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末后与每个县城的书信往来,都有专人负责,每一封信写出之后,由专人送出,然后取得回信之后,连同原信件一同收回。
官员们只知道这是苒城的独特传递方式,并不知道这传递方式叫做纸,这也是为了避免纸张的流出,偏远一些地区还未完全推广书信,因为这些偏远的地方,唐珺并不知道是否跟他们齐心协力发展苒城。
在发展苒城中,他也遇到过一些阻碍发展的人,为了一些利益,在他们发展中设置陷阱和困难。
所以他们格外小心。
但是《为民规》的推广每个县都有回信,也就是说玉成县当初是明确表示自己已经推广了。
“君贞十七年秋末可是你任玉成县县长。”
“是。”何正文神色不变。
“既然你是县长,为何苒城推广的《为民规》你未翻阅,同时也没有在县城内推广开来。此为罪一,城有令,而你未遵。”
何正文思考着唐珺说着这个《为民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城主明鉴,玉成县确实没有《为民规》。”
“没有?放屁。”
何正文微怔,随后气红了脸,指着唐珺,说不出话下文,“你——”
“忧百姓之忧,同享革新之福,广学《为民》,玉成敬上。这段话你应该写过吧?”
何正文哪知道这句话写过没写,苒城发过来那些东西,全都是李主簿接手,接待过苒城来的人之后,回禀他一下就好了。
《为民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李主簿不在身边,提点自己的人都没有,原本想着把人领过去就好,哪知这个人在半路就发难,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也不能在此都被捕呀,“去让李主簿来。”
何正文对着身边一人使眼色,那人收到后便想要离开,蓝玉哪能让他离开,驾马上前,一脚踢倒将人在地。
“城主让你离开了吗?”局势再次紧张了起来,何正文拉过一个人护在自己面前,有些慌乱,这个城主不按套路,若是不去府衙,那些人现在也救不了自己,不如让现在的二十人和他们几人拼了。
打定主意,何正文夺过一把刀拿在手中,指着唐珺。
“珺郎。”
明英感觉马车动了一下,便瞥见一个声音站在唐珺身后。
唐珺后退一步,直接推到了李祺怀中,身后侍卫挡在唐珺面前。
“你是什么城主?我都没有给苒城送过信,怎么可能有城主来?来人,这人冒充城主,抓起来。”
何正文命令一下,官兵就对着唐珺一行人发难。
“秦康山,这县尉你是不当了吗?”
“何正文,你囚禁任通判,不管城外百姓,城门紧闭,勒令商铺和百姓闭门不出,此种种难逃罪罚,如今居然以下犯上,围攻城主,罪当株。”
“好好好,是看你被我擒拿还是本官被株。来人,统统拿下。”
“蓝玉,留活口。”
“是。”马上的蓝玉直攻何正文,保护何正文的官兵能比得上蓝玉这些在沙场厮杀的人,没几下三十多人就倒地,何正文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颤抖着双手握刀。
此刻老天不下雨了,似乎觉得不该为此人流泪,也似乎是因为这人即将的垮台而露出难见的清朗。
“《为民规》有一规定任何情况下百姓依赖而生的米面商铺不可关闭,若是遇到情况紧急,官府可接收商铺管理,并给于商铺合理银钱。你下令将这些铺子关闭,百姓如何度日?”
“城外有民,你不出城救援,反而紧闭城门,此为罪二,民有难,而你未救。”
“如今又有一个罪三,以下犯上。”
“哐铛。”
何正文见到自己三十多人就被三人轻松打败,早已经慌神了,如今唐珺数出三条罪,立即处死他都可以。
南方三城,城主对官员和百姓有生杀大权,更何况唐珺将他的罪名条条罗列清楚,且证据确凿。
何正文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不停求饶。
“拿下他。”唐珺吩咐后,侍从抓着何正文,等着唐珺接下来的命令。
唐珺将伞递给李祺,走到挂着米字锦旆,敲了敲门,轻声说道,“我是苒城城主唐珺,你别害怕,能打开门,我问你一些事情吗?”
等了片刻,门才缓缓打开,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家大人呢?”
