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天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谢亦辰早就被这位蒋艺大咖给盯上了，被请去节目也是他向节目组推荐的。那天录节目之前，蒋艺联系上马沸，要和谢亦辰吃饭。考虑到他是节目的常驻mc，也有点背景，谢亦辰同意了。马沸当然提醒了谢亦辰蒋艺为人，甚至也跟着一起去了，但在包间里，这位蒋艺还是说了一些十分大胆的话，暗示他有背景，对谢亦辰有意思，让谢亦辰听话一些，会在节目上提携他，他想要别的资源也会有。谢亦辰都当没听懂，还四两拨千斤地岔开话题，但这个蒋艺可能以为谢亦辰好欺负，录完节目，赶在其他人前面回了酒店，偷偷进了谢亦辰房间。
“我一进门就觉得不对，首先是我放在床尾的一双替换的运动鞋被踢歪了，床尾沙发铺的沙发毯也被拽得有点乱，像是有人坐过，但我从没碰过那个沙发。我意识到可能有人进了我房间，我没有叫过客房服务，可以排除这一点，我也没有给助理他们房卡，同样可以排除助理，甚至是有人通过助理进我房间的情况。但不管是谁，随便进我房间，我肯定要保留现场，甚至是录下证据，要是进贼了，也好报警。但我才把视频录制功能打开，那个蒋艺就冒出来了。”
他不好举着手机录制，但视频有录音功能也足够用了。那个蒋艺都没注意到他把手机塞回兜里的动作，之后就发生了那些让人恶心的对话。
柏燃无比庆幸谢亦辰足够警醒，不然真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做得很好。”但柏燃还是有一点介意，“你不告诉我也就罢了，怎么说通马沸也不和公司说的？”
谢亦辰：“我把录音发给他了，告诉他要是有事就把录音爆出去，但没事可以先不和你说。而且我当时用录音威胁了蒋艺，让他小心点，他顾虑到我有录音，也不敢乱来，只是没想到还有狗仔。狒狒哥当时知道我做了什么，估计也是觉得捏着把柄蒋艺不会再做多余的事，就没说。”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柏燃掐了下他的脸，情绪平复下来后，语气也温柔，“有事一定及时和我说，不可以觉得给我增添负担就憋在心里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你要是把我当家人……”
谢亦辰打断他：“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我也有要求。”
柏燃说：“你说。”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也不可以瞒着我。”谢亦辰又有点想亲他，忍住了，说，“我们互相扶持，这样才能一起走得更远，我们还有好多个十年呢，对不对？”
柏燃被他提醒了十年之约，唇角微扬，心底却有些许苦涩，想着或许他们永远都只能凭着兄弟关系这么相处下去了，但只要谢亦辰一直待在他身边，视他为唯一，似乎也没必要多求别的。要真成为情侣，他实在不会恋爱的正确方式，再出现和前任那样的情况，他真的会受不住，和前任还可以做朋友，和谢亦辰恐怕只能形同陌路。关于谢亦辰，到了如今，他不愿承受分别，更不能承受失去，他承认自己就是自私的。
“嗯，你说的对。”
把话说开，俩人都似松了一口气，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之前接吻的事儿。
“回房睡觉吧，先去洗个澡？”
“嗯。”
柏燃没有放开他的手，虽然那个吻还残留着些许尴尬，但在谢亦辰以为自己嫌弃他的情况下，柏燃没法把他赶去客房睡觉。
等都躺到床上，都已经三点多了，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柏燃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谢亦辰靠在他身旁，很乖地只是拉着他的手，说：“睡吧，别强撑了。”
柏燃“嗯”了声，犹豫了下，还是在谢亦辰有点红肿的眼睛上亲了下，说：“小可怜，晚安。”
谢亦辰轻笑了声，带着些许释然的意味，回他：“晚安。”
他盯着柏燃闭眼，一眨不眨，但过了会儿却被柏燃拿手遮住眼睛。
“老实睡觉。”
谢亦辰依言闭眼，或许真的有点累，迷迷糊糊的，还是睡了过去。
、
清晨不出意料地又抱在了一起。本来谢亦辰想退开，但因为昨晚热搜那一出，让他想起了一点事，又躺回了原位。
他终归是没法放弃的，这一点迟早要解决，倒不如趁热打铁迎难而上。
柏燃不知道谢亦辰在想什么，在谢亦辰醒来没多会儿也醒了过来。
窗帘还拉着，冬天天气不好，不管睡到几点，醒来都像是在夜里。柏燃打了个哈欠，回了点神，身体又有些僵硬。
他扭过头，就见谢亦辰也醒了，正靠着他的肩膀，仰着脸望着他，眼底好似还有一点羞涩。
柏燃：“……”
虽然他也有一点反应，但真的不如十八九岁的男生火力壮。
谢亦辰小心翼翼：“哥，这应该是正常的，对吧？”
“嗯。”
当然是正常的，不正常地是他抵着他大腿一动不动，柏燃想往后退，就见谢亦辰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哥，你嫌弃我吗？”
