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使用了这一招声东击西的方式，将傀儡魔引了出来并且顺利抓住。
在一人二妖的扯皮互相甩锅之下，被毒晕过去的傀儡魔总算悠悠转醒。
只是他一醒，就听到墨玉直接将锅扣到了他的头上：“若不是他太弱，怎么可能这么点毒就能毒晕这么久。”
傀儡魔听了，眼前一花，差点又厥过去。
他不明白，就墨玉这狗东西，怎么会有人对他效忠？
最后还是熊大壮先发现他醒来，见他脸色煞白，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神痛苦怨恨却无焦点，就知道是毒发了。
现在的傀儡魔还保持着人身，熊妖一把抓过他的头发，掰开他的下颚，将一瓶药水灌了进去，再把一不小心弄脱臼的下巴合上。
大概一盏茶之后，傀儡魔的呼吸逐渐缓了下来，直挺挺躺在地上，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许起伏，都能直接扔进乱葬岗。
蝎尾毒千金难求，效果更是神奇，用的多了起效快，一息之间就能夺人性命，用的少了不至于夺人性命，但却会潜伏在经脉中，化解体内魔气，这种情况下，经脉会如刀割般疼痛，直到体内再无一丝魔气，这毒也不会消除，只会继续潜伏。
此毒无解，只能灌另一种药水暂时压抑蝎尾毒的效用，只是这种药水却能被身子所吸收，所以一旦没了，毒会接着发作。
所以很多杀手机构都会用这种毒来控制自己的手下，不过好在这毒产量极低，大多数人也舍不得用在普通人身上。
傀儡魔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地牢昏暗的灯光站在他瘦削、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出几分可怜来。
只可惜在场诸位都不是什么心软之人，特别是墨玉，曾经被骚扰得烦不胜烦，直接招来两只黑鸦精，将傀儡魔锁在一个牢房中，拉过陆杳开始审问。
他们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将制作傀儡的核心符文问出来，这是刻在妖魔记忆里的传承，一般来说，别人是拿不走的，符文理解也十分困难，要是傀儡魔故意画歪几笔，也无人能够发现。
当然，这知识一般情况。
毕竟陆杳身上还有作弊器一样的翻译芯片，虽然做不到纪之穆那样的中译符，但还是能知道意思的。
一眼扫过去，字缺胳膊少腿的，语义狗屁不通的，直接来了个错别字或者乱码的，都属于傀儡魔瞎画的。
陆杳没想到它都奄奄一息命快没了还想着报复他们，估计他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毒是他们自己装的，能毒死什么实力的人心中自然有数，原本还以为是有旧伤，现在看来……
陆杳将几个正确的符文挑了出来，径自走到傀儡魔面前放下，语气很轻，却让傀儡魔登时吓出了冷汗。
她说：“我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不要动那些心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让我发现错一个，你的骨头就要断一根。”
傀儡魔猛然瞪大眼睛，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声带已经被毒溶解，只能在嗓子里发出无能为力的“嗬嗬”声。
陆杳把笔往旁边一扔，沙漏计好时，回到了外面。
墨玉面前铺着一张图纸，是这几天他们一起划分的地段。
陆杳的目标很明确，农业工业两手抓，用经济拉动需求，然后再反哺魔域。
当然，改善民生最根本的问题不在这里，仙魔两界连年开战，魔域整体战斗力虽然更高，但是后续力量不足，迟早会被资源丰富、后备力量充足的上玄界拖垮。
但是这都不是陆杳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她只能先将目标先放在经济发展上面。
这是一张以煞血城为中心展开的产业版图，也多亏了这里地广魔稀，大量土地无主，她将这些全都划入规划范围。
生产线她决定放在煞血城的矿山和白骨城的矿场中间，那里有很大一块空地，后续他们开展的生产肯定会越来越多，大一点没有坏处。
符文是核心技术，拿到符文之后，制作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三天之后，煞血城第一条生产线建成，第一批产品也正式出炉。
陆杳检查过后，确保品质没有任何问题，就交由纪之穆走之前留下的门路销售出去。
不过光靠一个产品是很危险的，这也不是什么必需品，一旦热度降下去，很容易落到无人问津的局面。
于是这个这个关口，他们决定再开发几样新的产品，先把自己的口碑打出去，才能有稳定的客源。
只是这一点还急不得，陆杳把这个交给手下之后，就去找了墨玉。
现在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
找到墨玉的时候，他正躺在城主府的屋顶上，眼睛盯着黑云不散的天空，突然开口说：“你说为什么魔域会是这个样子？”