“我家,”男孩看向何正文,又看了一眼唐珺,立即跪下磕头,唐珺拉起小孩,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可别把头磕坏了。”
男孩抬袖擦着眼泪,哭泣道,“下大雨的第二天李府的下人来抢粮,我爹娘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被何县长下令抓进了牢里,七日前,何县长又下令街道上的所有商铺都关掉,不准买卖,百姓也不准随意外出。”
其他商铺的人见唐珺一行人对他们没有恶意,而且还擒了何县长,便纷纷打开门,跑到唐珺面前,哭诉家里面都没有吃食,孩子都要饿死,唐珺便下令大家打开商铺正常买卖。
又安排秦康山和齐蒙带人去各街道通知百姓可以出门了,秦康山和齐蒙领着何正文带来的官兵纷纷散入玉成县城内各街道通知百姓,一盏茶的时间,街上就开始热络了起来,俨然一副雨过天晴,万物皆好的状态。
唐珺抬头望了望天,远处还是乌云密布,晴朗只是片刻,这雨一会儿就要接着来了,城外的百姓要赶紧接近城里面来,那么府衙也要腾出空地,收纳一批百姓。
“去府衙。”
“等一下。”
“怎么了?”唐珺看着身旁的人,疑惑道,“有危险?”
“你还知道有危险?”李祺好笑地看着唐珺,“你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
“什么沉住气?”唐珺问道,随即恍然大悟,“哦,你说惩治何正文。为何要沉住气?一开始我就下命令了,他自己没有熟读规则,现在犯错了,被该被惩治。”
“要是这县城里面的官兵都听他的呢?”李祺静静盯着唐珺,等待着他的反应,见到发愣的唐珺,他就知道这人没有多想。
唐珺愣住,他还想还没有想到这一步,要是只有自己和明英两人,估摸着现在就被何正文关到牢里面了。
他居然觉得这个时代是理智的。
时代的理智来源于人民的理智,如今民众乃‘愚民’,害怕官员。
他认为随手可得的正义,在他人看起来却是妄想。
“我没想过。”唐珺如实对着李祺道,“我想的是我是城主,他们听我的,就算不听我的也不会伤害我。”
可是刚才何正文持刀与他相对,若是没有李祺他们,自己该怎么办呢?那就是有来无回了。
看着府衙,唐珺再次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残忍。
李祺对着蓝玉点点头,蓝玉站在门口朗声道,“里面的人听着,打开府衙门出来拜见苒城唐城主,何县长交代的事情,城主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们要为了已捕的何县长顽强抵抗,那么镇南王不介意破了这府衙门。”
何正文瞪圆了眼望着唐珺身边的人,那居然是镇南王。
怪不得几人便能将自己带去的人收拾干净。
“镇南王。秦大哥,那人居然是镇南王。”
通知完百姓的秦康山和齐蒙忙来寻唐珺他们,怕在府衙被人为难,没想到一来便听见蓝玉的话,愣在后面不敢上前。
来一个城主已经让他们震惊,没想到镇南王也到了,玉成县的培音山过去便是被屠城的达文,那些偷跑到他们这边来的益安百姓发着疯一样吼道死人了。
李祺回头看了一眼齐蒙,齐蒙感觉湿透的衣衫现在如铁一般又重又冷。
“咯吱。”
府衙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瘦高的人走了出来,跪接唐珺,声音颤抖道,“拜见镇南王,拜见城主,下官乃府衙主簿李官。”
“李官,府内有官兵几人。”
李官抬头看了一眼蓝玉,见蓝玉凶神恶煞,满脸杀伐之气,磕头道,“回大人,府内有兵一百零三人。”
“还有其他什么人。”
“还有何大人家眷仆役,另有县丞周凡极其下属。”
“县丞为何不来迎?”
“县丞大人,他”李官看了一眼何正文。
“答话。”蓝玉怒道。
“县丞大人被软禁,下官立即去——”
“不必。”唐珺回头看着秦康山,“秦县尉,你安排府中的一部分官员去城外救人。齐大人,你去找周县丞,让他将何正文和李官收监,再将府衙中空余的地方整理出来,接收等会儿入城的百姓,同时安排城中可接纳百姓的地方,如寺庙和道观。”
“是。”
“城主饶命,下官有事要禀。”李官往唐珺面前爬了几步,明英拦在唐珺身前,蓝玉一脚踢过去,李官倒地后又爬起来,往唐珺的方向跪着不停磕头,蓝玉吩咐人将李官拉下去。
李官拼命求饶,大喊道,“城主饶命,何县长拦下了任通判的信件,所以才导致了城外百姓的伤亡。”
“等一下,你说什么?”
何正文挣扎着起身,大骂着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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