柏燃算是被他拿捏了，无奈解释：“哪里嫌弃你了，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说了。”
“好吧，我不说了，你不嫌弃我。可是我记得你之前也说了，正常男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也会有欲望。我们在一起，难免都会有欲望，可我不会去找别人，你也不能去找，因为我不让。”
他理直气壮，说着说着就耍赖起来。
柏燃听得笑了声，又有些无奈：“我不会去找别人的。”
他最渴望的人就在他面前，他还能找谁呢。
“那我们怎么解决呢？都靠手吗，你会满足吗？”
柏燃答不出来，想着自己这两年靠手也过来了，但谢亦辰呢。而且，要是真的一辈子不找别人了，靠手并不现实，就是他，也是凡人，也会有那些不可宣之于口的欲望，更何况谢亦辰就在他面前，和他有着亲密无间的距离。
可让他对谢亦辰真的做些什么，他好像也做不到，昨天那个吻纯属意外。
“我们可以暂时不讨论这个话题。”
谢亦辰却不依，说：“有一句谚语，最大的仇敌，莫过于自己的□□。你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讨论吗，也许将来这就会是我们之间延续下去的最大的阻碍。”他和柏燃虽然不会像蒋艺那样成为欲望的奴隶，甚至因为欲望而犯罪，但欲望也会成为稳定关系中的不稳定因子。
柏燃知道，只是让他怎么和谢亦辰讨论呢，他实在耻于开口，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保守的人，或许也因为这个人被他曾经视为弟弟。
“我可能是个不太正常的人吧，想要独占你，连别人多看你一眼都想挖了他眼珠子，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过，你会觉得害怕吗？”谢亦辰突然又岔开了话题。
空气都安静了两秒，柏燃轻缓地回了一句：“不会。”
谢亦辰在昏暗中微微扬唇，说：“我都这么不正常了，你还纵着我。”
“哪里不正常了。”柏燃还是柔声回应，没有迟疑，“你又没有真的那么做过，论迹不论心。”
“哈哈，论迹不论心，或许吧。但我还是想说，我占有你，就想占有你的一切，从你散发甜香的发丝到你的笑容，你永远温柔多情的眼睛、薄情湿润的唇……甚至你的身体。”昏暗里，因为柏燃几乎无条件的纵容，谢亦辰的眼眸越发幽深，也越发大胆，几乎有些不顾一切。他定定凝视着柏燃，随着话语里提到的，一寸寸划过柏燃的眉眼，又歪头露出一个堪称纯真的笑，说出的话却越来越不像话，“有时候我甚至不希望别人能看到你，想把你牢牢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的全世界只有我存在。否则，以我们这么不稳定的关系……我怎么能安心呢。”
他语气轻柔如蜜，却又让人有点背脊发凉。
柏燃知道谢亦辰的占有欲很强，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随着谢亦辰一句句描述着那样的场景，他没有觉得害怕，也没怎么反感，反而觉得心尖都在颤栗。他想他明明没喝酒，怎么能又有了醉意，那股糊涂劲儿几乎又要上来了。
谢亦辰说他不正常，柏燃想说，可能他才不正常。
他对自己曾经一度当弟弟的小孩儿有了难以启齿的私欲，更有了私心，他相信了谢亦辰说的十年之约，便希望谢亦辰能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严格遵守。最好，最好能如他自己所说，十年，又十年，直到他们血肉成泥，白骨成灰。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突然想通了一点，觉得谢亦辰说的对，欲望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与其某天出其不意地失控，不如早一点，在彼此有共识的时候，将其掌握。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1。但他也想要他们的关系能一直稳定地延续下去，这样的心境是他年近三十从未生起过的。理智的圣天使和私欲化身的魔将他心口划为战场，但在谢亦辰悲伤难言的目光下，摇摇欲坠的心探出魔爪，终于将一切都狠狠拽下。
柏燃在昏暗中摸到了谢亦辰的手，指尖不经意蹭过他掌心，慢慢和他十指交扣。
“我们之间只有口头约定，你不安心是正常的。你说的对，或许我们应该未雨绸缪。”扫清这段病态的感情中所有的隐患。
谢亦辰总算有了点真心的笑意，更紧密地靠向柏燃，贴着柏燃的耳根，调情般说：“哥哥你真好，所以现在……我更过分一点，你也不会介意，对不对？”
他抬起身体，定定和柏燃对视了片刻，在柏燃温柔纵容的视线里，心跳如鼓，闭上眼，低头试探轻吻他的唇，片刻得到柏燃的回应，手也大胆往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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