陆杳怔了怔，这个问题，就如同“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一样深奥，属于要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回答的问题。
所幸墨玉也不指望陆杳回答，自顾自问完之后又淡淡说：“自我有意识以来，魔域就是这副寸草不生的情况，食物很少，要靠抢夺才能获取，抢不到就饿死，但是为什么，上玄界和这里明明只隔着一道屏障而已。”
陆杳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一时间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不由得沉思起来。
隔了一道屏障，就能让两个相邻地区产生截然不同的气候吗，况且还有魔气和灵气的差距。
那道屏障，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
片刻之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种解释，什么行星公转轨道，什么磁场，全都轮了一遍，末了，又感觉好像都不是。
现在要怪只怪自己读书少了，若是换以前学校里那些研究星球气候的教授来，说不定这能研究个所以然出来。
“对了，”墨玉发泄完了，直起身子，“你找我干什么来着？”
陆杳抬起头，一剑鞘把他杵了下去。
她自己跳下屋顶，问墨玉：“你先在和魔尊的差距有多大？”
墨玉说：“一个大境界。”
陆杳：“弄死他的几率有多少？”
墨玉砸吧了一下嘴：“不足千分之一吧，那还得是他突然走火入魔，我藏在暗处给他补刀的情况下。”
陆杳：“嗯……”有点麻烦。
明明是讨论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偏偏两个人一个神情淡然，一个陷入思考，情绪波动比讨论城门口的地种哪种作物还要小。
末了，陆杳换了个思路：“你在一年内突破一个大境界的几率又有多少？”
墨玉笑了：“比朗虚剑穿着艳粉色裙子在两界战场跳脱衣舞更小。”
陆杳捂了捂眼睛，这是什么鬼比喻，想象了一下，只觉得辣眼睛。
但是这魔尊又是一定要除掉的存在，再不济也得把他从魔尊的位子上拽下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建设。
“啊，”墨玉忽然拍了拍脑袋，“不过方法的话，还是有一个的。”
陆杳挑了挑眉。
墨玉说：“祭天大典你是知道的，这个大典我曾经是右将的时候参加过很多次，这个……并不是单纯的一个无用的祭典。”
他这么一说，陆杳也来了兴趣，眼神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墨玉回忆了一下：“每次祭天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一股规则之力笼罩下来”
陆杳：“规则之力？”
墨玉点头：“这种像是刻在修士本能中的敬畏，是天道降下来的法则。”
陆杳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在她意识里，规则就是本身就写在那里的，如同地心引力和作用力这样的自然法则，它们存在，而后被发现，而不是墨玉说的，感知这些东西，将它们进行强化。
不过陆杳只是静静听了下去，她直觉接下来讲的内容十分重要。
“规则之力笼下来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魔气像是在顷刻间被吸收去大半，但是他身上笼罩着不可直视的威压，完全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心。”
就像是，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臣服在这人之下。
陆杳若有所思。
墨玉继续道：“有趣的是，若不是你刚才问起杀死魔尊，这个场景像是被从我的识海里抹去一般，分明这种奇异的场景，我看了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陆杳说：“这就是你说的天道之力。”
墨玉点头，笑着夸赞道：“真聪明。”
“按理来说，既然规则之力已经对这段记忆进行修改，你也不会因为一两个关键词回忆起来。”陆杳看着他，推测说，“出了变数，你身上的规则之力变淡了。”
墨玉微笑着和他对视。
陆杳直直看进他的眼底：“这个变数，就是我。”
天道、规则，陆杳倏忽抬起头望向天穹，头顶依旧是仿佛亘古不变的天，但是陆杳没有忘记，那天她突破，天上降下雷劫，乌云退散，露出了清澈蔚蓝的本色，那才是魔域真正的天空。
那么，这里的天道，和上玄界的天道，又是不是同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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