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凶狠的饿狼, 在天罗地网的猎捕中,也足够耗尽一身戾气。
染红的剑身,随着一道剑花刺入被血润湿的泥土, 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跟随其后的凌乱错杂的步伐,薛北望咬紧牙关拔出去剑, 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几番车轮战下,身体已是强如之末……
凛冽的风顺过耳旁,投掷而来的燕尾镖随着一个灵巧的侧身, 镖身仅扯下一块衣袍的布料钉于树身。
薛北望紧了紧手中的剑,随着黑暗中的剑光,反手挡住一击杀机, 旋身与杀手拉开距离,皆时又有两枚燕尾镖朝薛北望咽喉奔去,已显疲态的身体,一个反转,肉、体落地发出声闷响, 身上如同爬满密密麻麻的蚁虫, 咬噬着骨骼。
抬眸间, 天旋地转下他好像看见了绝玉在对他笑。
刀刃划过手臂,薛北望身体一颤, 双眸失神的望着前方,唇角微微上扬。
“够了, 主子说速战速决。”
“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得让他多尝点苦头才行。”
黑衣人说着剑划破薛北望的后背,丑陋的伤痕在背上撕裂开。
旁边的男人道:“别耽误时间了。”手中的剑向薛北望的柔软的项颈刺去。
‘噗——’的一声,身体被贯、穿的闷响。
剑随着身体一同倒地, 在死亡下他抽搐着身体,逐渐扩散的瞳孔见玄衣人从他身上跨过,手中的剑飞快划开另一人的颈部,温热的血喷洒而出,临死前对温度最后的触感是同伴的喉间洒出的热血……
白承珏换了握剑的手,单手搀起薛北望搂入怀中。
树林中浓重的血腥味掩盖住白承珏身上的腥味,薛北望头无力的搭在他肩膀上,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本就宽厚的身体失了力,只能依靠着白承珏站稳。
白承珏轻唤道:“薛北望?”
“恩。”
听见回应,白承珏舒了口气,手搂紧薛北望的肩膀道:“撑住,很快就能回去了。”
薛北望侧脸不适的蹭了蹭白承珏的脖颈,傻愣愣的笑了:“我见到绝玉了,他在对我笑,他在找我……”
白承珏搂着薛北望一时间鼻头酸涩,轻声在薛北望
耳边道:“……他还活着,要是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想见他。”
话音落,薛北望身子一软,幸得被白承珏搂紧,一时间白承珏身体依靠着树身才堪堪能稳住身形。
他垂眸看着依在他怀中的薛北望,无力的合上眼,掌心一松,手中的长剑落在了薛北望的脚边,肩匣自伤的口子在将薛北望拦腰抱起的那一刻,皮肉似乎撕裂开来,他抱着薛北望朝树林外走去。
如今的身体状况虽全身而退难,但真无法离开与他死在一起倒也不错。
快到尽头,十多个黑衣人提剑而出,刃口对准二人正欲刺去。
一声‘停手’,制止住了眼前的杀机。
来人穿的严密,但毕竟是亲手带大的孩子,身高体型哪怕是走路的动作白承珏都猜出他的身份。
少年苦笑道:“你往昔一直站在我这边,现在要为了区区一个外人不要我了?”
白承珏眉头微蹙道:“让开。”
“你有没有想过,保不齐他那一日就杀了你,丘儿只是担心你出事,所以才一定要他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白彦丘抬手示意影卫收刀离开,他伸出手,缓步朝白承珏走近,“杀了他,我们就回去,你身体应当好好静养,没必要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伤了自己。”
白承珏冷声道:“若我拒绝,今日是不是连我都该杀?”
蒙面下那双眼睛委屈的看向白承珏摇了摇头:“……不是的。”
白承珏抱着薛北望与小皇帝擦身而过:“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替我决定。”
小皇帝咬紧牙关,伸手攥住白承珏的袖摆:“皇叔,我……”
“下不为例。”白承珏甩开那双攥紧他袖口的手,抱着薛北望离开。
回到新宅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宅内一片狼藉,白承珏将薛北望抱上被翻的杂乱的床铺,坐在旁边为其解开衣服,查探身上的伤口。
白承珏玄青色的衣袍紧贴着肩匣处的伤口,血将衣物染湿大半,衬着阳光都可以看出衣袍上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
这具身体仿若全是假的,丝毫疼痛和不适都感知不到,木然的为薛北望检查伤口,止血
包扎。
“主子。”
闻声,白承珏为薛北望将白色的缠带系紧,低声道:“叶归,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叶归在门前一跪:“叶归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若真铁了心要将属下赶走,那还不如杀了属下。”
白承珏起身,快步于叶归跟前,单手扼住其咽喉,看着在心甘情愿赴死的模样,白承珏松开手起身踹向其带伤的肩匣,冷声道:“滚。”
叶归咬紧牙关,再次跪直身体:“薛北望对主子而言当真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是。”
叶归在地上重重磕了个脆响:“叶归知错,还望念在你我二人十余载的主仆情谊,给属下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说完,见白承珏不为所动,叶归一声声磕的更响,口中一字一顿的重复到‘请主子允许属下继续做您的影子!’
……
薛北望转醒,看着周围熟悉的布景,急忙起身,穿上白承珏玄青衣袍带着雕花银面的叶归急忙来到薛北望身边。
“薛兄。”
“白大哥?”薛北望茫然的抬起头,眼眸泛红,“我找不到绝玉,我在下游,树林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薛兄,人我已经找到了,他如今在隔壁房歇息。”
薛北望一愣,急忙推开叶归,一瘸一拐的朝隔壁的寝室赶去。
打开门,白承珏躺在床榻上,内衬上沾有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
薛北望缓缓坐到白承珏床边,将白承珏冰冷的手囚入掌心,一道道刺目惊心的伤口,仿若让薛北望心口上剐。
薛北望唇瓣吻上白承珏的指尖:“……我的错。”
看着二人,叶归回想不久前,白承珏不肯松口的模样。
可从南闵县到自伤后救回薛北望,这具躯壳已是强弩之末。
白承珏指着门冷声道‘我说滚’,身体微微发颤,当是怒极,‘噗——’口中温热的鲜血喷涌,血透过面具滑至下颚,再难强撑的身体,一时间轰然倒地。
迷迷糊糊前,那手攥住叶归的衣襟道:“不要碰他。”
回到如今。
薛北望看着肩匣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手微微颤抖的想要拉开内衬,却发现
血肉以与布料黏在了一处,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急忙起身道:“白大哥,你帮我照顾他,我去找大夫。”
“你们二人伤的都那么重。”叶归微微欠身:“我去便是,主…他就劳烦你照顾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脱下马甲的小花魁被自己侄子秀的又穿上了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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