中秋照面的人,都用异样眼光看他。
曾经一口一个王秘书叫得亲切的人,就像躲避瘟神一般,都离得远远。
倒是那些嘴上没有抹蜜的人,反而投来的是同情,甚至还有人扼腕叹息,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中秋本打算回住处,却不知不觉走到刘婷所在的幼儿园。
正好心情不佳,王中秋便进去看一看心爱的人,借以驱散烦恼和愁闷。
路过园长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园长正在发火,王中秋仔细一听,却是刘婷遭到园长训斥。
“刘婷,你为什么不打扫分担区的卫生?”
刘婷据理力争的反驳说:“我是主班老师,负责教课布置作业,我又没长三头六臂,根本顾及不过来。陈老师是副班,分担区卫生一直都是她负责的,这事你应该找她,不是找我。”
园长却说:“陈老师是教育局陈局长的远房亲戚,教育局是幼儿园的直管部门,陈局长一个不高兴,咱们园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你有个权势老公罩着,陈老师也就忍了。现如今,你家那位都被纪委抓走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底气跟我这么说话!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人!”
王中秋听闻此言,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一把推开门大步进来,冲着园长冷冷说道:“我叫王中秋,是刘婷的未婚夫,就是你口中说的被纪委抓走的那个人!”
园长一怔,呆呵呵的看着王中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趁此机会,王中秋一把捉住刘婷的手,霸气说道:“咱们走,在这种势利小人的地方做事,该把你带坏了。”
然后硬拽着刘婷走出来,留下园长不知所措的那张脸。
刘婷挽着王中秋的胳膊,二人走在大街上,刘婷问他,是不是真被纪委带走了。
王中秋双手插兜,仰天长叹一声,“我刚放出来,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县里已经停了我的职,让我回家反省。”
“啊!”刘婷睁大了惊恐的眼睛,随后愤然不平道:“这些人简直太势利眼了,厉县长刚出事就对你下手,一点情面不讲。”
“这年头,良心都被狗吃了,谁还讲情面。”王中秋苦笑着,“我只是担心厉县长,他这次麻烦要大了。”
刘婷思索良久,摇摇头,“厉县长不是水副书记的女婿吗?再说,他这回也没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和那个叫张什么的女服务员,他都没事,我想这次应该逢凶化吉。”
“这次和那次不一样。”王中秋解释道:“这次对方故意想抹黑他,各方面做足了功夫,谁都帮不到他。纵使水副书记也要避嫌,直接出手干预,水副书记都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对方借助网络发达,弄得尽人皆知,要是不给个处理结果,各方面都交代不过去。唉,我是担心厉县长,这一次恐怕真回不来戴鼎县了。”
看到未婚夫失望眼神,刘婷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低着头陪王中秋往家走。
没人再说话,只有脚步声音。
想不到二人一进家门,就听到刘远山正跟刘婷妈诉苦。
“王八蛋的万连,凭什么把我防御股的副股长给拿下了,说什么老子年纪大了,要给年轻人锻炼机会。纯扯淡,老齐只比我小三岁,他还叫年轻人!”
“万连就是个小人,当初没有我,他能当上副局长?屁股还没坐热,就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刘婷妈也是气不过,数落万连几句,正好看见王中秋和刘婷携手而回,登时闭上了嘴巴。
刘远山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气哼哼扫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刘婷妈忍不住,问起关于王中秋被纪委带走的传言是否属实。
“妈,你就别问了。”刘婷白了一眼,低身给王中秋找拖鞋换上。
“干嘛不问了,中秋的好坏可是关系到咱们家的未来。你爸爸刚当上防御股副股长才多久,今天就给撸了。看样子,中秋是受到厉县长的牵连,仕途要走到头了。”
奇怪的是,刘远山并没有揪着这个事絮叨,而是瞪了老婆一眼,闷声说道:“吃饭,说别的就是给自己添堵,何必呢。”
吃饭时,刘远山张罗着要王中秋陪他喝点酒。
王中秋也正有此意,两个失宠男人对饮,刘远山劝着王中秋,“我想开了,我没多久就要退休了,副股长不干就不干吧,反正也不是在编干部,地方粮票而已,没意思。”
说着,举杯和王忠秋撞了一下,又说:“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年轻,今后路长着呢。这次倒下,以后还有机会,假如厉县长回不来,最坏的结果你回二中当老师,一样能生活。”
一直以来,刘远山就是势力加贪心的组合,不过今晚这番话,让王中秋听着心里热乎乎的。
难得叫了一声“爸”,王中秋眼眶湿润,再也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允阳市水庆章的家里,他正在接听一个电话,对方是谷政川。
“庆章,我听说厉元朗摊上事了,你和红岩是怎么打算的?”
水庆章轻叹一口气:“接受调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谷政川一愣,劝道:“庆章,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耍什么性格。厉元朗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婿,你不为他着想,也该为小月想一想,还有谷雨。你是副书记,云水市委能不给你面子?”
水庆章无奈的口气道:“这事影响面太大,我没法出手,这是给我自己找不自在。”
“的确,我离这么远都听说了,想必知道此事的人会很多。”谷政川担忧道。
略作停顿,谷政川又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莫不如把厉元朗调到南陵来,远离那个是非漩涡,在南陵蛰伏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了,我再启用他。干脆也别做县长了,直接上县委书记。”
水庆章一听,厉元朗若是在谷政川和叶明仁手下,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只是谷政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犯起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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