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一时有些恍惚,不是,他确实和谢衍不熟吧?
两人顶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的跑一趟吗?
贺晨脑中非常不合时宜闪过一句“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雷得外焦里嫩,迅速收回思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学长好。”
谢衍挑了挑眉,出声调侃,“你属兔子的吗?跑那么快。”
贺晨:“……不是。”
这天没法聊了。
“卧槽,兄弟。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刚我说要去请学长过来坐坐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吭声。”张群还在为刚刚张高阳驳他面子的事情生气。这会儿知道他们两认识,瞬间调转矛头,对着贺晨一顿埋怨。
“只是见过几次……”其实也不是很熟,贺晨在心底默默补了句。
谢衍看了张群一眼,面色有些发冷。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贺晨的椅背上,懒懒地靠在那里,笑着说:“不怪他,算起来,我们也就是一起打过一次架,然后在学校一起吃过两顿饭,喝过几次水。小学弟记不起来很正常。”
“……”
喂,这话说的也太有歧义了吧!
果然,众人看贺晨的眼神瞬间充满谴责:你都和风云人物一起吃过饭,打过架,这还能叫不熟!
就连周锦,此时也在他旁边挤眉弄眼,一脸好奇。
贺晨只觉得成功人士的社交话术果然高深,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参悟的。不想在这件事上反复纠结,贺晨只能硬着头皮对谢衍解释道:“真的不好意思,实在是毕业太久了,学长变化太大,一时没认出来。”
谢衍盯着贺晨看了一会,忽然笑着摆了摆手说:“我都五年没回国了,记不得很正常。刚逗你玩呢,别当真。”
贺晨见状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埋头喝水,想要努力降低存在感。
谢衍目光扫视了一圈,随手指了指他和周锦之间的空位,说:“介意我在这加个位置吗?”
“当然不建议。”坐在一旁嗑瓜子看戏的周锦突然被cue,赶忙应声,并叫服务员加了个椅子过来。
张群见状也满脸堆笑地说:“我刚听张高阳说学长在约会,要不把女朋友也带过来?省得学姐一个人在那边无聊。”
“不是女朋友。”谢衍看似不经意地朝贺晨那边瞟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已经走了。”
“那学长现在有女朋友吗?”张高阳总算缓了过来,他不满地白了一眼张群,一脸好奇地问。
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八卦,张高阳话音刚落,齐刷刷地看向谢衍,一脸八卦。
谢衍不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一脸镇定自若,说:“没有。”
“那……大学的时候听说学长和音乐系的系花谈过,是真的吗?”
“不是。”
大家见谢衍有问必答,和想象中生人勿进的霸总形象完全不同,一个个胆子也大了起来。
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求证起大学期间听到的有关他的各种传言。
贺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神总是忍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真不能怪他第一眼没认出来这人来。在他有限的印象里,谢衍是一个脾气有点暴躁,总是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酷哥。
几年不见,现在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股成熟的气息,看上去进退有度,谈吐得当,甚至还有那么点平易近人。
然而贺晨却下意识地认为,现在的谢衍比之前更具有压迫性,他仿佛从一只幼兽变成了头领,慵懒随和的表面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只要时机合适,就会突然出手给猎物致命一击。
“怎么了?”谢衍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
“……没事。”贺晨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端起茶杯通过喝水来掩饰尴尬。
谢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未深究,转头又加入了讨论。
因为谢衍的中途加入,这场饭局又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一群人谈天说地,直到饭店打烊,都有些意犹未尽。
临走时,张高阳提议找个酒吧继续第二场,想着明天是周末,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
贺晨觉得自己今天喝得有点多,加上本来也不太喜欢酒吧那种嘈杂的环境,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正准备掏出手机叫车的时候,突然看见谢衍走了过来。
“学长没和他们一起吗?”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谢衍轻笑道:“我明天还有个会,就不去了。”
贺晨点头表示理解,成功人士果然辛苦。
“别叫车了,我的司机马上到,送你一程。”
贺晨笑着推脱道:“不用了,这地方叫车也挺方便的。”
谢衍指了指身后的迈巴赫,一脸无辜地说:“司机已经到了,先上车,不顺路就就近把你放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贺晨道了声谢,就跟谢衍上了车。
“学长什么时候回的国?”安静下来后,贺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晕了,但一上别人的车就睡觉,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贺晨向司机报了个地址后,强行打精神寒暄起来。
“上周刚回来的。”
“那学长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谢衍被他强忍着困意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俊不禁着说:“不知道聊什么就别硬聊。累了就休息一下,到了叫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说了别叫我学长,显得生疏。”
说完,便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好的。”贺晨等了几秒,见他确实没有和自己继续聊天的打算,便将身体朝车门那边挪了挪,打算闭上眼睛缓解一下自己的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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