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荨！”
温执玉赶了一路，终于到了唯荨给她的地址。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温度行，唯荨也只是默默地带着她走。
“姑娘，我就在外面等你！”
唯荨将她带到一处小院子外，院门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破洞，推开嘎吱作响。温执玉看着眼前的荒凉却很宁静，不由得放低了脚步声。
“爹！”
温执玉对着坐在树底下佝偻的身影唤道。
才几月不见，温度行却生出了不少白发。
温度行听见声音，缓缓转过一张沧桑的脸。
他颤颤巍巍地向温执玉招招手：“执玉，过来！”
温执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了过去。
温度行摸摸她的头顶：“别哭，爹好久没见你了。”
“爹…对…对不起！”
“我不该…去当细作的。”
“娘…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温执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不能完整说出来。
“爹娘不怪你，”温度行的目光飘向远方，那儿只有绵延不断的山丘：“这世上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唯姑娘已经同我解释过了，你是离国公主，这些事你不得不去做。傻孩子，别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有很多事早已是上天注定好了的。”
“事有定数，发生了就随它去吧，别再纠结了。”
温度行的目光一直淡淡盯着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眼里是未褪下的柔情。
“你娘被我葬在了那座最高的山顶上，去看看她吧！”
温执玉也随他的眼神，一并看了过去。
满山的绿叶，山顶似乎有一抹白色。
温度行笑了笑：“你娘常说我没带她出去看过，一辈子都在金都城。我把她放在那么高的地方，看到的景色应该很多吧！”
温执玉顺着温度行的指引来到了钟敏的墓前。
离开之时，温度行仍旧坐在原来的地方。旁边就是一棵树，他靠在树边，仿若当年钟敏在温府每夜等他回来的样子。
……
温执玉刚才问温度行，钟敏最后可有留下什么话。
“你娘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孩子！”
墓碑上刻了字“温度行之妻。”
碑前也放上了一些糕点，和沾着露水的花。
花应该是从路边随意摘的，温执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温执玉看见那个鼓起来的土包，一想到里面装着的是钟敏就忍不住眼泪落下了。
她从小就在不断地分离再遇见。任何事情对于她来说，她的想法一贯是抓不住地就抓不住吧。但此时此刻，她多想把钟敏留在身边。
温执玉真的很想当初就不应该再答应周行之的。
她当初应该彻底与离国断绝来往的。
眼泪哗哗止不住，她的嗓子现在已是发涩地生疼。
温执玉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响头。
深深吸了几口，咽了几下口水。眼睛眨巴眨巴，忍住眼泪下山去了。
唯荨看到温执玉这副失神的样子，吓了一跳。紧张问道：“姑娘，回去吗？”
温执玉突然抓住她的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唯荨…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一个人…真的受不住了。”
温执玉猩红的眼睛看得唯荨心里有些发酸。
“沈盛容就是个疯子！”温执玉吞了好几次口水，才把哭腔给埋了下去。
“我不喜欢待在那儿，我也不稀罕什么公主！”
“要是我不是公主就好了。这样我娘她就不会死了。”
“不对，我不应该相信周行之的。”
唯荨打断温执玉的语无伦次：“姑娘，姑娘！我同你一起回去，你不要害怕。”
唯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抚慰温执玉的情绪。
“别怕，别怕。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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